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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高行周便下令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天才蒙蒙亮,晋军正在吃饭,就听远处有兵马奔腾,斥候来报说唐军分向南北分开两翼,似乎意图包抄。
高行周道:“不管他,多半是要继续骚扰,下令全军,吃完饭后便上马,前锋千骑开路,中军七千人继之,我以二千白马银枪精骑断后。”这段时间李彝殷为了拖住晋军东归步伐,用的手段多了去,因此高行周也有些倦怠了。
正在吃饭的晋军知唐军在行动,三两下扒完饭,前面千骑开路,中军继进,两千精锐结阵断后。按照高行周的预判,李彝殷多半不敢上来跟自己硬碰!
天策的斥候回报消息,张迈听说后道:“精锐断后么?有种!传令,先留下这支精锐!逼近之后,升我帅旗。”
这时晋军唐军都在行动,唐军要包抄全部晋军,便得不断向东前进,此刻中军发出讯号,又延伸出两支包抄部队——四千薛复旧部出其左,三千河湟番汉出其右,若从天空俯瞰,天策唐军就像一个变异巨人,伸出了两长两短四条手臂——杨光远李彝殷在外围作大包抄圈,薛复旧部与河湟番汉作内围小包抄,都以那两千晋军精锐为目标。
高行周有些讶异道:“这真是准备围杀我们么?而且还分出四翼,这是兵分五路啊!”
白马银枪团毕竟是精锐,直到这时仍然不慌,副将问如何应对,高行周道:“他们要想围杀,必须分兵,李彝殷手中若有五倍于我的强兵,当初何必退却!若强兵不足,兵分则弱!用各个击破之法可以破之!我们且立定阵脚,看他虚实,击其一翼,一翼既破,那时进可以乘势掩杀,退可以从缺口东归,无忧也!”
本来他心有成算,直接下令就可,这时说得清楚明白。那是在教导儿子了。精锐轻骑兵机动力强大,战而能胜,败而能逃,特别是在这种平旷地势中更是如此。因此白马银枪团上下虽被数倍之众逼近而不着急。
敕勒川之所谓平旷只是大势而言,局部地势仍有起伏,高行周将兵马聚于一小丘之上,驱马上了丘顶,他要考校儿子,便让他望飞尘以判断强弱。
天策的外两翼还在向东延展,内两翼已经开始收缩逼近,同时中路兵马也向这边挺进,三路兵马距离小丘几乎等距。
高怀德东西张望,说道:“敌军内左翼。从北而来,兵马约四千人,敌军内右翼,从南而来,兵马也约五千人。敌人中军。从西而来,兵马超过万人!”
高行周点了点头,对儿子的判断表示赞许,他早知道薛复带着许多党项牧民,又在敕勒川收拢了许多部落,这些人也被编入行伍之中,平时放牧。战时跟着冲杀——对于这批人马高行周不放在心上,这种临时集结的牧民,没有精锐部队为核,人再多也拦不住自己,所以高行周不急着突围,准备先胜一场以震慑李彝殷。
又过片刻。三路兵马渐显,内侧两翼最先靠近,高怀德咦了一声,说道:“爹爹!不对!敌军内左翼是四千人没错,内右翼却没五千人。其军前半部飞尘有高低之分……其前军应该是一人配备二马,因为有空身马,所以扬起的飞尘有微妙区别,后军是一人一马,合起来大概只有三千人!能一人二马,那前面应该是精兵,后面应该是辅卒,多半就是那些拉来凑数的牧民!”
高怀德的判断是准确的,但结论却错了。天策内左翼的薛复旧部四千人均是骑马步兵,因此一人一马足矣;内右翼河湟番汉,一半是骑兵,因此需要一人二骑,一半是步兵,所以也是一人一马。
高行周却不知此,便判断天策的内右翼里头藏着一千五百精卒,而左翼则全是牧民构成的杂鱼烂虾。
推断既定,便对儿子说道:“那些牧民可一击而散,但我们要防止被敌人的精兵纠缠住。咱们先击左路,左路既溃,李彝殷便不得不停下收拾残局,待他们收拾好残局,我军前锋、中军如今已去得远了,就是殿后兵马也有足够的时间脱离包围圈。”
高怀德喜道:“爹爹高见,孩儿愿为前锋!”
高行周笑道:“准了!”
高怀德便跨马挺枪,向天策军内左翼杀去,二千骑兵如水而动,翻涌向北。
张迈以千里镜观察敌阵,赞道:“这支人马很不错啊!幸好去年他们没来关中,不然郭威势必增一劲敌。”
唐军的窥测工具强于晋军,晋军兵马一行动,天策各路人马便同时发出讯号,外两翼仍然继续延伸,内右翼也继续向高行周的右后方挺进,准备断高行周的后路,中路人马则加速向内左翼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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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左翼的四千兵马望见敌军来袭,哗的停马,跟着下马,跟着迅速集结!
