第512章 敌与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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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巫夜，冥忆的心，多了几分沉重，添了几分迷茫。

那个手持法杖的白衣巫师，是何时进入到天冥谷的？他的脑海中，已经找不到关于巫夜的记忆。就仿佛，天冥谷成立之初，巫夜就一直存在……

但是，那根本不可能。

他突然想起了天冥谷谷主冥万河。那个常年沐浴在黑暗中的人，如今终于行动了，不惜以天下苍生为代价，也要实现自己的野心。

可在冥忆的记忆当中，谷主，似乎并不是那样一个人……

当年的谷主，固然心狠手辣，但终究还是一世之雄，行事也光明磊落。而如今的冥万河，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变得不择手段，变得喜欢沉静于黑暗当中？

似乎……就是从白衣巫师到来的时候……

轰！

一阵巨响，让他的思绪被打破。

天穹之上，一片绚丽的光彩被击碎，化作美丽浮尘，飘散在茫茫天地间。有一道手持双剑的白色人影，从那一片绚丽彩光中坠落。

一闪而逝的光芒，如一道惊雷，照亮了大地，却驱不散无边的黑暗。

大地，裂纹四散。

坠地后，洛宇立即翻身而起，手中双剑以信念浇筑，在那修长的手掌中，再度绽放出了光彩。

隐隐间，有苍龙呼啸。

“修为上的差距，终究是弥补不了的。”

黑甲男子冷笑着说道。他手持大刀，伫立于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洛宇。他高大的身影，此刻，仿佛与那无边黑暗融为一体。

洛宇没有答话，只是释放着元气，随时迎战。他向来沉稳，但今日不知为何，在这一片茫茫黑暗中，竟变得迷惘起来。

黑甲男子也不再啰嗦，手中大刀一斩，雄浑罡风浩荡而出，在大地上蔓延出了一道裂痕。

洛宇双剑交叉，抵挡，但终究还是被击退了几步。

的确，自己和这黑甲男子，在修为上着实相差太远。那种差距，根本是无法弥补的。

然而此刻，他唯有举剑应敌，再寻求逃跑之机。

“年纪轻轻，却能拥有如此修为，若继续修炼下去，甚至有可能成为人间至强……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黑甲男子持刀，向洛宇步步走来。

他似乎并不急于战斗，每一步，都是走得如此沉稳。

然而，这种气氛，却比战斗时的急促更能让人紧张，甚至窒息。那大刀上的锋芒，每一缕，仿佛都汇聚着一抹杀气。

突然，洛宇似乎看到了什么，眼中有惊讶之色掠过，随后又恢复平静，手中长剑依旧紧握。

凝视着那黑甲男子，他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能够杀了我么？”

“当然。”黑甲男子继续走来，语气平稳。

“那现在，你可否告诉我，天冥谷谷主究竟去了哪里？”洛宇问道。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语气中泛着一抹无法看透的平静。

黑甲男子没有说话，手中大刀，释放着令人森冷的锋芒。地上，那些因冰龙之元而凝聚出的冰霜，被他踏过后，尽数化成了碎片。

天冥谷的人，的确谨慎。

“受死吧！”黑甲男子举刀，指着洛宇，用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谷主的踪迹，岂是你等小辈可以……”

他话未说完，突然，一把锋利匕首，从他的背后刺入。而后，鲜血如注，带着他的生命一起流逝。若没看错，那个部位，应该正是心脏。

心脏被贯穿，黑甲男子应声而倒。他的身后，正是冥忆。此刻，几滴鲜血落到了冥忆的白衣上，如雪中傲梅，鲜艳动人。

“为什么要帮我？”

洛宇问道。惊讶，在看到冥忆拿起匕首的那一刻便已掠过，现在，他的眸中只有一片平静。

“我不想看到整个天武界毁灭……”冥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我更不愿永远活在这样一片黑暗当中。”

他的语气，此刻同样平静，如深夜里波澜不起的镜湖。

“谢谢你，没想到，最后在黑暗中帮助我的人，竟是我曾经最大的对手。”洛宇淡然一笑，说道。

冥忆嘴角也勾起了一道鲜有的弧度，说道:“我也没想到，我最后宁愿背叛天冥谷也要帮助的人，竟是那个曾经夺取菩提果的家伙。”

暗淡无光的天穹下，两人相视一笑，往事种种，都化尘烟，散落在这森冷的阴风中，消失不见。

淡然的话语，破碎了一片心灵的坚冰。

冰冷的黑暗中，那两道白色身影，如此相像……

冥忆指着那灵阳仙宗曾经屹立的地方，说道:“那片区域的黑暗最为浓郁，同时，谷主所布下的‘界’，也正是在那里。”

“所谓的‘界’，要如何破除？”洛宇问道。

“龙族元气！”冥忆轻声说道。这一次，他的语气压得很低。

洛宇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以龙族元气破除么？还真是个难以做到的条件。”

“对于别人或许很难，但对于你，应当轻而易举。”冥忆说道。

洛宇点了点头，随后点足飞掠，跃上了一座高峰，俯视着那片黑暗。

“还有一事……”正当洛宇准备跃入那一片黑暗当中时，冥忆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