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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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

苏素只是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鸢尧的肩膀。可是却没有想到，苏素却突然哭出了声，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何尝不知道，鸢尧这么多年，肩上背负着一份仇恨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多苦多累都是这么的坚持着，从不曾放弃。若是她，都不一定能做得到，可是鸢尧竟然做到了。苏素如何能不感激，又如何能怪她呢。

苏素蹲下身，将鸢尧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她知道她的苦，感同身受。任由鸢尧的眼泪淌在了自己的衣间，也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直到鸢尧哭够了，苏素才帮她擦干了掩上残余的泪水。

“鸢尧，好了，我曾经答应过你，苏疏的仇，便是我的仇，我又如何会忘记了呢？那些伤害了苏疏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忘记的。”

感受到苏素冰冷的目光，谢言浑身一震，他一直以为，苏素已经原谅了自己，至少，她应该不会再这么的恨自己。可是，似乎一切都是他想的太美好了。是啊，哪儿有什么仇恨能在几句话之间便灰飞烟灭呢？

鸢尧点点头，任由苏素扶起自己，两人才相携而去。谢言一直以为，一个人的心里，是无法装下两个人的，可是他却是做到了，他的心里始终都不曾忘记过苏疏，却也是对苏素心中不甚牵挂。

“苏素，我们……”

苏素并没有来得及说话，鸢尧却已经开口了。此时，她心中的怨恨都无关于仇恨了，只是最无法释怀的却是，原来谢言对宫主却总是不冷不热，现在对小姐却是如此不依不舍。可是明明却是宫主与他的时间最长，而小姐与他相识了也不过十几日，竟然得他如此深情。她真的是替宫主不值得了。

“谢言，哪里还有你们我们，你当日负了宫主，难道今日又要来害我家小姐！且不说，我家宫主已经没了，就是那与你纠缠不清的苏良又是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苏良的纠缠，谢言也是忘记了，他的生命中还有一个叫做苏良的女人。可是，与她，真的是无关爱情。原本，与她相识，也只是因为苏疏。后来，为了三皇子的宏图霸业，他也是不得不牵上了苏大将军这条线。无关爱情，却是有关功利啊。

“怎么？你说不清楚了吧？你敢做，为何却不敢认？你这种男人，真真是配不上我家宫主。还有我家小姐！”

苏素只是静静的望着谢言，月光清冷如水，如同他们的情意。她总是太过心软，竟然差点就忘记了，他们之间不只夹杂着那些恩怨情仇，更是有着功名利禄，外加一个从来都不容忽视的苏良。

她也是曾经试图忘记，她也一直在说服自己，苏良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可是谢言的沉默不是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吗？她早已无爱，却无法不怨，她的确是为了苏疏不值得，为了一个如此的男人。爱不爱，都埋在心中的男人。苏疏真的很累，她只当他是爱的。再苦再累，都不曾讲过，或许，他也只当她并没有那么的苦，那么的累吧。

“鸢尧，我们走吧。”

任由鸢尧给自己包扎着伤口，虽然她并不需要，可是她却是懒得再理。若是刚刚她真的还有一些意乱情迷，现在她却是真的清醒了，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也是太容易心软，竟然忘了当初谢言到底是怎样对待苏疏的。

鸢尧还只是以为苏素还在记怪当时自己的冲动，她承认，她的确是冲动了，她只是以为，小姐听了谢言的话已经忘记宫主的仇恨，她以为心中惦记着报仇的只有她自己了。可是，她却忘记了，蓝翎宫的令牌依旧在，蓝翎宫依旧在，苏疏的影响就依旧在，她的确是以下犯上了。然而，小姐也似乎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恐怕也是她多想了。

“小姐……”

苏素回过神，便看到了眉目中满是歉疚的鸢尧，她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先别说鸢尧一心为了苏疏，即便不是这样，她也是不会怪她的。先不说鸢尧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为了蓝翎宫，为了苏疏，就是这么多年，鸢尧对蓝翎宫始终无二心，虽然没能帮苏疏报仇，却是始终坚持着，她又如何怪的起来。心里更多的却是感激，而且若不是鸢尧，恐怕她的心里今日还当真要忘记了谢言对苏疏的伤害。

只是想起来，恐怕那谢言也是个可怜人，但那确实因为他追求的太多了，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若是他能早些放弃，恐怕今日已经不是这般光景了。

但是，世间又怎么会有太多的如果，就如她又重生为苏素。太多的巧合，却又像是上天给她的另一次机会。重来了一世，所有的一切又联系了起来。与苏疏有千丝万缕的谢言，与谢言有上下尊卑的南宫溪，甚至那宣王爷，亦或是鬼医门，于自远。一切似乎都有太多的机缘巧合。

然而，苏老将军，还有她的那个大娘，还有那个苏良，她却是有些记不清楚了。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苏府，仿佛那个受尽欺凌的人并不是她，也仿佛，她始终都是苏素，从来都不是苏疏，昨日只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