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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烈虽在怒骂对方,但手中马槊却毫不停顿。见对方怒火攻心,更加加快了攻势。一只马槊在他掌中似灵蛇一般,左突右刺,或点或拨,打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本来这骁将的武技要高于白烈,但此时心境乱了,武技自然也乱了。
那骁将如何不知白烈的险恶用心,只是他一来不善言辞,二来性子急躁,所以明知对方故意为之,还是忍不住怒火攻心。
白烈见对方心境虽乱,但一杆马槊仍旧使得滴水不透。不止将自己的攻势一一瓦解,隐隐有反守为攻的势头。
若让对方重新占了先机,于他来说可是大大不妙。既然如此,只能另辟蹊径,谋求战机。这时白烈大喝一声,马槊大开大合,全力向对方攻去。那骁将见他突然住口不说,心里一定,凝神防他攻势。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两杆马槊也在空中对撞,金星四溅,金铁交击。只听白烈突然大喝一声:“滚你奶奶的北海蛮子!”马槊顺势在马臀上重重一拍。那战马吃痛,人立而起,立时将骁将掀翻在地。
白烈轻舒猿臂,抓住那骁将后心,将他提了起来。北海中有两员骁将不甘心同袍被辱,提槊来战。白烈冷哼一声,将那骁将掷向本阵,不疾不徐从腰间取出长弓。只听他大喝一声“着!”两只羽箭去若流星,向那两员骁将射去。
两人未及反应,只听砰砰两声,跟着头上一沉,似乎被人重重击打一般。彼此相视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的头盔早已不见了,不由一震恐惧。再看白烈,面如寒霜,冷冷道:“哼,北海人果然卑鄙无耻,先是偷袭,现在又要以多胜少!看来所谓礼仪之邦,纯粹就是狗屁不如!”
北海侯被他这般讽刺,脸上一红。但毕竟理亏在先,这时也无言反驳。族兵们早将那骁将绑了,这时白烈回到阵中,对北海侯拱手一礼:“北海侯,白某谢了!”
连折两阵,又连遭羞辱,纵然气度如北海侯,这时也怒火攻心。虽然愤怒,但战场上的敏锐嗅觉还是告诉北海侯,对方是在故意引诱自己失去理智。
白烈见北海侯一言不发,喝道:“弟兄们,鸣金收兵,咱们回营了!”众族兵敲锣打鼓,耀武扬威离开了北海军营。
北海之中有将士不甘,想要追上白烈,再厮杀一阵。但看着面色铁青的主帅,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白烈回了主寨,此时已近四更天了。还没走远,便看到一身甲胄的松赞干布从主帐中大步走了出来。白烈急忙躬身下拜:“上将军,白烈幸不辱命,俘获北海战将一名!”
松赞干布早听说白烈两折北海,又俘获了一员战将,不由暗自称奇。重重拍了白烈肩膀,朗声问道:“白烈,你可敢再战一场!”
白烈看着族兵门热切目光,感觉浑身血脉喷张,道:“末将求之不得!”
白烈两番戏弄北海侯,李立群陈封两人也都瞧了个清楚。二人对于白烈的功绩很是眼红,便在一起商量,决定继续扰敌。
陈封立功心切,带着本部兵马向北海军营进发。那守夜的兵丁短短两个更次便遇到三波白城军,实在是烦不胜烦,还未等陈封叫骂,便通知白城军来犯。
北海侯折了一阵,又损失一员骁将,本就大为光火。好不容易平了心气,便听到白城军又来,更加怒不可歇。连盔甲都不及穿戴,便出了大帐。来到营门外,见陈封哈欠连天,怒道:“你们这些白城人,真当我北海侯是泥捏的不成?”
陈封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北海侯闻名天下,我陈封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哪里又敢轻视北海侯?”
北海侯顺着幽幽的火光看向陈封的脸孔,心中一动。松赞干布接连派来两个无名小卒,不是为了挫败北海士气,而是扰乱自己心境,好趁乱取势!想通其中的道理,北海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对方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但却实用。若不是他警惕,恐怕早已中了对方陷阱!
北海侯道:“陈将军,我不管你意欲何为,总之今夜我北海是不会再战的了!我们输了赌斗,自然会守约。明日一早,我北海便退后三十里。今夜两军到此为止,恕不远送!”说罢带着北海将士回了主营。
陈封本以为能立些功劳,哪想到北海侯盛怒之下,仍旧不失冷静。这时没了厮杀借口,反而不好行事。只得带人敲锣打鼓,呼喝而去。
北海主账中,北海侯端坐主位,目光扫过诸将脸孔:“我知道诸位心里不服,其实我心里同样不服!白城军五百人便敢来我们北海军营叫阵,我们北海同样也敢夜闯白城营。齐亮,你带一彪人马,去追那支白城军!”
又道:“齐琦,你带一支人马跟在齐亮之后。齐亮若遇埋伏,你便攻击白城军后阵,让他们自乱阵脚!章合,你率一只人马去白城营叫阵。不用与他厮杀,但不能弱了我北海气势。其他人回营整备,天一亮便与我前去白城营叫阵!”
诸将齐道:“诺!”
齐亮是北海侯亲族,跟在北海侯身边多年,虽然年纪轻轻,却极为老练,深得北海侯喜爱。陈封为了诱敌深入,一直缓缓回军。齐亮率军追来,不由一阵迟疑,便吩咐手下将士也放缓脚步,和对方保持距离。
如此一来,双方都缓缓而行,直走了两刻钟才来到东山。李立群埋伏已久,见陈封身后尾随了一只北海,打定主意先放陈封过去,等他进了山,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封一边敲锣打鼓混淆对方思维,一边向东山缓缓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和李立群约好的地点。陈封大喝一声:“北海小子,敢来送死吗?”
齐亮见对方一路之上只是虚张声势,进了山后反而主动挑衅,心中一禀,知道对方必然预先设下埋伏。好在大将军早派齐琦接应,只要自己能够撑住,齐琦从外攻击,必然会让敌军自乱阵脚。
大喝一声:“有何不敢?”领兵上前,便要厮杀,却听号炮声响,李立群带着本部人马摇旗呐喊,从后袭来。
齐亮抽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结圆阵!”金鼓旗帜部署中央,枪兵结成圆形,进行环形防御,霎时间便将一千人结成铁桶也似。陈封和李立群都是老于行伍的战将,见对方非但不怕,反而结圆阵坚守,心中均冒出一个念头——这只北海必然有所持!
但此时前后夹击,已成定数。若不进攻,反而自乱阵脚。两人知道部队不怕败,但最怕乱。一千人自乱阵脚,绝对比一千人战败更加恐怖。何况那位足智多谋,一直掌握战场主动的松赞干布,定然也早有准备。
陈封和李立群深深相信这点,即使两人并不知晓松赞干布的全盘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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