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困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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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艺也没时间看他们了，先去厨房把父亲的药煎上，顺便看看茶壶里面有没有开水，倒好了准备给母亲拿去送药，然后才是做饭。

说是厨房，不过是进门的大厅角落里面摆着的三个破烂的煤砖小灶。如果不是因为确实有人在这里居住，以此来做饭熬药的话，任何一个人看家这样的东西都会认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当做厨房用具的道具。

“小艺，小艺……咳咳……”从一个透着光亮的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女声。

“妈，是我回来了。”李落艺赶紧走了进去，看看母亲有什么吩咐。

“快，快，给你爸，把尿盆拿来，他的尿袋已经满了，我刚刚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就已经满了。”李母自责的说。

“没关系，我来，你别着急妈，医生说了，你这是劳累过度，不能忧心的，否则迟迟都好不了。”李落艺一边利落的从床下拿出了尿盆打开了父亲的尿袋，一边对着母亲说。

“哎，小艺……难为你了……”李母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哽咽的说。

“妈，不能忧心，我不是说了吗？”李落艺看了母亲一眼，没有逗留的离开了房间。

李母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想到这两年自己的老伴这样瘫痪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劳动能力，而自己也已经躺在床上半年了。除了儿子每天捡了一些塑料瓶卖钱以外，政府补助的那点钱还不够他们夫妻两个人买药的。而剩下的这些生活重担都压在了大儿子的身上，李母的眼泪便忍不住簌簌的掉下来。

如此困难的局面，怎么能够不让她忧心啊。她不仅忧心，有时候都在想，反正老伴也是瘫痪在床，不过是给这个家庭增加负担罢了，还不如让他在那场意外中死去的好。

当生活开始变的残忍的时候，所有的同情与爱都是敌不过的。李母看着睡在床那一头的老伴，他的眼睛闭着，眼角还有一大片的紫色，那场意外，他差点失明，没想到只是留下了那一团紫色。可是，他的瘫痪却比失明更加的让人无奈。

老伴闭着眼睛，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没有什么可以证明那还是一个活人。

形容枯槁的模样，更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取这个困难家庭最后的养分一般。

李母紧紧的握了握手，长久不剪的指甲深深的掐入了皮肉当中，这痛，让李母清醒了一些。

不，她不能这么做。如果她这么做了，孩子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而她任然无法为自己的儿子分担任何事情。甚至可能，会让他们被别人嗤笑。

“妈！”李落艺站在门口，看见李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叫了一声：“你怎么啦？”

“没什么！”李母低下了头，不再看着老伴。

“爸爸没事吧，我看你刚刚看着他。”李落艺有些疑惑的问，一边把母亲的药找出来，放在了她的手心，把刚刚烧好的开水倒在碗里，开始轻轻的吹着。

“他没事，小艺啊，给我吧，我自己来，你赶紧做了饭去上学吧，待会儿别迟到了。”想到了学校，李母露出了慈爱的微笑。自己虽然一无是处，但是她有一个值得她骄傲的儿子，一个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儿子。

“没关系，我饭已经快做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让弟弟给妹妹辅导功课，顺便照看着锅里，我出去临近几个街道的垃圾堆看看，晚了就被别人捡走了。”李落艺轻轻抿了一口开水，水温合适了，才递给母亲。

看着母亲皱着眉头吃下了药，他才笑了起来。不管多么辛苦，他都需要好好的守护着自己的家人。为了他们，他愿意付出一切。

“小李，今天出来的这么早啊。”正在拾荒的王大爷看见这个刚入行不久便讨得所有同行喜欢的年轻学生，跟他打了个招呼。

“王大爷，今天礼拜五。下午学校要大扫除，所以提前了两节课下课。”李落艺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对着王大爷说。

他深深的知道，这个看起来一文不值的糟老头子在这个遂宁市的拾荒行业有着怎么样的势力。他虽然在拾荒，可是他的儿子却是市卫生局的人。一旦有人欺负了他，就别想在城里拾荒了。同理可知，只要靠上了这个靠山，也就没有人敢欺负他李落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