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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蔚叉起腰,任它吼完,真不明白倒底是谁该发脾气。
“吼吧吼吧,不想管你了,你让我兄弟可惨了,他到现在还不想跟我说话……,你!”看着那马居然又将屁股对着她,“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拿热脸帖别人的冷屁股了,呸呸,是马屁股,呆马,你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呆马,比驴还不如呢!”
那马将尾巴大幅度的甩起来,茨蔚恨恨的抱了一大把干草,扔进马厩里,“本来还想是不是可以有一个马朋友,你不愿意我也就只有一抱薪草的情义了,呆马!”
吃力不讨好了,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舍,回头看那马,那马真的不理会她,如前一天一样,拒绝回头示好。
唉!走吧,以后也别看人试驭了,免得伤心不舍。
枣红马在她离去很久后,转过身,看到食槽里那一大摞的稻草,伸起两个蹄子都踹飞了,挣着缰绳,枣红马发出尖锐的嘶呖,前踢后踹,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一直套在它身上的束缚。
以后的几天,茨蔚再也没去过马厩,每天操习着她的枪法,或许在操习中心有旁鹜,效果并不理想,进步不大,茨蔚在臂力上问题不是很大,她有长久汲水的经历,所以枪扫出去力度还可以,因为她的个头较小,身体也较柔韧,灵活度自然最优,可是灵活度与速度并不能绝对的画等号,她可以在横扫千军与毒蛇出洞这几招上运用的得心应手,却始终做不好一式风驰电掣,那种将速度转化为杀伤力的能力,她有强烈的无奈感,速度是她的一个死穴,不管怎样,她都无突破身体对速度的限制。
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来提高她的速度与爆发力,坐在草坪上,支着下巴的她突然忆及了叮落马的那一幕,枣红马用飞快的速度奔驰,然后在速度达到极至时,骤然的停顿,才将叮飞甩出去,这种道理是不是和“冷面银枪”将稻草一枪挑成可媲作银针的杀伤力如出一撤呢?
细细回想着“冷面银枪”的那一式风驰电掣,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光是快速的一刺,怎会有如此效果?或者,那一刺中,另有玄机?稻草如何向四周飞射?向四周飞射的话,那么定会有那个方向的发力点,如此一来……,灵光一现,茨蔚明白了那一枪中的玄机了,天哪,那是一种怎样的速度啊?快到竟用肉眼难以察觉,难怪会有如此这般的威力。
站直了身子,茨蔚提起了枪,对着稻草人再次操习起那式风驰电掣,在最后的那一刺,她用最快的速度向前一挑,在快速前挑的同时,飞快的转动着枪身,整个枪头成旋状往草人“胸腹”挑去,顿时稻草四射。
收回了枪,茨蔚看着眼前满地的稻草,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道理啊!细细察看地上的稻草,虽然她明白了那一式的玄机,却始终无法做到像“冷面银枪”那般的速度,稻草的杀伤力显然不够,没有任何一根稻草能穿透杨叶。
站直了身子,茨蔚摇了摇头,明白了玄机却没有辅以转化的速度也是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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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虎硬拽着茨蔚往练马场上走去,茨蔚很是恼火的甩着他的手,说了不去就不去,做人得有原则。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天又能怎样?都已经无人敢挑战那匹呆马了,有什么好看的!”不等轧虎说话,茨蔚便恶狠狠的打断。
“你在跟畜牲生什么气啊?不就是把叮给摔了一下……。”
“什么一下啊,不是那一下的问题,那匹马它不讲义气,不厚道,我管它死活!”
“嘿嘿,今天它还必死无疑了。”轧虎贼贼的笑了起来。
本来打定主意一定不去的茨蔚闻言,拧紧了眉,询问起来:“今天它会怎样?”
“都说那匹马疯了,就是在将叮甩下的那天,傍晚时分突然那马戾性大发,嘶叫不断,连缰绳也被它挣脱开了,而且冲出了马厩在练马场上狂奔,好多人都拦不住,最后在好几个驭马师用套绳硬是将它勒住了,这几天那马也躁动不安,天天挨鞭子,地上流了一大摊的红色的血水,不知道是它流出的血汗,还是鞭打所致的血水,那个惨啊……。”
茨蔚听得张大了嘴,又听得轧虎说道:“今天是试驭的最后一天,要不是马商木丁承诺给德天十五天的训驭时间,早在几天前,此马可能就被处理掉了,偏偏这最后一天,还真有人试驭,你猜是谁?”
