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心栽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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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何震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咱们昨天不是刚去过吗？”

杨天义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问道：“怎么，你不想去赢钱了？”

何震意兴阑珊地说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每次去了就赢，而且只赢不输，觉得有点儿没意思了。”

杨天义挪揄道：“哦，是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光想赢钱吗？怎么，赢钱还不好了？难不成你还想重温输钱的乐趣？”

何震被挤兑地无地自容，支吾了几句，幽幽说道：“以前父亲常说‘十赌九骗’，我总不信，如今在我眼中，父亲还是客气了，那分明是逢赌必骗，除非是庄家懒得骗你。可是你真的赢了又能怎样？哪怕连赢十次，庄家只需一次便能让你吐得干干净净，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何震叹了口气，又道：“现在进了赌场，我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托’，哪些是黑庄，又有谁是待宰的白鹅。我就在想，我也曾经就是那只‘白鹅’，而我现在赢的钱，其实不是赌场的，而是他们的，心中就有些不忍。”

杨天义吃惊地说道：“咦？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有一颗菩萨心肠？何兄，你实在是太善良了！”

何震苦笑一声，说道：“兄弟，你就别再挖苦我了。”

杨天义突然正容道：“何兄，你如今是以居高临下的眼光去看，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那些人可怜吗？不！他们非但不可怜，反而可恨！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从进入赌场那一刻起，他们就必须为自己可恨的愚蠢和贪婪付出代价！明知是陷阱而偏要往里跳，这不是愚蠢吗？明知十赌九诈而偏要心存侥幸，这不是贪婪吗？”

何震只觉得这些话分明是在说自己，满脸羞愧之色，却是说不出话来。

杨天义接着道：“你知道‘十赌九骗’还有一层什么意思吗？赌场是用一个人的赢换来九个人心甘情愿的输！可你知道赢的那个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要么最终成为那九个人其中之一，要么就像咱们第一次赢钱后的遭遇一样。”

“第一次赢钱？”何震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哦，你是说也得背着银子爬树？”

杨天义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就只记得你的神勇，忘了我的无敌了？”

何震嘿嘿一笑道：“看你说的，哪能呢？我不过是想用我神勇的逃命，来衬托你无敌的打架罢了。再说了，你那场架我提前一个多月就描述过了，父亲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聘你为师的吗？”

“照你这么说，这场架还是事先预支好的喽？”杨天义笑着道：“我发现你其实挺有生意头脑的嘛！先送给我个‘恩人’的虚名，回头我再把‘救命’的事迹补上，这买卖可不亏本。”

谁知何震听了这话，神色却是一黯，低声道：“你又取笑我了，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啊？”

杨天义见已触及痛处，便打蛇随棍上道：“你当然会做生意，而且还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霖之间的猫腻吗？他都已经跟我说了，是你故意引他跟我比武，然后让他拜我为师的，对不对？我收一份工钱，却要教两个徒弟，你这生意，赚大发了！你还不承认？还想谦虚？是不是觉得我的油水还没榨干净？”

何震心里咕哝道：“最后这句话倒是不假，我确实还想让你再干点什么。”嘴上却萧然道：“天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觉得现在无忧无虑的挺好。我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

“无忧无虑？”杨天义一听便火了：“你觉得每天去赌场赢点钱，日子过得挺滋润是不是？你可知道，那周逸轩整天都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你们何家！想要害你的妹妹！要是他阴谋得逞，等待何家的将是灭顶之灾！到那时，你连家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赌？拿命吗？”

何震是第一次见杨天义如此暴怒的样子，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杨天义怒气未平，继续道：“你觉得现在会赌钱了，就有本事了，对吧？你要知道，你的赌术，不过是一种能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大的能力也只如海滩上的沙堆城堡，不堪一击！你想想看，要是何家没了，再有人拦路抢你钱，你能怎么办？把你腿打断了，又有谁会管你？没有实力，你就算赢再多的钱，你又能保护得住吗？”

杨天义的这番话，便如同当头棒喝，让何震心中震撼不已。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精光连连闪烁，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眼中的光芒却又渐渐暗淡，低头颓然道：“我没用，做不好的。雪儿比我强多了，何家有她就足够了！”

杨天义情知这种思想工作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得太紧或许会适得其反，便冷冷道：“雪儿？她终究是个女儿身，迟早是要”杨天义话到嘴边，却又转口道：“要你来执掌家业的！你以为自己还能安逸多久？”

何震突然一把拉住杨天义的胳膊，急声道：“天义，我知道雪儿最近在跟兵部谈一笔生意，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我希望我看得出你的能耐远不止赌博打架，我求你，你去帮帮雪儿，帮她渡过这个难关。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只有求求你了！”说着，便要跪下。

杨天义一把扯起何震，沉声道：“该我做的，我自然会做，该是你的责任，你想躲也躲不过去！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来到何霖练功的地方时，天空中的彤云愈发厚重了，云层好似不堪重负一般，向地面越压越低，让人感觉似乎只需轻轻一吹，就能吹落大片的云朵。

毕竟是穿越后第一次过冬，杨天义便情不自禁地预报了一次天气。

何霖听到了杨天义的声音，便停了手上的动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师父，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雪？”

这看云识天气倒也是一门必修课，杨天义也有意识地传授何霖一些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于是，便指着天空的云彩，将气温气压气流等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今晚，必有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