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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能摸了摸鼻子,“他怕的要疯了,整个人精神状态就很颓废,估计是那天晚上给吓的。所以才会艳福无边的梦见和……和母狗那啥了。林齐那小子才和我说完他梦里发生的事情,就跟连先生去辞职了。”

“你也在梦里梦见恶犬了,而且那天晚上的事也经历过了,林齐都觉得害怕了,难道你就不怕了?”我挑眉问他。

那天晚上血腥的场面无比的惨烈,可吓得尿裤子的,就只有刘大能一个人。他那个兄弟大概是保镖当中最动作最灵活,头脑最清楚的一个,在关键时刻爬上了别墅的外墙。

动作麻利的像只老猿,全然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

刘大能如同微微有些凹陷的眼睛用力一瞪,瞪的比牛眼还大,“怕,怎么不怕,可……我妈从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退伍之后,就没地儿去,要不是……连先生不嫌弃我是个怂蛋,我早就饿死了在街头了。”

怂蛋?

刘大能在我心目中可不是怂蛋,这个家伙可谓是大智若愚。看着胆小如鼠,可是当他的同事和朋友都离开连家的时候,他还在连家工作。

这样的胆魄,没人可以说他的是怂蛋。

他整理完工具之后,提起工具箱说道:“门已经修好了,二夫……苏芒,你要不要过来检验一下。”

我过去看了看,他修的比专业的修门的还要好,一点都没有换过的痕迹。用新钥匙尝试了几下,锁也很灵活。

我说:“没问题了,你身上还有伤,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芒,我……我听佣人说,在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死狗,难道你和二公子不打算出去避一避吗?”刘大能说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停地偷瞄我身后的凌翊。

我自从住进连家,我一心想的都是回复记忆,找到自己生身父母的下落。所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过要离开。

可是如果只是出去避一避,应该没什么影响,大不了等狗煞解决了在住进来。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恩,你的建议很好,我和……我和君耀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我们就先出去自己的房子住一阵。谢谢关心。”

“苏芒,咱都是朋友,哪有什么谢不谢。那天,你还救了我呢,救命大恩呢。”刘大能憨厚的笑了,提了工具下直接出去。

“等等。”凌翊突然唇瓣一启,说话了。

刘大能人明明已经出去了,还是飞快的折回来,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谄媚,“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跟喊我妻苏芒一样,喊我连君耀吧,二公子听着不舒服。”凌翊颦眉的时候,有点像是威严的帝王。

他褪去了平日的不羁,冷眸坐在沙发上,颀长的双腿交叠着,“你有林齐的电话吗?”

“有……”刘大能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

我也不明白凌翊的意思,也不好插嘴,给凌翊倒了一杯茶,坐到了凌翊身边的位置上。凌翊将手微微一伸,那个意思好像是让我进他怀中。

我当着刘大能的面真的不好意思这样,可一瞧凌翊冷面的样子,也不忍拒绝。内心挣扎了一下,就老实的进了他的怀。

凌翊这时候,才淡淡的说了一声:“打。”

刘大能的智商大概是和我差不多,对于凌翊的指令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翊是要他给这个叫做林齐的辞职回家的保镖打电话。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箱,给林齐打了电话。

不过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似乎是拨了几次都没打通,他才无奈的耸了耸肩,“林齐没接,估计是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吧。”

凌翊并没有说话,整个人冰冷的像一座雕像,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这下刘大能处境有些尴尬了,他拿着手机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连手也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他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原地一会儿,才提起地上的工具箱问道:“君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您要找林齐,我可以把电话给你……”

突然间,刘大能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那种搞笑的铃声。

铃声里面的女人,用东北话说着俏皮话,“又喝酒了?咋这晚给我打电话?哎,我不能接电话,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喝多了……”

刘大能尴尬了一下,才又放下工具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是……是林齐打来的。”

“开公放。”凌翊一字一顿说的很慢,眼中深藏着复杂,让人实在有些看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刘大能刚点下公放键,电话那头就传来狗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小狗的呜咽声。

狗吠的声音把我和刘大能都吓了一跳,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却能看到刘大能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可我知道以我的胆量,脸色一定比刘大能好不到哪里去。

电话是刘大能打出去的,我并不能说话。

就见到刘大能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硬着头皮问道:“林齐啊,我是大能,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呢……”

“呜呜呜,大能,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我刚才被母狗给摁住了!接不了电话!你……你快来我家救我,求求你的大能……呜呜呜……救救我……啊,不要……”

林齐那样的退伍特种兵,面对狗煞的时候,都能面不改色的攀上墙,好像是在一切困难面前都显得英勇无畏。

可现在竟是那样的懦弱!

