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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的葬礼很隆重,暮烟以徐楚妻子的身份举行了这场葬礼,她始终爱着徐楚,哪怕是离婚了她也爱着。葬礼现场来了不少人,大多数是集团的同事还有领导,再者,被救小女孩儿和她的父母也赶来了T市,灵堂前,气氛沉闷压抑,有人在哭,是徐楚的同事还有手下。
郁澜溪默默地摆放了鲜花,还有,他的吉他……
她在拼命压抑着,那股子想哭的冲动拉扯着她的心脏都在痛,五脏六腑都在痛。
霍斯辰搀扶着她,整个过程都在做轻声安慰。世事难料,他也没曾想能有一天亲自来参加兄弟的葬礼,说实话,他情愿他还活着跟他争跟他斗。
人生如梦,看着徐楚含笑的照片,她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葬礼结束后,暮烟始终守着徐楚的灵堂,她已经哭得没有气力,徐楚没了,她也像是无声无息的鸟儿,再无力气飞翔了。郁澜溪走上前看着她,这一刻她很想对着暮烟说点什么,但……又能说什么呢?正如徐楚的感情一样,深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伤害爱人的同时自己也被深深伤害过。
她、暮烟、徐楚、霍斯辰……他们四人究竟是谁欠了谁的?她无法说清楚,也无法想明白,也许最后看开的就只有徐楚,他的一句互不相欠,已经最好地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转身离开的时候,暮烟起身。
“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郁澜溪不敢回头,生怕再看见徐楚的那张照片,生怕泪水再流了下来。
“其实,那些专题是我背着徐楚给了报社……”
郁澜溪倏然回头,连霍斯辰也意想不到,面色征楞。
暮烟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哽咽,“徐楚早就做好了那些专题却一直没发,我知道他曾威胁过你们,可他始终还是没忍心发,郁澜溪,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让你为难。”
如阴天里的最后一阵狂风,暴雨终于披下!
郁澜溪倏然出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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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郁澜溪吃得很少,夜里睡得也不踏实,霍斯辰看着心疼,直到大半夜都没敢深睡,守在她床边,生怕她被噩梦折磨。夜半的时候,郁澜溪醒了,她说饿了。
“想吃什么?”霍斯辰轻抚她的小脸,看着她一脸苍白着实心疼。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心难受……胃也难受。”她轻轻说着,却攥着他的大手不放。
霍斯辰见状后温柔道,“傻丫头,抓住我怎么去给你拿东西呢?”
“斯辰……”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跟你在一起,其实很幸福?”
霍斯辰心中动容,“你现在说了,我记住了。”
她抬头看着他,“人生那么多的意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瞎说什么,不准胡思乱想。”
她轻叹了一口气。
“郁澜溪。”霍斯辰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转为严肃,“既然答应了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就不能想出尔反尔,知道吗?”
