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的可怜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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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需要影子，这种黑暗与光明交融而成的奇妙产物可以承载太多的骂名和罪恶，每个时代都是如此，光明的荣耀给一部分人享受，另一部分人却只能躲在无尽的黑暗里品尝高脚杯中溢满的鲜血。

永恒大陆上每一个无比高贵且充满各种绚丽光环的人，背后都有无数道这样的影子，而特洛伊只不过是其中很渺小的那一个。

一间小阁楼，木质门板摔在了地上，寿终正寝。阳光顺着唯一一扇窗户拼命挤了进来，但是这里似乎并不欢迎这种被称为‘光明神的护佑’的玩意，所以尽管塔斯汀上空的骄阳高悬，这里依旧有些阴冷，就像是《该隐灾言》中的与世隔绝之地。

算不上与世隔绝，起码目前这里还有两个活人。

“外来的孩子，无论你来自何方，我都要向你报以感激之情，因为只有你能够代替我，成为小埃莫里背后的那道影子。”

特洛伊笑得很深邃，说出的话更让人感到莫名的震颤。

“英雄，小丑，掌控者，跪拜者，贤者，智慧之人，愚笨之人，孩子，你想要成为哪一种？还是说你只愿意永远逃避那些从未离开的悲剧，活在他人的庇护下。”

特洛伊缓缓走到了琴的身旁，微笑的抚摸着她那如海洋般柔顺的黑发，双眸中透出的目光就像是一位古稀老者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琴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尤其穿上李来福将她带到马克斯家族时，扔给她的那一套镶嵌着劣质宝石的粉红贵族公主袍，虽然有些大，但是更加显示出她的娇小可人。

就像蛋糕上点缀的那一颗鲜红樱桃，让任何人都不忍心去用嘴巴亵渎。

琴很倔强，她依旧没有说话，抱着破旧的竖琴，瞪大如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懵懂的望着特洛伊那张苍老的面庞。

特洛伊无奈的笑了笑，手里竟然多出了一柄闪耀着幽暗之光的匕首。

“诸神在上，就当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这一辈子做的混帐事情太多，应该也不在乎这一件了吧，对不起啊，这位可爱的孩子，但我不得不让你背负一些可恶的东西。”

特洛伊将黑漆漆的匕首放在了琴的手心上，微笑的面庞忽然转变成一种庄重的狰狞。

琴没有拒绝，她仿佛知道这个老人不会伤害他，也仿佛知道自己在恍惚之间多了一种很重要的使命。

名为‘守护’的职责。

特洛伊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爱尔德大教堂的圣钟在悲鸣。

“达莫克里斯之刃，不详和罪恶的象征，凡执此刃者，皆无法抛弃。”

“掳掠人的，必被掳掠；用刀杀人的，必被刀杀。影子的忍耐和信心就是在此。”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达莫克里斯，契约凝结。”

琴手心中的那柄匕首伴随着老管家的呢喃消失了，但一道道血色纹路却在琴雪白的手腕上浮现，如同海洋极地之中的启明灯塔，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老管家皱了皱眉头，低语到：“达莫克里斯竟然受到了阻碍，难以置信，这件沉沦纪元之初的邪物可是吞噬过神明鲜血的啊。”

转瞬之间特洛伊想到了无数可能，看向琴的目光也越发深邃震惊。

“如果不接受，那个小男孩可能会死掉。”

特洛伊有意无意般随口叹息。

琴忽然愣住了，她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在这霎那，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渗入了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