那可是个一米八五的壮汉……

现在在电话那头痛哭流涕,让人实在有些没法接受。

刘大能面部表情都能用一个窘子来形容了,大体是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表情怪异的安慰电话那头的林齐,“林齐你一大老爷们……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狗……有母狗赖在我家不走,它……它还在我家生了好多小崽子。”林齐的声音在电话里惊恐万状,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呜呜呜……我把它们都赶走,那只母狗就出现在我梦里,说人话了……”

母狗在现实中说人话,肯定要吓死人的。在一个人的梦中说起人话,倒没什么不妥的。刘大能大概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妥,紧绷僵硬的面部表情轻松多了,“嘿,哥们。母狗都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流浪狗无家可归,才要赖在你家,你别紧张啊。你以前挣的工资也不少了,能养活这些小狗狗的。”

“刘大能!它们根本就不是流浪狗!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我真的倒大霉了。”林齐的哭腔有些低沉,想一把大提琴一样,“你知道吗?那只母狗在梦里把我压在床上,说……说那些都是我的孩子……它说完,还把我给……呜呜呜……”

真是晴天一记闷雷,把我劈的外焦里嫩。

我嘴角哆嗦了一下,没想到林齐梦里的这母狗居然是真的来到了现实生活中,把林齐抢亲了!而林齐这样的大猛男,在母狗面前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现在,他……

他在家大概成了狗奶爸了。

凌翊将怀中的我紧了紧,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让林齐回来,现在只有连家的别墅最安全。他不想再生一窝小狗崽子,就立刻出发,别犹豫。”

亲耳听到林齐的遭遇,我突然就明白过来,如果被狗煞缠住了。不管跑到哪里都没有用,而且连家的别墅至少是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不会遭遇到狗煞所带来的实质性的伤害。

刘大能将凌翊的话直接转述给林齐,电话那头的林齐变得沉默了。

他周围是一声声小狗崽子呜咽的声音,我无法判断那些狗崽子到底是不是林齐和母狗的混血,更没法想象狗崽子会是什么样子。

“大能,刚才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耳熟,是连二少在说话吧。”林齐的声音有些嘶哑。

刘大能立刻说:“是啊,我在连二少爷这里。”

“我辞职离开,连先生还会收留我吗?我怕我回不去了。连二少……能帮我给说说吗?”林齐在电话后面哆哆嗦嗦的说着,声音充满了哭腔和惊惧。

看来这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算是毁在了梦中的狗煞手里。

我觉得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有了林齐这么悲惨的遭遇,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刘大能偷瞄了一眼凌翊冰冷邪异的脸孔,然后才装腔作势的骂道:“让你来就来,哪儿那么多磨叽,要是……要是回不来了,倒霉的可是你自己,我挂了。”

刘大能大概是怕林齐做不了决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刘大能还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和凌翊,欲言又止的样子很腼腆。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问道:“连家会收留林齐吧?”

凌翊没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之后,缓缓的点头。

刘大能就好像被猫耍的团团转的耗子,这才松了口气,可片刻神情又严肃了,“我……觉得我做的梦,和林齐有点像,君耀,你说我……我是不是也让狗妖怪给缠上了。那我的那个兄弟……他现在离开连家,是不是安全啊?”

“你说呢?”凌翊的目光一凛,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大能问不出答案来,只能缩了缩脑袋,提着工具箱灰溜溜的就出去了。他倒是个机灵的人,老实的把门轻轻带上了。

我把脑袋靠在凌翊的肩头,他就好像狗宠物顺毛一样,从上到下的摩挲着我的发丝。他这样沉静,让我有点耐不住内心的焦躁,“现在不光是我被狗煞纠缠到了梦里,林齐和刘大能两个保镖都被牵扯进来了,你就不发表一下看法?”