这四千人是薛复从河西带来的骑马步战部队,当初准备用来对付契丹的,这四千人虽然还比不上鹰扬、汗血这等顶级的精锐部队,但也是武器精良、训练充足又屡经沙场,放在高行周的概念中,已经称得上是“精锐”了,否则如何能配合汗血骑兵团的作战?
这时四千人迅速结阵,两千步兵在前,迅速拼合起三百多面大盾牌,盾牌之后两千步兵或刀、或枪、或弩、或钩,蓄势待发,而那两千骑马辅兵更是杀气内隐——这些可不是用于后勤补给的辅兵,而是配合汗血骑兵团作战的战场辅助部队,这些人有部分能像工兵一般迅速进行防御工事建筑,有部分擅长探测城巷埋伏,有部分擅长陷阱挖掘和清理陷阱埋伏,有部分擅长穿插于乱军之中,用臂弩近距离瞄准袭杀,还有一部分擅长投掷炼油弹等火器——他们擅长火器,因此也带着火器!这两千辅战部队单独开列不能当骑兵一冲,不能迎步兵强阵,但若有强劲的战友稳住战局,他们所能发挥的杀伤力就十分恐怖。
高行周远远一看见这支军队下马,已觉不对,待看清这支军队的行动,心中更是骇然,这等阵容,这等行止,哪里是什么“敕勒牧民”、“杂鱼烂虾”?
“不妙!”高行周轻呼一声,急命收兵!白马银枪团虽称精锐,但毕竟是轻骑兵,又只有两千人,属性既被克制,兵力又只有对方一半,这么冲入这个步兵阵,不死也得掉层皮!
高怀德冲在最前,虽有不甘,但看着三百盾牌后面透出的隐隐杀气,却还是听令停马。
白马银枪团这么一进、一停、一退,泄掉了刚才鼓起来的那股气,不但士气大受打击,而且也耽误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南方的三千河湟番汉快马加鞭,一口气切入到白马银枪团的东南方向,北面被那四千步兵挡住,不敢妄动,高行周若要向东撤退,侧面就卖给了那三千河湟番汉,若是直冲东南,便需要硬碰硬杀开一条血路。
不仅内两翼,就是外两翼也开始围拢,但这时离他们最近的,已不是内外两翼,而是天策中路人马。副将指着逼近的唐军,叫道:“将军,你看!那大纛!”
高行周向西一望,只见天策中军拥着一杆大纛步步推来。
昨日天策军营中树立的还是李彝殷的旗号,现在换了一面大旗,那是一支高牙大纛,以蜀锦为质,以牛尾为饰,以雀羽为边,主色为明黄!大纛的一面是一个张字,大纛的另一面绣着一条冲天飞龙!龙帜大纛旁边,又有一支略为低矮的将旗,一面绣着一个刘字,另一面绣着一只黑虎!
古代中国的军旗规格明确,那牛尾大纛,非极尊贵之统帅不能有,再敢用上明黄颜色,绣飞龙张姓,高行周一见之下,再想起之前那个“谣传”,一时之间心胆几裂,脱口叫道:“张龙骧!”
不只是他,几乎有点见识的老兵望见那大纛也都怔了、愣了、愕了,跟着就是两千人爆发出一种集体恐慌!
那个打败契丹的无敌统帅,那个未称帝的海内王者,那个被胡人尊为天可汗的张迈,不会真的来了吧?
回答他们的,不是语言,而是行动!
逼近的天策中军陡然下马,他们的动作比刚才内左翼的骑马步兵更猛烈、更迅速!
十个营,三千人,个个强悍,人人雄壮,在标准的秦腔呼喝声中踏步而前,三千人的同时呼喝与一齐踏步,竟然带出比万马奔腾更震撼人心的波动,一千把闪亮的光芒亮起,犹如日光下冰雪反射阳光一般,耀得人双目炫驰!两侧是两千如轮战斧,滚滚而前!
高行周的眼睛猛地一阵收缩:“陌刀战斧阵!”
旗号可以假,大纛可以假,陌刀战斧阵怎么假?虽未接刃,但看到这个阵势,白马银枪团哪里还有进击的胆量?
张迈真的来了,还带来了陌刀战斧阵!
这一人一阵既出现,还说什么分而击之,说什么各个击破!那就是一个笑话!
这时高怀德已经快马奔回父亲身边,说道:“爹爹!那大纛、那大纛……是张龙骧真的来了么?”
高行周一阵苦笑:“这……恐怕是的……”
高怀德想问父亲怎么办,却开不了口,这时北面的步兵阵也行动了,三百多面盾牌步步前移,步步逼近,眼看强兵逼阵,四面合围,再不走,那就真的要被包饺子了!
高行周当机立断,指着西南方河湟番汉道:“杀!冲过去!不求胜利,但求突破!”顿了顿,又道:“若能冲过去,莫去理会中军人马了,走得几人是几人,脱困者速入长城,请杜帅、石留守发兵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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