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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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于素这么多年来，也都是相安无事，可是她的衰弱却是越来越明显了。很多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南宫钊也是不敢冒险，毕竟，宫里的这群庸医，都是徒有虚名，只懂得些皮毛，若是等等真的有什么突发状况，还真的不好办。

苏素自是知道于自远的苦心，可是她却也担心于自远在外面出了什么危险，恐怕她们是想要知道，都无从去查探消息啊。

苏素想要起身，却被于素给拦下了，于素知道苏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又何尝不担心于自远呢？只是苏素一个姑娘家，却还要风餐露宿，为了她一个废人，她真的是不忍心让女儿因为她而受苦。至于于自远，他到底已经是个男人了，遇到什么情况肯定还有自保的能力，再带上苏素，无疑是多了一个累赘。

最后，苏素还是放弃了那个同去的想法，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苏素也不打算再去挑战一下皇上威严。这是于自远提出来的，他自然也有他的看法，苏素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回春阁的马车上，苏素和于自远对面而坐，神色都是分外的凝重。这次于自远确诊之后，苏素的心里才有了其他的猜想，既然苏素的毒并不是因为十万大山的毒瘴所致，那么她又是怎么中的毒呢？而自己身上的毒又是何人所下，既然都是同属的毒药，那下毒之人会不会便是一人？

可是细细想来，若是一人，为了让她与苏素体内的毒有共同性，那不是应该用一样的毒才对吗？现在两个人却是两种毒，那是不是并不是一人所下的。只是为什么这两种毒又都是其他小部落的毒呢？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的，只是，苏素却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得苏素都是有些头疼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一次重生，竟然让她掉进了一个如此大的漩涡之中，剪不断理还乱，几乎已经将她束缚的喘不过气来。苏素却不敢将这话对于自远讲，找到解药已经够费心了，若是再让他因为这个而烦恼，苏素真是心中有愧了，尽管他是她的师傅，虽然苏素从不叫他师傅，可是她对他的感激还是难以言喻的。

于自远看似在闭目养神，心中却是在不停的翻腾着。就是苏素对自己说起的时候，其实他还是不太相信的，只是后来在看到于姑姑的时候，于自远才相信了于姑姑真的还活着。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再见时，于姑姑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她还活着便已经是很好了，他真的没其他太多的要求了。

虽然对于于姑姑所中之毒，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我能够解掉，可是，他已经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毒，让于姑姑能够好起来。也让苏素能够好起来。比起自己，苏素恐怕更苦，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母子温情，可是大不了他也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没有那个念想，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期盼。

而苏素不同，她对母亲的印象定然是很深的，更何况，她生长的环境之中，让她无法忽略她曾经有一个母亲，不能无视那种温情。她会想念，会期盼。现在于姑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她应该比自己更忧心才对。虽然她不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可是他却能感觉到，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意，这是他从没拥有过的。

于自远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苏素才连忙闭上了眼睛，她真的怕于自远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情绪。她并不是不善于掩藏，只是他的眼睛总是太能洞察人心，让她总是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只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手，仍然紧紧的教握着，用力的关节都有些发白了。于自远还真是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情能让苏素这样。那颤动的睫毛，却是泄露了苏素的心理。只是她不说，于自远也不想问，他知道，她总能自己解决好的。

苏素同他人都不同，她的心思总是很细密，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去。而那些玩心的玩意儿，他还真不擅长，只是他也越是觉得，将苏素留在这里是最正确的，兴许就是他没有找到解药，她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找到解药吧。

感觉快到回春阁的时候，苏素才睁开了眼睛。于自远正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苏素便是也笑开了。或许是自己担心的太多了，于自远到底也是在十万大山中呆了二十多年呢，想来他对于一个人的时间也习惯了吧。

“你有没有大概的方向？”

于自远点点头，他曾在已经上看到过，越往南，那边的部落用的毒就越是稀奇古怪，往那边走肯定是错不了的，说不定他还能在那里找到他的师傅呢。因为他能诊出的毒，他的师傅定然也是能诊出的。说不定师傅就是往那边去了，只是为何这十多年都是不曾回来呢？

他是不愿意相信师傅已经不在人世了的，因为他的功夫都是师傅传授的，他能到了这种地步，师傅的功力应该也是不俗，定然不会是在功夫上输给人的，只是若是毒的话，就不敢说了。此去，肯定是凶险的，于自远却不想让苏素知道。

或许，苏素也不会有所察觉的，毕竟在她身上的毒，现在还没有到致命的那一步。而且，这么多年，她除了那疼痛难忍，还没有出现别的症状，她应该也不会知道，用毒者是有多厉害。毕竟，想要毒死一个人很容易，就是鹤顶红，砒霜都能让人致死。可是若是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就是难了，这明显是更高深的毒。

苏素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于自远有些反常了，尽管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是他眉宇间隐隐的担忧却是让苏素无法忽视。或许倒是她有些井底之蛙了，因为她学习医术以来，鬼医门的医术便是甩出了江湖上各大医术门派一大截，就死用毒，也是厉害至极。但是时间凶险，于素定然也是医毒双修，可是她也是没有觉察出自己中毒了，到现在都以为那是十万大山的毒瘴所致。

这便说明，何时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鬼医门的医术是集天下之所成，但是在用毒上，肯定还是有差异的。也或许，这便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能一概论之吧。

“那你一定要小心些，就是没有找到解药，也要早日回来，我和母亲都在这里等着你。”

于自远有些微微的愣神，这是他自认识苏素以来，苏素对她讲的最煽情的一次话了。心中有些动容，更多的却是好笑，她真的是太别扭了，竟然关心一句，也非要拉上于姑姑。不过，也没有办法，在于自远的眼里，苏素也不过是一个二八芳龄的小女孩而已，就是再坚强，终究也还是一个女子。

心思微动，于自远手已经捏向了苏素的鼻子，苏素刚想要反抗，却还是停下了动作，于自远都是要走了，就让他捏一次好了，当做对他的谢礼。等他回来，她再报仇也不迟。

对于苏素的不反抗，于自远也是没想到。一时间，于自远捏在苏素鼻子上的手，也是觉得有些多余了。收回手时，便是感觉车厢内的气氛很是尴尬。两个人依旧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直到马车到了回春阁，苏素和于自远也是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再无半点交流。苏素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知道，下了马车，明天于自远便是要离开这里了，此去凶险，她无法想象，只盼望他能活着回来，她们也有命等她回来才好啊。

看着苏素离去的背影，于自远还是没有忍住，出声叫住了苏素，他才觉得自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幸好苏素并没有回头，看不到于自远的窘迫，好久都没有转身，再要转身时，于自远才终于开口了。

“明日我想要一个人走，不想任何人送我，所以，你也不必早起，我也不会再去知会你了。漱玉和梅心两人，也都认清了穴位，手法也练得差不多了，或许日后能帮到你和回春阁。

于姑姑的所中之毒，我也不知道还能熬过多少时日，你以后空闲了就多去看看她，如果我找到了解药，会尽快回来的。

若是……若是我回不来了，鬼医门我可就交给你了，记着不要让她在你我的手中便断了，为我鬼医门留一个后人吧……”

苏素倏地转身，只惊得于自远将还没有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