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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颇为感慨地回答:“这但老韩头要回去,那些上了二十八岁准尉军衔以下地老弟兄都回去。这些老弟兄共有一百八十五人,绝大多数识字,也没有什么奔头,跟我从广东、湖南打到这儿已经非常难为他们了,该回去娶老婆生孩子了。
明天女兵地全部女战士和新兵连八十几名有知识地小伙子也一起回老南昌,进入士官训练基地接受进一步的培训。实话对你说吧,其中有二十三个优秀弟兄和你一样,都是有自己坚定信仰的人,与目前的军队格不入,留下来也太委屈他们了,到了后方他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走人,我没意见。”
李霄龙震惊地看着安毅,他不知道毅是如何将其中二十三个共产党员辨别出来的,就连李霄龙也是在离开安毅的部队之后,在党内晋升一级并且主管这一块后才得知的,好不容易进入安毅部队里的也就这二十三人,工作还没展开就被安毅送走,这让他脸上无光,同时也无可奈何。
上两位“老师”听了安毅地话,也非常感慨,但事以至此,由不得他们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接受下来。
“将军,其实我很想留下跟随将军多学点儿东西的,可是如今这个时局,把一切都搅乱了,我感到很遗憾。”
李霄龙打破尴尬的气氛,颇动情地说道。
安毅微微一笑:“跟我有什么好学的?其实有很多黄埔师兄打仗比我强百倍,比如一期毕业的双杰陈、蒋先云师兄,对我关爱有加智勇双全的许继慎师兄,一直在苏联留学的左权师兄,打仗不要命却非常有谋略地黄公略师兄、英勇善战喜欢喝酒的继勋师兄,还有攻打桐庐时代替李明扬将军指挥攻打桐庐城东面的王尔琢师兄,还有二期、三期、四期、五期许多师兄弟都比我强,我只是机缘凑巧才上今天这个少将师长,所以你今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这些师兄们学习。
我呢,别看报纸上吹得花里胡哨的,其实我自己最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了,我这人欢享受,喜欢做生意,不愿吃苦也不愿打内战,虽然因为北伐获得些军功,可没一个能让我感到高兴。如果是驱除外国强盗还我河山的话我会很骄傲的,包括收回外蒙、贝尔加湖和新疆那一大片被俄国人抢劫去的国土。
说句老实话,我对包括俄国人、日本人在内的列强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相信所谓的外国人能给我们带来统一和幸福,看到他们对我地祖国和各个政党指手画脚、凌人的做派,我就感到恶心,他们只会制造分裂,尽情地压迫和掠夺我们,因此,总有一天我会为了国家尊严和他们拼死一战,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你很快就会看。”
听了安毅这话,众人无不惊愕,两位“老师”面面相觑,不知安毅借题发挥的目的何在?李霄龙与身边不开口的几个同伴根本就无法容忍安毅对“国际友人”地狂妄态度和毫无区别的恶毒攻击,他们已经把心中的留恋抛在脑后,圆睁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安毅的眼睛,却发现安毅根本就不理睬自己,自顾自地掏出香烟惬意地点上,还吩咐一旁的勤务兵给大家续茶,丝毫不受满堂疑惑和愤怒情绪地影响。
戴眼镜的“老师”突然发出爽朗地笑声:“安将军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啊!对于意识形态问题,我们都有各自地理解和追求,任何事物和思想的接受,都会有一个循序渐进地过
别是先进的思想,需要更多地时间去研究和探索,所想法我们能理解。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目标一样,那就是打倒列强,驱除外辱,建立一个统一的、民主的、富强的、没有人剥削人压迫人的幸福国度。
”
“谢谢老师的指教!对于老师的追求,本人非常尊敬,也深为钦佩,安毅受教了!虽然本人没读过《资本论》等著作,但却深为赞同辩证唯物主义,也极为钦佩马克思先生的剩余价值学说,知道资本家贪得无厌地与生俱来的逐利本质,导致了剥削加剧、导致贫富不均社会财富分配的差别越来越大,进而导致了矛盾的加剧和阶级斗争的升级等等。
其次是,本人也明白物质决定意识的正确性,明白没有一定数量的物质和精神积累,不可能促成质变,但是量地积累往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些先进的宝贵思想让本人感触良多,所揭示的事物本质清晰透彻,令本人受益无穷啊!
