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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的设置地是由折御卿选定的,但是全程的警卫工作却都由魏逊安排,就连岗哨的设置都是魏逊亲自布置,每晚中军的通行口令也是魏逊亲自设定,绝不假借于旁人。
令折御卿感到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并不仅仅发生在自己的中军,在队都一级的基本编制上,都存在着类似的制约机制。
若是这些监军军官要发动一场针对军事主官的兵变,折御卿相信成功率基本上在八成以上。
只是在战时体制下,作战部队不接受任何并非出自军事指挥首长的命令,军事首长的命令必须由虞侯司的传令兵进行传达,而这些传令兵,则多由军事长官随即任命,一般而言,每逢战时,军事首长会根据日期制定一套传令规则,这套规则监军部门不得过问。比如现在折御卿通过都虞侯曹下发的每一道命令的末尾都会写有三个汉字,第一个字是天干,第二个字是地支,第三个字是五行;这三个字加上每个传令兵随身携带的令牌,军事主官才能够接受命令调动部队。
除此之外,夜间宿营的时候中军和各营级以上部队驻地之间每隔一个时辰会吹奏一次平安号,这个平安号的音调有时候只是一长一短两个音,有时候却多达五到六个音,完全由军事首长随即决定,能够知晓这项军事机密的只有各部队营级以上主官,魏逊贵为八路军的总监军官,稳坐军中第四把交椅,却也无权过问此事。
这些相互制约的制度并非完全没有漏洞,然而在目前阶段,李文革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无论是指挥系统还是监军系统,都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向这一制度发起挑战,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制度会渐渐被腐蚀失效,不过即使聪慧如折御卿,也认为那一天最早恐怕也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李文革自己就是军阀,却在军中防微杜渐,严防军阀的产生,这一其实相当可笑,特别是八路军目前的规模和底盘都还很,用这么一套复杂而严格的制度来统御,令折御卿颇有牛刀杀鸡之感。
若李文革做了宰相或者枢密使,再来在禁军中推行这种改革,也还算名至实归。
如今的李文革,虽然名声鹊起,距离中枢大权却还遥远得很。
折御卿叹息了一声,将这些思绪从自己的脑海中赶了出去,转过头对魏逊道:“若不是打下了庆州,缴获了许多军需物资,这一仗打到此刻也就算打到头了。继续打下去,拓跋家固然不好受,我们自己的困难却要更多些!”
魏逊看了看折御卿,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你在六韬馆只磨了一个月的枪,功夫全都花在了战术课程上,战略课程最初的几堂课全都缺勤,用大人的话讲,这便是格局不够了!”
折御卿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魏逊放下手中的纸卷,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折御卿身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六韬馆文韬院战略选修课的第一讲开宗明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则是民生经济的直接体现。换句话,打仗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赚取钱粮、人口和地盘,一切对于军队而言有利可图的战争都是目标确定的战争,相反,则都是不必要的战争!”
“一句话,打仗就要计算利益得失,不会计算利益得失的将帅,就是不合格的将帅!”
这句话刺得折御卿脸颊发热,他忍不住争辩道:“这堂课我虽未听,道理却也是明白的,否则怎会有此感慨?”
魏逊冷笑:“光明白道理不用,没有解决手段,光会能改变大局么?”
见折御卿还是不服,这位检校都监军使垂头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便以眼前局势为例子,仗打到这个份上,若是不顾忌西线的局面,大约你就要下令撤兵了吧?留下两个营左右的兵力守地盘,大队拉回去休整,将绥州作为一个兵学上的突出部,或者按照大人的话讲叫做战略缓冲地带,未来与拓跋家在这一地带进行反复拉锯,是否?”
折御卿道:“不然,家父已经联合了杨家的兵马,不日将下银州,只要银绥联成一线,拓跋家就无能为力了!”
魏逊摇了摇头:“打仗的事情我不大懂,却也知道要看大势,我们突然出兵,各方均措手不及,这才得以从容用兵。若是按照你的法子,南北两面均要在银绥一带驻扎兵力,我们还好一,令尊和杨火山岂能轻松?只要拖过夏天,契丹和北汉能够坐视折杨两家打通了银绥而无动于衷?”
折御卿语塞,尽管仍不服气,却也知道魏逊所乃是大实话。战争拖下去,延州方面短时间内或许还感受不到压力,但是府州和麟州却决然无法长时间维系两面作战的格局。一旦契丹和北汉动手,北路军必然会撤军回援,银州即便拿下,最终也会被拓跋家兵不血刃拿回去。
直到此刻,折御卿才醒悟,李文革为何对自己的方略感到失望。
现在的八路军和折杨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折杨两家撤兵,拓跋家就能够腾出手来,用尽全力与关北军争夺绥州,那时候前线的战事就打成胶着战了,拓跋家骑兵多于关北军,机动能力较强,自然大占便宜。
魏逊继续道:“其实这种仗还有另外一种打法,只不过你不会而已!”
折御卿抬起头,却见这位监军大佬老神在在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延州方面,第一个士子营已经组建完成,总共有大约八十多名读过书在州县衙门历练过地方政务的年轻人,大约这一两天就要登船上路,五日之内就能抵达绥州。在大人正式任命绥州知州之前,监军使司将会组建起一个兵政使司衙门,我兼任正使,代署绥州军政事务。六韬馆最新肄业的四十名学员将抽调十二人跟随士子营北上,他们将负责在绥州境内组织团练防务……”
“仓促组建团练,武器装备训练都跟不上,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折御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天下从来没有天生的精兵强将!”魏逊略带讥刺地道,“所谓精兵强将,都是打出来的!不历练怎能知谁是人才谁是废物?乌合之众再弱,总好过没有,这些乌合之众打不了硬仗,哪怕用作耳目也是好的,我们的斥候骑兵都是宝贝,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城中三千八百多人,只有一千五百多人是党项人,其余两千多人都是汉人奴隶,这些人不用关饷,只要给口饱饭吃就会给你干活卖命。无论是开垦荒地屯田还是开辟牧场绥靖治安,只要用起来,这些人就不再是包袱,而是助力,是兵马,是钱粮,是盔甲武器,是一切对我们有力对敌人不利的物事!”
折御卿听得目瞪口呆,魏逊轻轻摇着头:“打下一个地方不仅仅是几场白刃冲锋那么简单,否则得而复失,还不如不打!能攻更要能守,要化无为有,化敌为我,化客为主,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军事,天时地利人和,靠等是等不来的,攻克城池是一回事,接收城池,控制城池,利用城池,这是另外一回事!”
折御卿已然听得目瞪口呆,痴痴呆呆问道:“这做得到么?”
魏逊淡淡一笑:“大人过,天下事原本便没有做不到的,只有做和不做的区分!做了总比不做好,做了纵然未必能够一定能有效果,不做却是一定永远不会有效果的!我们既然出兵攻打定难军,那便是你死我活之战,这种仗就是要争天时、争地利,争人和,无所不争!”
他顿了顿,笑道:“这个道理,大人明白,老沈那个焖嘴葫芦明白,我这外行人也明白,只是你不明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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