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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宣宗年间,国泰昌平,风调雨顺,偶有些小灾小难但大明上上下下的百姓尚且能安居乐业。
风和日丽下掩映了些许斑驳。闽浙交接处的松林县,座落于齐临江畔,虎啸江源于长江一条分支,长江内怪石嶙峋,礁石密布,河水湍急漩涡时隐时现,稍有不慎就会财货两空,连人带船沉于河内。每当汛期山洪暴发河水如脱缰的野马奔泄千里之外,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端的是凶险万分,进入齐临江的河水,因松林县地势平坦,河道变得平静,过往客商往往愿意绕道两三日也愿意途径此地,齐临江有如长江边的一座驿站,天长地久,一个小渔港变成现在的松林县城。县城内客栈林立,商行甚多,品种琳琅满目。
县城旺户李家,在县城经营着药材和丝绸生意,家主李文栋,慈眉善目、乐善好施,每有修桥铺路、灾荒之年都会慷慨解囊,布衣施粥倾尽全力帮助受难之人渡过难关,深得松林县一方百姓的称赞,人都称李大善人,但自己却更喜欢被人叫一声李员外。
入西南的旅客都会到县城中心的李家药铺抓上几味药携带上路,以免路上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以应不时之需,回程时药材贩子也会把生长在云贵深山里的药材小心的保管好,运到松林县城贩卖,西南诸省林木茂盛山林众多,草药采集十分容易,往来贩卖的药材贩子络易不绝,时不时的也有木材商人往来此地。
杜仲、栀子、金银花、杏仁常用中药往往是一整船的停在码头等着卸货,往往前一艘船刚卸好货离开,立马就有下一艘船等着靠岸,放眼望去江面上挤满了等着靠岸的商船。
码头上很是繁忙,马匹的嘶叫声,抬货的碰撞声,走担小贩的吆喝声,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疼声接着就是分外刺耳的咒骂声:“哎哟,你撞到我的腰了,走路不长眼,是不是赶着给阎王奔丧啊。”这骂人的倒也是有几分言语精妙,阎王本就管生死哪来的丧可奔,想必是痛极了才会骂出如此“绝伦”的话语。
“他娘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临出门娘子给做的干粮一路不舍得吃,怎么就让水给浸湿了真是晦气。”另一人同样懊恼的喝骂着。
丝绸铺买卖也是生意兴隆,入西南的大户人家也会来此处买上些丝绸带回去,各朝对等级制度有着严格的要求,百姓不得穿丝绸制成的衣服,一方面因其价格昂贵,另一主要的原因就是朝廷规定只有官员才可穿绫罗绸缎,所以相当一段时期内坊间很少看见有穿丝绸的,即使有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员.
明朝相对前朝则没有此种要求,大明天子深知丝绸对促进生产有着积极的作用,并能充盈国库,所以持鼓励的态度,并成立”江南织造局”以示重视。相比内陆的丝绸这里的却是便宜不少,且花样众多,李员外颇具生意头脑不但只做大户人家的丝绸生意,却也开了一家麻布坊名唤“布衣轩”,做好药材生意的小贩却也会来到麻布坊花上几个小钱买些布料,贴身藏好代回家给亲人。
“掌柜的,这边的麻布我要五尺。”一位肩挂布袋的小贩说道。“好嘞,这位客官麻布五尺,客官眼光真是独到,这匹布是本店昨天刚到的,你看这绳结可打得都是死结,未曾开封,真是有缘人。”掌柜的见有顾客上门,满脸笑容的说道,接着又对小贩夸奖道“客官善解人意,这是给家里娘子代的?”