凌翊笑了笑,笑得有些冰冷,“小丫头,我怕说了,你要恼我。”

“你说呗。”我在他胸口打着圈圈,我其实大体已经猜到凌翊会说什么了。

这些狗煞应当不是针对我的,而是我和林齐,还有刘大能相同的遭遇,导致了我们都被狗煞所纠缠。

而造成我被狗煞纠缠,无非就是因为我替凌翊吸走伤口的尸毒,让尸毒进入了体内。

凌翊则是有些疼惜的搂住我的头颅,他说话的时候并不像刚才刘大能在的时候那般邪冷深沉,语气担忧带着些许的颤音,“根据你们三个的情况来判断,你们被狗煞缠上,都是因为血液里进了狗煞的尸毒……”

凌翊说的原因,我早就猜到了。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我帮你吸出尸毒,所以造成狗煞纠缠我吗?我为什么会恼?倒是……倒是有一点奇怪,你被咬的那么惨,那些狗煞怎么没来纠缠你。”

“就凭这些畜生,也敢来招惹我?我借它们胆子,它们也未必敢来惹我。”凌翊冷声说道,语气带着威严冷漠的气息。

我一想乐了,这群狗东西还是欺软怕硬的主。

尽欺负我们这些普通人,而不敢对付凌翊……

他手指抚摸我发丝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说让你恼我的事情,不是这件事。这件事是小丫头你心甘情愿为我受苦,这苦头你自己吃了,心头懂了教训。以后就不会这么任性了。”

我心想,还不是太白大人在煽风点火。

说什么只有吸出尸毒,才能有效果。况且凌翊的身体没有心脏,我是他的枕边人,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随时间变化,发生不同程度的衰败。

如果尸毒进入体内,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又如何忍心呢?

“那是什么事,恩?你红杏出墙了?”我随口一问,也不经大脑。

说完,心头便后悔了。

就感觉凌翊坚实有力的臂膀猛然一颤,狠狠的搂紧我,就好像惩罚一样扼住我的下巴。他如同樱瓣一样冰软的唇狂乱的在我唇上深吻,这个吻把我弄得浑身滚烫,整个人都有了窒息的感觉。

我自觉理亏,浑身发软的软在凌翊怀中,却不敢说半句怨言。

他的乌眸中带着些许邪魅的光芒,凝了我许久才说道:“小丫头,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而你,也只能有我。”

“恩。”我轻轻的蚊呐了一声,软语问道,“你刚才说是什么事,我听了会恼你?”

凌翊脸上的表情沉重了些许,“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林齐离开别墅的保护,所以情况要比刘大能严重,小丫头,在我揪出那个家伙,驱散狗煞之前。你不能离开连家,甚至连别墅外面的花园都不能去。”

“花园都不能去……”我这句话倒不是问句,而是不由自主的复述凌翊的话。心头在盘算着这个狗煞到底还要纠缠连家多久,要是时间长了,我一直呆在房子里,还不得活活被闷死。

如果一辈子对付不了狗煞,我还要像大王八躲在壳一样,永远不出来吗?

我的个性并不软弱,在关键时刻,还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是把我关久了,我会出去和狗煞拼命,也不会躲在宅子里苟延残喘。

“小丫头,我就知道,连家的大房子管不住你。”凌翊无奈的吻了吻我的前额,似乎早就从我的瞳孔中读懂了我内心的思想活动。

我苦笑了一下,“出去狗煞就会吃了我,我哪儿敢出去啊。先……先在宅子里这么躲着吧……”

这会子,楼下还挺闹腾的。

从阳台看下去,好像是南宫池墨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在做着墨斗阵最后的几道准备工序。问了佣人了解情况,说是今天晚上南宫大师就要开坛做法,不出意外就能引出狗煞之首。

我对南宫池墨这个白毛小子不抱什么希望,凌翊一时都很难解决的事情,感觉南宫池墨再怎么蹦跶也是徒劳无功。

所以早早就睡下了,一入梦,就梦见自己又出现在月下的那片坟地里了。空气异常的冷,风吹的人浑身打哆嗦。

远处是高山迭起,云雾缭绕。

似乎是比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所能看到的东西更多了。我有了经验,早在睡觉前,就穿了一双厚厚的珊瑚绒的袜子。

这种厚袜子就跟棉鞋似的,踩在尖锐的石子上。

不觉得疼,更不觉得冷。

我有了主观的意识,也没有第一次那样傻乎乎的,反倒是淡定自如的四处走走。荒凉的远处,冒着古怪的白烟,白烟深处似乎就是墨染一样的山峦。

走着走着,就好想见到远处的黑暗里,走来一支送丧的队伍。队伍没有敲锣也没有打鼓,显得十分的安静,这些人全都披麻戴孝穿着白衣。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就没见到狗,反倒是见着人了?