等完成北伐后,本人很想离开军界,去做个振兴民族工业的实业家,做一个有良心的商人,用剩余价值理论指导经济实践,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这个梦想,期待啊!这是我的一点肤浅认识,请大家别见笑,哈哈……”
安毅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打了个哈哈,就此不再开口。
可坐在对面的个“老师”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笑容,而是无比震惊地凝望着安毅,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安毅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不亚于自己的马克思理论?
安毅感觉自己的目的已达到,笑容可掬地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吩咐侍卫和勤务兵把客人送到后院好好休息,与两位似乎有很多话要问的“老师”热情握手,表达歉意。
随后,安毅自走进西面的办公室,找到商量新兵分配的夏俭、顾长风和詹焕琪几个,以巡营为借口,拉着众弟兄到大营斜对面地小酒肆边喝边谈,整日的奔波和过度用脑,让安毅又累又饿,不喝上两杯今晚真的没法入睡。
……
一架螺旋桨双翼侦察飞机自东北西南方向飞来,从江都独立师阵地上飞过不久,在镇江西北的金山寺上空掉转了个方向,飞往扬州地界,盘旋两圈后再从扬州向北面的高邮飞去。
祝同和安毅等人在随从地陪伴下,视察江都防务,目送飞机消失在天际,顾祝同叹息道:
“我军航空处从北伐开成立,飞机也有十几架,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能为战地服务,倒是张宗昌和张作霖的飞机时常在我们头顶上飞来飞去,对我军地调动、布防进行频繁侦查,对我军相当不利。这几天天气不错,敌机出动频繁,你这边没什么损失吧?”
“损失不大,至今没一个弟兄伤着,前天上午两架敌机还在我前沿阵地杨家营投下了六颗炸弹,没炸着官兵和工事,却把镇中杨明阳老先生的宅子给炸塌一半。这位誉满江浙地国学大师吓得中风了,模范营的弟兄们看到杨家大宅燃起熊熊大火,立刻展开救援,冲进满目狼藉地杨家大宅找到老先生时,他正蹲在雅致的茅房里,裤子都没系上,当时已经气若游丝说不出话了。
好在我们有个医术不错的医官,救活他后立刻送往了江都大营,昨天晚上才把他幸存的一家老小二十余口送过江安顿在镇江城里。据说老先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我的书呢?旁边救护队的弟兄们告诉他,整座宅子都烧了,哪里还有书啊?老先生立马就昏过去了,差点儿救不活。”
安毅含笑告诉顾祝同,众人一听竟然有如此腐儒,全都忍不住哈大笑起来。
安毅却颇为感慨地说道:“大家别笑,正是因为这几天敌机频繁的出动和轰炸,我们的官兵们才逐渐适应过来,心里不慌了,估计三师的弟兄们也有同感吧?”
参谋长韩德勤点了点头:“是啊!敌机第一次在我们北面的王庄投弹时,一个营~弟兄吓得扔下阵地没命地向南逃跑,好在高邮守敌没有趁机出动,否则定会造成较大损失。现在天天见到飞机出动,见多了也就适应了,官兵们基本知道该如何应对,由此看来,什么事都有个适应过程。”
众人走到南面一带矮山后的炮兵阵地,进入盖着伪装网、两面尽可能保被的宽大战
三师的将校们对安毅所部修建的完善工事赞不绝口,沿着凭借起伏地势而建的战壕前行了一百余米,这才看到三十四门火炮全都有序地静卧在深挖的炮位里,一层层逼真的伪装网覆盖其上,若不是走近看,根本就知道这里是个炮兵阵地,还以为是一带植被茂密的荒丘,实在太巧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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