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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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蕴目光灼灼，带了几分诘问的含义。莫无殇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虽说锦蕴的反应在意料之内，但如此直接地质问，还是让他难堪。

莫无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玥美人，太后是朕的母后，太后的意思，自然……也是朕的意思。”

锦蕴直视着莫无殇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眼睛中看出点什么。莫无殇闭了闭眼睛，轻咳一声：“昔有西施以身救国，乱吴宫，以霸越。今日，朕的玥美人，亦能为大元捐躯，成为我大元有功之臣。此去东岛国，朕会为你保留封号，太后和朕都只望你能以社稷为重，为国东渡。”

锦蕴垂下了头，状似沉思，掩饰着心中的恨意。

莫无殇，果然还是不改自私本性！

这个主意，一定是太后出的。她本来就欲将自己除之而后快，联想到洛桑告诉她的消息，恐怕辰妃她们也参与其中。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东岛太子会突然对她起意。若是大元有人私通东岛，所图恐怕不只是为除掉自己这么简单吧？可一时半会儿，她也看不出，此人究竟为何这么做。

“皇上，昔日范蠡双手奉上挚爱之人，只为复国。可是，臣妾似乎并未听闻，越王复国之后，范蠡是否将心爱之人接回，白首偕老。可见，史书之中，尽无可信之言。如今我大元国力昌盛，虽西北征战频繁，可未必没有能力与东岛国一战。”锦蕴知道，自己只能陈言厉害，让莫无殇自己去判断。

至于她自己，倒不太在乎结局为何。反正，即使她在莫无殇身边，心思也不在他身上。

莫无殇望着锦蕴，多少有些泄气。

“‘遣妾一身安社稷’的确有先例，可是皇上，您难道真的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岛国面前，受此奇耻大辱吗？再则，太后娘娘虽然为成全妾身节义，却是未曾考虑到皇上您的尊严。”锦蕴决定下一剂狠药，“皇上，寻常百姓之家，尚且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的蝼蚁之愤，难道皇上作为天子，就能忍受番邦外族之人，对您的女人觊觎垂涎吗？”

莫无殇的眉头拧在了在一起，事实上，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

只不过，他也有他的考量。

他当然不会任由东岛太子带走锦蕴，池野太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无非是想要别的。不过是以锦蕴为借口罢了，莫无殇是想利用锦蕴引出那些暗地里活动的人。

特别是太后的人！

“玥美人起来吧！朕不会让你受如此侮辱的，只不过，想问问你怎么想的。”莫无殇伸出双手，握着锦蕴起身。

“那，太后娘娘那边……”锦蕴稍稍宽心，眼睛里透出一分疑惑。看样子，莫无殇是早有打算了，他准备怎么做呢？

“母后那边，朕自有办法应对。只是，这几天，恐怕要委屈你了。”莫无殇忽然沉下了脸，“待到朕收拾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会给你一个交代。”

锦蕴一惊，暮地抬头。莫无殇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有人私下勾结东岛国，只是还不太确定，是不是太后那边的人。

锦蕴嘴角勾起，暗暗打着自己的主意。不管是不是，至少，要让莫无殇以为是太后动的手脚。这么一来，莫无殇和太后之间的裂痕会更深。如果利用得当，这次的事，对莫无殇来说，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太后这次想借东岛太子弄走她，可算是走了一步臭棋。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辜负了太后的一番“美意”？

想到这里，锦蕴心下一阵兴奋，表现出来的，却是对皇上的感激之情：“皇上，臣妾此身，唯愿交给皇上一人。”

“好！好！”莫无殇心情大好，之前辰妃所说锦蕴和东岛太子的事，也被他忽略过去了。事实上，他还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就看背后之人是不是会出来了。

池野太子的真正目的不是锦蕴，这一点，朝堂之后，池野白邪派了井上明志给了莫无殇一封密函。

当然，他没说自己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只是提出，东岛国内会发生政变，希望到时候，大元国能够站在池野太子这边。待到太子即位，东岛国将和大元订立同盟，确保大元东海沿岸至少五十年之内不受海贼侵扰。

这些情况，锦蕴不知道。不过她从莫无殇笃定的态度中，大致猜到了几分。就是不知道太后那边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一切，就看她和莫无殇的配合是否能骗得过太后了。

莫无殇又去了一趟息宁宫，在太后面前，犹如壮士断腕般下了决心，同意将锦蕴嫁与东岛太子为妃。不过，为免被天下人诟病，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莫无殇跟太后商量，要求为锦蕴准备一个小轿，漏夜起身，直接送入池野太子驿站，悄悄随着池野太子回国。

对外宣称玥美人病逝，赐池野太子美人若干，以示大元待客之道。

夜色朦胧，一乘小轿，从正德门偏门悄悄出发，小轿里是莫无殇赐给池野太子的歌姬，跟随的一队护卫领队，正是楚临君。

不过，楚临君并不知道莫无殇的计划，他以为莫无殇让他护送的，就是锦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