在梦里,我有些惧怕这些穿着白衣的送丧队,想躲得远远的。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们就像风一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放下了棺材就走了。

这些人看着轻飘飘的。

似乎……

似乎是纸人。

刚有这个念头,狂风一吹,这些白森森的人形东西,就被这股狂风吹上了天。只有那口黑色的棺材,还立在我的面前。

棺材大小并不大,看样子只能容纳个五六岁的小孩,好像是个装殓小孩的棺材。

安静的夜中,棺材里突然响起了“叩叩叩”敲击木头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慎人的寒意似乎穿透了人的耳膜。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我对这口棺材可没有任何的好奇心。

我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想离这口棺材远远的,却好像被一股无形之中的力量。冥冥之中就给吸引在了原地,并没有马上逃走,就好像我只能在梦里的这块地方逗留,而不能去梦中的其他地方。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我心头发虚,不知道是福是祸,脑子里更是期盼着快点醒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棺材的盖子居然自己立起来了,直挺挺的立在我的面门之前。我看着漆黑的棺材木的材质,只见一只只白色的蛆虫,在月光的照耀下在朽烂的木头里钻进钻出。

我吓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刚才纸人抬来的新棺吗?

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陈旧?

棺材板子上还有一股让人想吐的腐烂的味道,我捏住了鼻子,朝旁边退了几步,尽量远离那个棺材板子。

偏偏那个位置,能把棺材里的情况看了个大半。

棺材已经是朽烂的差不多了,上面还带着泥巴,棺材里面还有腐烂的尸水泡着。黑色的尸水却没有将尸体给盖住,只是淹没了一部分的金银珠宝。

由于数量过多,还是有很大一部分金银珠宝暴露在尸水以上的位置。

这些珠宝有著名的金镶玉,还有极为罕见的玉器,珍珠项链,玛瑙,还有珍贵的红珊瑚。陪葬品丰厚到了让人咂舌的地步,想来应该是个贵胄之子。

我的手心有些出汗了,眯了眯眼睛,想看清楚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人在眯起眼睛的时候,视力会好一些,我总算是把棺材里的东西看的差不多了。里面的居然不是个孩子,而是穿了古代敛服的黄色犬类。它四肢朝上的躺着,狗脸上戴着半张黄金打制的面具。

面具上的花纹雕刻精美,看着像是莲花的纹路。

那种花纹的绘画手法,有点像是佛窟里面的壁画,精美绝伦。但让人无法把这样的纹路,和一只狗形成联想。

在面具没有遮盖的地方,还露出黄色的狗毛。

狗的尾巴从衣服里伸出来,如同黄色的扫把一样,泡在墨汁一样的尸水当中。这狗的腰间是一条翠色的玉带,带上还安放着一只紫金帝王冠。

这……

这他娘的是名符其实的“狗皇帝”啊。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捂住了唇,居然有人给狗下如此厚葬。而且,还是诡异的纸人抬棺,我越想越觉得恐怖,更害怕狗从棺材里跳出来。

抬推就跑起来了,我逃跑的方向刚好是对着月亮。

月亮下照耀着漆黑一片的山峦,越跑感觉就距离远处的山峦越远,脚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绊了一下。

我摔了个狗啃泥,膝盖直接跪在尖锐的石头上,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凉飕飕的感觉顺着石头尖钻进了皮肉当中去,冷汗一下在全身上下爆发出来,额头差一点就撞到了一块黑色的木板。

那块木板黑漆漆的,瞧着上边的黑漆,就感觉到冰冷慎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稍一后仰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眼前又出现了刚才纸人抬来的那口大棺材。

我去啊。

我都跑了这么远了,它居然还能跟来。

我心里当然清楚,这里是梦中一切有悖常理的东西,都有可能出现。膝盖应该是磕出血来了,感觉膝盖位置的裤子都被一片冰冷液体浸湿。

咬着牙,硬是用手撑着石子地爬起来。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忍着疼站起,视线刚一脱离冰冷的石子路,抬眼就看到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坐在棺材上面。那少年手中一杆玉箫,一双柳叶细眉斜飞入鬓,长而飘逸的发丝如同泼墨一般垂在了腰肢上。

高挺的鼻梁宛若一柄玉质的如意,松垮的白衣领口,有两枚深深的锁骨。

月光如水,照在他的清俊脸庞上,恰有画中仙一般飘逸的风骨,让人一看之下竟有些呆了。

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仿佛要唱尽这世间所有的哀歌。

我都看傻了,连跑都忘了跑。

我心头思绪万千东,一头西一头,没个完整的想法,只觉得半夜里怎么有个少年,坐在“狗皇帝”的棺材上太怪异了。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会是狗成了精,变成的帅哥吧。

想想聊斋里面的狐狸精,明明是只动物,成了精以后居然可以变成美女,迷惑众生吸取男人身上的精魄。

他见我仰头望着他,竟然收起玉箫俯瞰像我。脸上带着一副害怕而又委屈的表情,似是要哭了,先我一步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该问的吧!

