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返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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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早便定下了行程，但是等到真正离开西北的时候，傅玖的心中还是万分不舍的，不为其他，只为这里没有中原那般复杂的生活。

看着傅玖不舍的模样，若痕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慢慢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状似无意，却又意有所指的低喃道：“西北民风淳朴，是一个极不错的地方，阿鸾何不选择在这里定下来呢？”

看着若痕眼中的期待，顾冉潇苦涩的笑了笑，若是可以，她也愿意在这留下，但是，一切都只能是想想而已。她的身上不仅担负着血仇，而且更有着困扰自己的梦靥。更何况，就算她愿意放弃仇恨，那么那些人就一定会放过她吗？

“子恒哥哥，有些事，身不由己，如你，如我……”

说罢，顾冉潇便转过了身子，慢慢的上了马车，而若痕的脸上却是满脸的震惊。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动还是被她窥视到了。是啊，他也亦是一只困兽罢了。

等到所有行李都打点好了后，一行人便往着中原地区出去，一路上倒也太平。

当傅玖再度踏足到中原的土地时，她的身子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其他的理由。

不慌不乱的将一切搬入旅栈的后，傅玖便静静的坐在客房的窗口，双眸凝视着窗外的玄月。

“小姐，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到白术的话语，傅玖轻轻的摇了摇头，而未等白术继续劝说，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

因着离着门口最近，辛夷便来到门口，缓缓的打开了房门，一见是傅仁，便请了安将他放了进来。

而这会儿的傅玖仍兀自望着玄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傅仁早已站在了她的身边，同她一般，静静的望着月色。已经有多久了，他们两兄妹未曾看到中原的月亮了。

“阿鸾，你怕吗？”

良久，傅仁这才轻轻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而傅玖这会儿才注意到了傅仁的存在，看着他那日益坚毅的脸庞，轻声回道：“怕？何怕之有？二哥，你怕了？”

说完，傅玖便挑着眉头，淡淡的看了傅仁一眼，而傅仁也没有恼，只是淡淡的笑了两声，一只大手慢慢的抚上了傅玖的头顶，似是惆怅又似低喃一般，轻声答道：“这本该是我承担的责任，阿鸾，你应该活的比现在幸福。”

虽然明白这是傅仁的一片好意，但是她不愿意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不想做那个依附乔木而生的丝萝。这份责任不单单只是顾怀焕的，更是她顾冉潇的，那也是她的身生父母。

“二哥，我不是丝萝，我不想依附乔木而生，我们本都是乔木，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从失去爹爹和娘亲的时候，幸福就已经不存在了，哪里又有活的比现在幸福这样的话。”

傅玖的话让傅仁的心头一阵窒息，久久的喘不过气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化为一阵叹息。他像小时候一般轻揉着傅玖的头顶，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早些歇息”后便离开了。

望着傅仁离去的背影，傅玖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这五年来的仇恨，不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就连傅仁怕也是深受其害吧？

再度望了一眼天际边的玄月后，傅玖便不再坚持，在白术等人的伺候下躺到了床上。

翌日清晨，一大早若痕便遣了人邀傅玖出去走走。

漫步在陌生的街道上，傅玖细细的打量着一切，或许是因为边城离着西北比较近的缘故，这里很容易便能见到西北商人的身影，街摊上更是有着西北特有的小玩物，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傅玖，容貌美得很，自幼长于官宦世家，身上便携带着世家小姐的贵气，又因着在西北呆了五年，便又多了几分西北人的豪爽之感。这样姿容出色的人出现在边城里，那自然是引得众人围观打量的。

眼看着打量傅玖的人越来越多，若痕心下也有些后悔起来，暗道自己的粗心，竟未注意到傅玖未曾着面纱。当下便疾步来到了一个摊前，买下了一块白色的纱巾便来到了傅玖的跟前。

“阿鸾还是快些戴上吧。”

听到若痕的话，傅玖也点了点头，将纱巾围到了脸上，将面容敛去了大半。其实，在西北那么久了，再戴上面纱，真的有些恍然隔世的错觉。有多久她未戴过面纱了，久的她都快记不得上一次她戴面纱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