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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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愕然，愣愣的站在他们的身后，喊着他们，可仍旧无一人回头。

她心下忽然猛的揪紧，隐约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她绝不放弃！

牙关一咬，她猛跑着也追上去，双手拦住他们，声嘶力竭道，“宫祈玉！你停下！快停下！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眼前啊！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苏非，余墨，绿腰，红绫……”

她一个个的叫着，拦了一个，又拦了一个，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的身体，都能她的身上穿过去。

甚至因为他们奔跑的速度过快，呼呼带起的风声，还将她带得打了好几个转。

她懵了。

也傻了！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是夕阳落山最后一缕余晖中，她却死了……又一次死了。

被凤天至掐死了啊！

顿时，她喉头一阵哽咽，想要哭，眼泪却怎么也出不来。

怪不得，他们都看不到她，怪不得，她明明受伤的腿，却还能跑得这么快，怪不得，怪不得……

“宫祈玉，宫祈玉……”

她蹲下，哭得嗓子都哑了，愣是没一滴泪。

死人，是不会流泪的，对吧！

可是，她还能够再去看看他们，再看看她自己……

她舍不得他们，舍不得离开。

宫祈玉，你等等我，跑慢点，等等我。

她起身，快速的飘过去……对，就是这种感觉，刚刚就是这个方式，她飘在半空，才看到他们的。

她身轻没有二两重，速度很快便飘到了他们的头顶，又落到了他们的身边。

地上，面色红肿的马小雅，已经没有了呼吸。

脖间清晰的指印，很明确是被人掐死的，还在她的衣服，也破了，腿也伤了，手也烂了，嘴角还流着血，一双眼睛，却是死不瞑目的诡异的睁着。

那眼里还带着笑啊，又带着一种无论向这世上最亲爱的人，再去说一声“对不起”的遗憾。

她有爱，却再也爱不到了。

有恨，却也自己报了！

而掐死她的凶手，早已不在现场―――凤天至那么狠毒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原地，傻傻的给人抓现行？

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马小雅，亲眼再见自己死的这么惨，也觉得心里恨得不行！

更甭提，宫祈玉等人现在的感受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都傻了，愣了，呆了，震惊了，心碎了。

马小雅，她是天女啊，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且还死得这么毫无尊严，这么惨！

每个人，都万般不敢相信。

而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宫祈玉。

马小雅看到，宫祈玉在亲眼见到这一幕惨状的时候，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就硬生生的晃了一晃，马小雅叫一声，急忙去扶，又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自己透明的一双手，穿过了他的身体，穿到了他的对面。

他踉跄一下身子，又笔直的站定，她与他面对面的看着，她看到他，他也看不到她。

他神情木然的瞪着地上的尸体，既没有哭，也没有泪，就那么直挺的站着，站着……像丢了心，更像丢了魂一般。

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更想不到了。

马小雅心一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忽然就不知为何，又奇迹的落下来，“宫祈玉……”

她嘶哑着嗓子，低低唤他一声，一滴眼泪落下，掉在地上，地上的枯草轻轻的颤了一下，却像是上一世的蝴蝶，颤了颤翅膀，那风便刮到了这一世一般，刚刚还面色枯萎，形如木头一般的宫祈玉，猛然就转了一下眼珠，活了过去。

他低头，下意识去找那落在枯草上的那一滴眼泪，等找到了，又愣愣的看了半刻，终于小心翼翼低头，伸出手指，将那滴小小的眼泪，沾在了指上，又轻轻的放到唇里。

“是小雅……”

他说，然后死灰一般的脸，渐渐就绽开了笑意。

“小雅还活着，她没有死，她一定还在这附近，没有走远……苏非，余墨，我刚刚听到了小雅在喊我，真的，我真的听到了。”

他渐渐的说，一声比一声高，一声又比一声亮，那样欢喜的表情，开心的笑意……这是入了魔障了吗？

绿腰一捂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小雅姐！小雅姐！”

扑过去，将地上的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要昏厥。

红绫也跟着过去，她向来内敛，但此刻，也低低的哭得很厉害。

眼睁睁见这一幕，余墨猛的将头扭过去，吸了吸鼻子，苏非也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可唯独宫祈玉，他不止没哭，反而还笑得特别开心。

“你们都在干什么？小雅她没死啊，她真的没死！你看，这滴眼泪就是她的，这上面有她的味道，你们看，你们看。”

黑暗完全来临，如恶魔一般吞噬整个林间。

但又于瞬间，夜色放晴，皎月昭昭，温柔月光，将这整个林间，照得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