“是谁?”茨蔚真的是听得太过吃惊。
“我们的玉统军!”轧虎“啧啧”的咂咂嘴。“如果连玉统军也驾驭不了这匹马,这匹马肯定会被宰杀掉……。”他的话还未完,茨蔚已经朝练马场狂奔了去。
一进入练马场,就见到玉其林已上了马背,而那匹马却不断的颠着身子,横冲直撞,即便撞上栅栏也在所不惜,玉其林很努力的保持依附在马背上,一手紧握缰绳使劲的拉扯,一手抓着马的鬃毛,马儿因为他将缰绳拉扯过猛,嘶呖的抬起前腿,靠着两条后腿立了起来,玉其林因重心骤然后移,死命的将身体靠向马的脖子,可是马的后腿并不能持久的站立,始终玉其林未被摔落马背,前腿一着地,那马又开始向栅栏冲撞了起来,不要命的甩脱方式让围观的士兵无一不相信这匹马确实疯了,马商木丁也紧拧着眉,一直以为虽然这匹马桀骜难驯,却是他收藏的难得一见的宝贝,如今却落到如此田地,心痛更甚于惋惜。
茨蔚看得是胆颤心惊,这匹呆马怎么会变得这样?它完全的自暴自弃了?那种宁死不屈的倔强让茨蔚突然眼圈潮红了。
玉其林忍无可忍的抽出了他的鞭子,手一得空便甩上了马臀,那一鞭子下去,士兵们都可以看到飞溅在空中的血水,全场的士兵变得安静起来,看着那鞭子狠狠的甩落在马臀上,那种强烈想征服的感觉顿时变成了对这匹马的怜惜。
木丁快步的离开了练马场,他无法忍受他的宝马最后落得如此悲惨,就算本来打算今天若无人驾驭得了它就宰杀它,可是真正看到它浑身浴血仍不止挣扎,玉统军的那每一鞭子就像抽在他的心上,而那种心疼竟可疼遍四肢百骸。
“呆马!别撞了!”茨蔚大声的喊了起来,那匹呆马不知道如果它将玉统军抛下,下场便是被屠宰吗?它在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它的头汩汩的流着血,臀部也被鞭到溃烂了,鼻吼不断的喷着粗气,马背上的玉其林也已大汗淋淋喘息不止,可是胯下的烈马仍不放弃的乱奔乱撞甚至倒地翻滚,在它狠狠的再一次倒地,玉其林感觉腿部一阵疼痛,手也松了缰绳,枣红马立感觉到缰绳已松,马上站立了起来,扬着蹄子就向玉其林踹去,其他的士兵见状,惊慌的拿着枪冲进了练马场,准备将马刺毙。
茨蔚一惊,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进马场,见到一个士兵用枪刺入马臀时,她随手抢过一枪,飞快的旋转身体,脚步尽量协调的配合身体的旋转快速扭转,将横扫千军与风驰电掣两式合并,为避免士兵被枪头所伤,她执握着枪头将力气运*尾,以自己为圆心,飞快的扫向围攻马匹的士兵,顿时只见原本移向马匹的几名士兵竟被她的这枪一扫,全都向后飞了开去,全场的士兵都惊呆了,原本以为会看到死于枪戟下的马匹,没想到突然杀出的一个十夫长,竟然伤人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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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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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领悟到了,未经思考的一击,竟让她悟到了那一枪的速度如何的提升,用刹那的爆发力配合绝对的协调性,佐以自然界对速度的惯性,竟可以爆发出非常具杀伤力的威力。
因为是用枪尾扫杀,士兵们受到这一枪巨大的推力倒地不起,但并无大碍,玉其林原本就倒在地上,而茨蔚的这一枪竟让他半天无法动弹,他不知道,他的军中,竟有如此有能力之人,难怪诸葛说他迂腐了,说他折才了。
扔了枪,茨蔚跑到枣红马面前,一触及马儿的眼神,竟觉得那马看到她像是蓄了满眶的泪。它的头部还在流着血,血流至长睫,它一眨血水就会向另一方向流下,四肢都有明显的伤痕,连前蹄也伤了,伤的最重的是臀部,它所停驻的地方,已积了一大摊的血水,练马场上还不知道洒了多少。
用手较轻的拍了一下马头,茨蔚对着枣红马破骂了起来,“你真的是呆马,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甩下来?你不知道甩下来后,你会变成士兵们的大餐吗?”