郁澜溪笑了,轻轻点头。
“我去给你拿吃的,别再瞎想了。”霍斯辰柔声道。
“嗯。”
她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笑着……
夜,黑得像是被墨泼过似的。和身事现。
这样的夜晚,令霍斯辰终生难忘。
等他端着一盅汤羹回到卧室的时候,郁澜溪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白色的睡裙像是墓地上的白幡,刺痛了霍斯辰的眼。
“咣当——”汤盅砸碎了一地。
霍斯辰快步上前,双手都在颤抖,将她抱起,“澜澜……澜澜……”
许妈听见动静进了卧室,见了这一幕后立刻惊叫。
“叫救护车!快!”霍斯辰一声厉吼,眼角眉梢尽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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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夜晚,从来都不是用作睡觉的。
郁澜溪被推进了抢救室,足足三个多小时,霍斯辰在走廊外,烟抽了一根接着一根,他又想起了奶奶被推进抢救室的情景,全身都在发寒打颤,不,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出事,不能,他无法再去承受一次失去。
除了霍斯辰外,四个老人也来了,郁母哭得最凶,郁父整个人也像是突然瘦了很多,坐在一角一声不吭。许晴晴和偌枫,还有许晴晴的父母也来了医院,大家看着墙上的时间一格一格跳动,倍是焦急。
雷诺没休什么婚假,结婚第二天就继续来医院上班,所以听到郁澜溪出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紧跟着进了抢救室。
近四个小时,雷诺才跟着医生们走了出来。
霍斯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却一句话问不出,雷诺是他多年的朋友自然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办公室谈吧。”
办公室,从产科到神经外科的医生都来了。
窗边,泛着鱼肚白。
淡淡的光落在霍斯辰脸上,犹如死灰的颜色。
“我想,澜溪是在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下坚持要这个孩子的。”雷诺在总结了几位医生的意见后将郁澜溪的病情告诉了霍斯辰,最后淡淡地补上了句,“其实她的情况很不利于怀孕,一旦出现昏厥就很麻烦。”
“是她的病情加重了吗?”霍斯辰紧紧攥着拳,好不容易忍下心头疼痛问了句。
她是傻瓜吗?
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他?
他的心很疼,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又拼命撕碎的疼。
“病情没有加重,初步估计是她伤心过度引发的昏厥,怀孕期间她这种体质原本就很敏感,她能挺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产科大夫轻声说了句。
霍斯辰的呼吸加重,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那股子像是被巨石压下的窒闷,半晌后哑着嗓子问道,“雷诺,你所指的麻烦是什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照目前看只是昏厥,澜溪要继续留院观察。”雷诺也是钻心的疼。
霍斯辰沉默了好久,那眼深邃得吓人,又泛着憔悴,令人眼瞅着揪心地痛。半晌后他才又开口,像是一种难以抑制疼痛的割舍,“如果……把孩子打掉呢?”
雷诺一愣,“斯辰……”
“我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霍斯辰的嗓音愈发沙哑哽咽。
“霍先生,目前霍太太不适合做流产。”产科和妇科医生都给出了定论。
雷诺拍了拍他的肩膀,“斯辰,澜溪现在需要我们,你知道吗?”
霍斯辰点头,他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太怕了再一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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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天中午郁澜溪也没醒,她干干净净地睡在床上,脸颊都渗着近乎透明的白,美得毫无声息。霍斯辰一直守在病床边,许晴晴红着眼回公司打理事物,四个老人没离开,始终陪在病房里。
几个科室的医生来来回回做着检查,她,始终不见苏醒。
又近了凌晨,霍斯辰一眼没阖上,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不眠不休。
霍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低叹了句,“斯辰,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这儿还有我们呢。”
霍斯辰摇头,“父亲,您带着他们先回家吧,我在这儿守着。”
“是啊,哥哥,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在这么下去,你会累垮的。”霍芙琳在得知消息后,立刻跟梵蒂坐专机赶了回来。
“我们也不放心,回家更睡不着,这样吧,你回去给澜溪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咱们要随时准备好她醒过来的东西才行。”雷君擎看着大哥一脸憔悴和焦急亦是于心不忍。
霍斯辰想了想点头。
临走时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轻柔的嗓音像是怕吵醒她似的,“澜澜,我先回家给你拿点衣服,一会儿就回来。”
门口,霍母看见这一幕心里酸酸的,倏然红了眼。
凌晨的T市,并不寂静。
依旧热闹,只是,人更加孤寂了。
回到别墅,霍斯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又拿了郁澜溪平时爱吃的东西,然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冷水勾勒脸颊的轮廓,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对自己说,“霍斯辰,郁澜溪是你的妻子,你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平平安安!”说完,喉头却紧了。
他总说自己能保护她,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结果,还是郁澜溪有了这种方式来保护了他!原来她不是孕期的患得患失,而是有事瞒着他,只是为了他的孩子!
霍斯辰,你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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