不待小贩回话掌柜的就开始给小贩“罐蜜”,啧啧称赞道:“这匹布裁出的衣服穿在客官娘子身上定是美艳不可方物,肯定是仙子下凡,客官当真有福。”掌柜的手中拿着匹灰色的布不停的比划着。
买布的小贩连忙说道:“我还没有娶妻,这是给家母代的”听小贩这么一说掌柜的也觉得稍许尴尬,便干咳一声收住笑容,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捻着下巴浓密的胡须说道:“远在千里之外,常记家中父母,这位客官真是大孝啊!”接着又文皱皱的诵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小贩站在柜台前看着掌柜量着布对他的连番夸奖却是置若罔闻,看来小贩生性腼腆轻易不愿与人多说话,掌柜的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管小贩搭理与否,自顾自的又说道“家有长辈如有一宝,我是没有这个福份了。”说着把裁好的布交给了药材贩子,小贩付过钱把买好的布拿到手中看了又看再三确认才认定这是自己要买的布匹,这才随手从腰间拿了一块发白的布,把新买的布料包起来,小心翼翼的贴身藏好,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掌柜伫立在店门口,长长的胡须在风中微徽的摆动着,颇有一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态势,看着小贩离去的身影掌柜的思绪也如有波涛拍岸,久久不能平静。
远去的小贩和自己当初的年纪相仿,他清楚的记得是自己的固执己见,年少轻狂害死了娘亲。二十年前,他正值壮年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到别人入睡时才回家,娘亲也总是着站在门口的大树下远眺着他归来的身影,帮他打好洗脸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儿把饭吃掉,才安然的去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难也入睡,呆呆望着满是结蜘蛛网的屋顶,陷入了沉思自己原本指望通过辛勤的劳动能改变目前的现状,始终坚信“天道酬勤”努力干活就会过上好日子,对年迈的娘亲为自己操碎了心深深自责。
理想往往很丰满但现实却是很骨感,梦想总是被现实无情的打击,掌柜的清楚的记得父亲过世时留下了这座房子让母子俩相依为命,自家人丁单薄,不像村里其它家每户兄弟三、四人,多则五、六人。自己家略有积攒,父亲留下的少许银两,加之自己租住的田,邻里之间接济一下,每年的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天不随人愿,这几年灾害厉害的很。“洪熙”初年闹洪灾,滂沱大雨整整接连不断,小雨不曾停过,眼看就要成熟收割的庄稼就这样被浸泡在水中,颗粒无收。宣德初年接着又是闹旱灾,民间有说法头年洪灾来年必是旱,掌柜的躺在床头想着当时找水的情景。许是头年的雨水下得太多,今年盼着下秧苗的雨水却没有来,菜园里的菜苗被旱死,人和牲畜喝水也陷入绝境……
站在缸边摇了一下只有一半水的水缸,在不想办法非得渴死不成,掌柜的琢磨了会儿出门往右拐,上门找到离家最近的这家邻里,准备一起去挖井取水。
掌柜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来开门的是这家长兄的娘子刘杨氏,掌柜的赶紧说道:“嫂子,刘大哥可在家,我找他有事商量”因是同村,家住附近彼此认识,刘杨氏倒也不拘谨便说道:“是大兄弟你啊,你刘大哥刚吃过饭现堂屋正座着呢”说着便让开门让掌柜的进了屋。进了门,在园坝里面看见了刘家其它四兄弟,有斜靠在屋角的,有坐在台阶的都是眉头紧锁一脸倦容,这给掌柜的代来了一丝不安。有人进来,四人睁开了眼睛,见是刘掌柜的却又马上闭上了眼睛做思考状,只有刘二兄弟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掌柜的也点了头算是回礼。
径直穿过园子,在堂屋掌柜的见到了刘家长兄,便叫道“刘大哥近来还好,晚饭可曾吃过。”刘家长兄见是掌柜的便客气的回话到:“我这身子还好,能吃能睡能劳作。晚饭刚吃过,你要是早来几步我们还可以一起喝上几盅。”
掌柜的呵呵笑道:“多谢刘大哥惦记,我这也是刚吃了才过来的。”
“嗯”刘家长兄点点头了然道:“不知道大兄弟你过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说着倒了碗水递给掌柜的。
家中的缸里水已不多,掌柜的尽量少喝实在受不是渴得受不了才喝上一小口,眼下刘家长兄递来这碗水,掌柜的双手接过“咕咚、咕咚”不带歇息一口气就将满满的一碗水喝掉,用衣袖擦了擦嘴正色道:“不瞒哥哥你,我是想加入你们一起找水,家里的水不多怕是过几日就没水可喝”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这贼老天也不知发的哪门子火,去年闹洪灾水多的没地放白白的流走,今年却楞是一滴雨没下,偏不让人好过”刘家长兄见掌柜的口渴难耐倒也不吝啬,又倒了满满的一碗清水放在面前。
掌柜的说着又端起碗将水一饮而净,刘家长兄咂吧口旱烟喃喃的说道:“你要加入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兄弟寻了几日,不曾有一点收获,你要有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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