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愿得一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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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吧，方才一起喝酒多痛快，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即便没有抬头，若昀也听得出来说这话的必然是端王了。真是奇怪，这个身形洒脱不羁的男子，他的封号却是一个端字。

而命名陌上人如玉，温柔俊朗的凌风，却用了秦王这个杀伐气更重的封号。

秦王扫**，虽然威武霸气，不过凌风的心愿，可能真的是一辈子都可以泛舟湖上，无拘无束的度日吧。泛舟湖上，若昀的心底又跳出这两个字，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怔。

从前上元灯会的时候，也有一个男子，有一条乌篷船，身姿如芝兰玉树，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和的。只不过因为那张狐狸面前的缘故，那说话的声音里都夹杂着翁鸣声，根本让人听不清楚。否则的话，或许凭借那把声音，自己应该就能认得出对方了吧。

思幽看着渐行渐远的乌篷船，一时间神色也有些复杂。黑夜之中虽然月光清亮如琉璃，但是这样看上去，那两兄弟的背影似乎都是差不多的。隐隐约约，和上元节烟火之下，那个男子的背影有着几分莫名的熟悉和吻合。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即逝，很快就被若昀尘封在了心底。应该是自己的记忆都已经发生错乱了吧，或许真的是人有想象，可是怎么可能两个人都像呢。大概是因为那艘乌篷船吧，无论是谁站在上面，自己都会觉得很像才是，真是……疯魔了。

然而她这样的表情落在韦璇和月如眼中，却似乎更有深意了。毕竟都还年轻，方才经历了一场风波，此刻风平浪静，女孩子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韦璇挽着若昀的左手，月如挽着她的右手，两人一左一右，似乎将她夹在了中间。

“枉我还以为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你竟然偷偷瞒着我。”韦璇故意装作不悦的说道。

“瞒着你，什么是瞒着你？”若昀倒是真的不明白，愣愣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这两位殿下了。当日你被罚跪在德妃娘娘的长春宫，我就已经听说流言蜚语不曾停止，说是两位殿下对那个宫女都有所垂青。我原本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宫里头捕风捉影听风就是雨的事，难道发生的还少么？”

说起八卦来，韦璇都一改往日的冷漠镇定，有些滔滔不绝起来，“可是知道那个人是你之后，我倒觉得，或许未必是空穴来风。常人未必能够得到两位殿下的青眼，但是你不一样，你姿色出众，比起后宫妃嫔来可是毫不逊色呢。”

思幽微微皱起了眉，不轻不重的在韦璇脸上掐了一下，“姐姐真是喝多了，忘了刚才柳德仪还在兴师问罪。虽然柳德仪不会再去而复还，不过难保隔墙有耳，这些话不会被别人听见，姐姐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未存吃痛，不过到底还是清醒了些，微微吐了吐舌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的确长得很美嘛。”

“后宫之中永远不缺长得美的女子，别说是寻常宫女妃嫔，多少世家贵女蠢蠢欲动，哪里轮的上我们说自己长得漂亮呢。”若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况且姐姐你忘记了么，我曾经说过，自己最大的心愿，其实不过是到了年纪之后就可以放出宫去，做一个寻常女子，可以孝顺父母膝下，仅此而已。至于别的，我从来没有想过。”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韦璇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你并不贪恋荣华富贵，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自己是不是想要，哪里会有人听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时候到了，就算主子要我们去死，也要甘之如饴的受着。”

“而且月如也觉得……两位殿下待小姐是不一样的。方才韦璇姐姐没有来的时候，秦王殿下和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呢。只是那些话都太深奥了，我就算想学都学不来。”月如也在一边打趣道。

若昀此刻觉得自己真是有一百张嘴，恐怕都说不清了。只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好了，你们都别瞎说了，被人听见，真是一番风雨。我最大的心愿，真的不过是到了年纪之后可以放出宫去，宫里头旁人说什么，我一点也不在乎。”

“至于两位殿下，我一心所求，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们觉得，两位殿下，当真对我这般情深么？”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句话，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觉得感同身后，然而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能够等得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