“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就只有你的尊严和自由才有存活意义吗?把自己弄的疯不疯,伤不伤的,就很有尊严感了吗?”感觉骂了那马估计也不大懂,茨蔚索性将脸靠上了马头,继续絮絮叨叨的骂着,也不在意其他的人大惊小怪,因为这匹马真的让她服了。
感觉到马喷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下脸,那马竟将马头向她拱了拱,茨蔚被拱的莫名其妙,不是很明白马儿想干什么,直到它跪下前肢,趴伏在她面前,她在恍然明白,它是要她去驾驭它。
茨蔚笑了起来,它还终于想通了,折腾够了吧,肯定是听懂了她的话,再折腾下去,烈马就要变死马了。
茨蔚爬上了马背,学着别人的样,抓紧了缰绳,虽然是马儿主动请缨让她上的马背,可是她害怕像叮一样,原先的礼遇变成有阴谋的摔砸。
本来以为驭马也会有一番激烈的挣扎,没想到胯下的马儿只是缓急有速的绕场一周,便停了下来,状似臣服的屈下了前膝。
全场士兵暴发了热烈的欢呼,这匹马被驾驭了,坐在马背上的茨蔚在围观士兵的欢呼雀跃中呆若木鸡。
木丁听到了全场的欢呼,一脸莫名的折回练马场,就见很多的士兵竟将一名瘦小的士兵抛举了起来,他不关心这些,他搜寻着他的枣红马,却见那马臣服状的趴在地上,顿时变得目瞪口呆,枣红马被驯服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突然蹲了下来泣不成声。
发现了马儿的异状,茨蔚焦急的向正在抛举着她的士兵喊停,一着地,她飞快的向马儿跑了去,枣红马的脖子已向地面歪倒,茨蔚焦急的喊着老军医,可是老军医正在替玉其林医腿,而且他又不是兽医,有些两难的来回望着茨蔚与玉其林,玉其林催促着老军医先去医马,那匹马也真的让他打心底的佩服着,他抽了它那么多鞭子,流了那么多的血,再不止住,怕是要真正追封为烈马了。
木丁走到茨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它是你的了,小兄弟。”他曾经预想过该马会被北方驯马大汉驯服或各国强悍将领所收,就是不曾想到此马会甘心臣服于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战士。但是不管怎样,这匹马驯服了,汗血马不轻易被驯服,一旦被驯服,便会对驯服之人忠诚不二,现在连他也无法对那匹马行使任何的命令指挥,也没有资格再用他的马厩去关住这匹曾经坚持自由的马儿。
玉其林躺在榻上,诸葛笑嘻嘻的跑进他的营房,玉其林一看见他便皱起了眉,翻了个身将面部向着床内侧。
诸葛也不介意他的冷漠,老弟现在有些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一次看玉其林吃瘪,像这样病怏怏的躺在榻上,再铁的麒麟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只可惜了他进京一趟,错过了驯马的热闹,一回来听到传闻,心底把老头子一家上下骂了个遍,内讧就内讧,家里人的事老是喜欢把他他这个外人掺和进去,要不是他又找了一撂的事要出来完成,他肯定会继续淹没在那一堆的纷争中。
“我离开这么久你也没想我。不过现在你这样也不差……。”
玉其林撇撇嘴,就知道他肯定会说风凉话。
“接下来的这一撂子的事情,就由我来替你完成,你可以好好的养伤休息了。”诸葛贼贼的笑了起来。
玉其林好奇的问:“你有什么新的任务吗?”
诸葛掩嘴一笑,“本来应该是你的任务,我硬接过来的,而且还真凑巧,老天就让你想接也接不了。”瞟了一眼玉其林的腿,诸葛更是得意的不得了,幸好他的腿伤了,让他逃离老头子那里的借口更加的充分了。
“是什么什么任务?”玉其林握紧了拳,他玉其林的任务何时需要假手他人!
“征兵!五十万!”
“又征?”玉其林呆了一下,这朝庭玩什么,距上次新兵征召才六个月,又进行大规模的征兵,德天一定会卷入战争中吗?
“会的,德天一定会卷入战争中的。”诸葛居然好似能直接窥测到玉其林的想法,顺口接道。“而且快了!”是很快了,快到德天的军备要更加紧张的调配与更加强化的进行训练了。
玉其林呆坐在床榻上,他知道,诸葛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实在的根据,他却不得不信。心情有些抑郁,一个军人是不应该排斥战争的,可是他从军有二十年了,几乎已经适应了和平的环境,知道战争的不可避免,也会感觉到莫名的惶惶不安。
“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征兵的工作也并不如诸葛要求的那样“好玩。”
诸葛扁了扁嘴,半天不响应他的提问。他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只能再次寻找,他能肯定的是,龙已让他发现,他老弟可能会是那只麒麟,他所不能预知的,就是一虎一凤了。那一局所蕴含的天机太模糊。
营房里安静了好一会,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良久,玉其林开口道:“我想好了,新兵确实需要给他们更大的发挥空间,我想提拔一批校尉与百夫长,零起点无限制,以竞技试才,能者皆直接位阶校尉。”
诸葛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手笔了?”
玉其林垂下了头,他才发现,一向威风凛凛的站在千军万马之上的他,有的时候连一个十夫长也不如。
诸葛拍了拍玉其林的肩,玉其林回过神来望着他,此时的诸葛好似变成他一次见到的模样,一脸的高深莫测,始终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才让他错认为他长他很多岁。
伸手递给玉其林一封折好的纸签,背着双手,诸葛缓缓的踱出了营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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