不过他先说了话,倒是给了我机会开口问他,否则以我的个性,是绝没那个胆子先开口问他。

“我还想问你是人是鬼呢,这大半夜的在坟地里干嘛。还……还坐在一副狗的棺材上,你和这只狗是什么关系?”我警觉的看着这个怪异的少年,只觉得莫名出现的这个少年和这整片都有莫大的关系。

那少年眸光清亮,和南宫池墨那种傲娇的感觉完全不同,只觉得是纯真没有半点杂质。让人很容易就对他产生一种信任,觉得这个家伙是无害的。

他从棺材上轻盈的跳下来,雪白的衣袂在风中飞舞起来,发丝自上而下的飘落如黑色的绢丝一般柔顺,“我当然不是鬼,我住在这附近。你的脚受伤了,我背你去我家,我让我娘亲给你包扎伤口吧。”

这种鬼迷惑人的,骗人的伎俩,我在电视剧里都看过八百回了。

等我跟过去了,就会被厉鬼给吃了。

虽然不知道梦里被吃了,会不会真的人就没了,可是这样的险我还是不想冒。尤其是,在听到林齐在梦里被强迫和狗结婚以后,真的有母狗带着小狗崽子来找他。

我就更对梦境和现实,有种拎不清的感觉。

我肯定不会上当的,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还是强笑出来,“不用麻烦了,我还能走。我家里这里比较远,我回自己家就好了。”

这个谎扯的啊,我自己都有点觉得尴尬。

这什么鬼地方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在坟地附近安家,我的胆子是有多大?

没想到那个风度翩翩,笑容清蕴的少年,朝我伸出了一只手,“姑娘,夜路难行,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我背你你也能快点到家。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是坏人,所以不敢跟我走吧?”

他越说要背我,我脸色就越难看,寒气从脚底窜到了脑门子上。

以前在我们南城就有一个很灵异的故事,说是有下班回家的人,遇到美女说自己迷路了要人用自行车带一程。

那时候,奔驰和宝马还不普及,最流行的是凤凰自行车。

所以一般心善的小伙子,都会同意载女孩一程,一开始觉得自行车后座上轻飘飘的,感觉女孩很轻很瘦弱。等到按照女孩的指示的方向走,会一点点的感觉到自行车后座越来越重,最后发现不对的时候,大部分情况都是车子里已经冲进河里了。

我一想到这个故事,整个人立马精神了,心想着绝对不能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刻意在这个少年面前奋力抖了抖腿,然后忍着疼说:“你看我不疼,我自己能走……”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开始膝盖的疼并没有到人能承受的极致。此刻突然就感觉两双脚都突然变的无力,一下就又跪在地上,这一次就跟患了小儿麻痹症的感觉一样。

腿上的肌肉没有任何力气,大脑也没有办法支配四肢运动。

我抓了一把地上的石子,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少年蹲下来,脸上漾起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美好,“姑娘,你就别逞能了,跟我走吧。我背你,很快就到了。”

“我不去。”我倔强的说着,紧紧的咬住了唇。

膝盖很疼,我却下意识的抚摸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进入连家以后孩子就因为连家的风水而不能再出来与我交流。

但是,每当感觉到他健康的在成长,就让人觉得很放心。

那少年注视了我一会儿,语气突然就冰冷下来了,“由不得你去不去了,既然你入了我一亩三分地,还是跟我会村子抱在伤口吧。”

话音一落,就感觉一股冷风似乎从我的身子穿过,我冷的打了个寒噤。

身子却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动不了了。

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稚嫩而又愤怒的声音:“你这个坏叔叔,不许……你欺负妈妈,知道吗?”

是我的宝宝,他没有从我的肚子里出来,但却进入到了我的梦中。

“奶娃儿,我是哥哥,哥哥只是要送你妈妈回家去包扎伤口没有恶意。”那个少年也不对突如其来的宝宝感觉到害怕,像是不经意一般,指尖划过了我的肚腹。

宝宝似乎被这个少年这么一接触,声音突然就变得微弱和疲惫了,好像随时都会进入睡眠中,“坏哥哥……你要干嘛?好困……好困……你欺负我,爸爸会来收拾你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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