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永恒历5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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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萨尔之神的黑色哲学李来福早已略有领教，这种大义凛然的‘我即是正确，我的存在即真理’式霸权主义曾经在某个时间段，李来福也曾微笑着对其他人使用过，当时他的身旁少不了神秘莫测的老管家特洛伊，还有护短阴沉的老子爵古莱特，然而现在这些人都消逝不见了，骑士家族的光辉黯淡，黄金双剑纹章失去了昔日的荣耀，理所应当，某人需要为过往的狂妄付出代价。

一颗白色的小点缓缓坠落，遥远的黑暗变得触手可及。

圣者那对神圣辉煌的天使羽翼似乎真的凋零了，几片孤单的白色羽毛在带着血腥气息的微风飘荡，远方投来的目光有炽热，有诡秘，还有讳莫如深的微笑低语，罪恶者与流亡者，抑或是其他躲在混乱之都中意图分得一杯利益之羹的势力，都在安静等待着沉默被终结的那一刻，有些家伙甚至躲在混乱之都这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数十年了，他们哀嚎焦躁的每一刻都很期待悲惨生活的结束。

维萨尔之神宛如一颗不起眼的尘埃，缓缓从天空飘落，漆黑的眼眸直视前方，接着抬起了并不存在的头颅。

一座幽暗深邃的古老城堡在黑夜中矗立，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根根透露着罪恶血腥气味的黑色尖刺如此惹人注目，八根雕刻着诸多不知名恶魔和巫师图案的古老支柱成环状屹立不倒，无数惨白的亡魂在哀嚎，哭泣声足以让拥有光明教皇加持的神圣纹章都被玷污，仿佛只要站在这里，就已经看见了地狱之门开启时的獠牙。

“维萨尔之神，生命只有一次，这是你告诉我的。”

这是李来福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混乱之都的圣地，尽管依旧是仰望，却失去了当初的憧憬和敬畏。

因为这个罪恶而又丑陋不堪的鬼地方，让他失去了一位有着同样颜色瞳孔的女孩，所有或浮夸或幼稚的承诺和微笑，都随着那个女孩的消逝而戛然而止了，虽然李来福心中一直有分莫名的肯定，但依旧难以释怀这份突兀的屈辱。

琴没有死，她没有死去的理由。

但是，她也没有回来的理由。

李来福无助的叹息在黑色城堡脚下显得很微弱，一阵古老的吟唱响起，维萨尔之神显现出了自己残存的那颗脑袋，一抹和魔法玄奥之光截然不同的光辉绽放在混乱之都的罪恶之土上，九枚维萨尔文明时代的魔纹犹如翩翩飞舞的蝴蝶，缭绕在这颗白脑袋的四周，顿时威严而不失优雅的神明气息便这位外来者混若一体。

眼眶中金色的灵魂之火在亡灵生物森严的阶级里面意味着‘王’乃至最高荣耀的‘皇’，虽然大部分教廷神职人员更喜欢将这群黑暗愚蠢却强大到让他们畏惧的生物称之为‘埋骨地的罪恶之尤’或‘废墟中失去灵魂的潜行者’等更为阴暗负面的词汇，但依然改变不了这团火焰代表了强者的骄傲。

“人类的生命都只有一次，神不一样，我在维萨尔得到了辉煌，想在这里尝试一下落寞。”

维萨尔之神声音含着戏虐的笑意，李来福一怔，得到了些许身体掌控权的他忽然有种不安的情绪在蔓延。

“白脑袋，光明纪元的规则之力哪怕强如那只可怕的鸟人也无法抵抗，更别说你一个失去了辉煌时期的骷髅了，狂妄只会害了你。”

“无知和自作聪明的人类，你还需要成长啊。”

维萨尔之神的脑袋故作悲悯状，仰天长叹之际没有给李来福任何逃跑的机会，九枚魔纹绽放耀眼无比的古老光芒，重新掠夺了这个孩子的身体控制权。

夜色下，李来福漆黑的眼眸更为深邃了，除了年少时该有的淡然和自信，竟然还隐隐流露出一股不属于无法言明的奇异神采，如果说前一刻的李来福人性居多，那么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环绕在周身的气息，便宛如一尊无上的神祇。

“我不打算回到那个即将覆灭的时代了，他告诉我，岁月长河是最安逸的避难所，我需要等到一位足以让维萨尔重回辉煌的家伙出现才行。”

李来福喃喃低语，漆黑的眼眸中竟然有一团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不是李来福，而是那位跨越了岁月长河的落难神祇！

略微有些炽热的眼眸仰望着眼前幽暗的古堡，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李来福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