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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拿,拿住,拿起,这就是take。由此派生了一大堆彼此不相关的语义。例如,to take cold不是“拿了冷”,而是“受凉”。同样,take your time不是“拿你的时间”,而是说“don’thurry”,汉语就是“不焦急”、“慢慢来”。至于take a walk当然不是“拿来一次走路”,而是“散步”。有时take有“带”的意思,比方take-homepay或take-homewages就是净带回家里去的实际工资——西方国家要扣所得税,扣什么税什么税,最后的净收入,就是这东西。这事在我们国内是颇费解的,犹如西方朋友听说我们不纳所得税也一样费解。另外,take a bath既不拿,也不带,是“洗澡”之意。同样,take a deep breath当然不是“拿住”深呼吸,而是“做一次深呼吸”。做笔记就是take notes,拍个照即takeaphoto。这时,take它一下,就等于做它一下的意思。可是takeiteasy却是“好好干”,有别紧张,好好干的含义。至于take—词同副词搭配而形成的词组,更是千变万化,有点难以“捉摸”。们有时又用take字来暗示“死”(todle),成为一种委婉语词,比如:i knew he was i11 but i didn’t think he’d be taken so soon。

(我知道他患病,但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过去了。)

这样的take字,就显得“神”了。可是不要以为take宇会有“todie”的语义,没有的,比方“take dic-kens,now.”是拿狄更斯作例子,绝对没有扯到生死那方面的事。

英语中的make字,也是个“怪”字。它带有现代汉语中的“做”,“干”,“制”,“搞”之类的含义。造纸,制砖,做面包,做(煮)咖啡,做(沏)茶,都可以运用这个make字。用make来搭配的许多复合词组,更产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意义。例如makeaface不是“做”一张脸,而是“做鬼脸”,有这么一句话,

the boy made a face a this teacher when she turned her back.

(老师一转过身,这孩子就朝他装个鬼脸)至于makedo(make+do)是个动词组,在这样的句子里:

i did not have a hammer,and i had to make do with a heavy rock.

(我没有锤子,我只能拿一块重重的石头代代)

可见“make do”有点“代用”之意。可是在many families manage to make do on very little in come.这样的句子中,makedo就不是“代用”,而是“收入很低却能勉强维持”那样的含义。

make love是时髦的语词,海外有人译作“**”,这个词最初只表达谈恋爱,后来却在俗语中表达另外的很不好听的意义,等于汉语中的“乱搞”,即与人发生性关系。

有些由make合成的词组,又同汉语有类似之处。make way常作“让开一条路”

解,如the people made way for the guests(人们为客人们让开一条路)。

要把这样的“神奇”语词弄清楚,是不容易的,至于学会外国语中这类语词的用法,那就当然更不容易。马克思讲过一句话,说刚学会外国语的人总是要在心里把外国语言译成本国语言,但是“只有当他能够不必在心里把外国语言翻成本国语言,当他能够忘掉本国语言来运用新语言的时候,他才算领悟了新语言的精神,才算是运用自如。”

对于民族语中的“神奇”的多义词,要运用自如,恐怕也只有到了马克思所说的类似境界才行。

总之,有生命的语言,是活的有机体。它随着社会生活的变化而发展。僵化的语言是没有生命力的。这就是语言的辩证法。

(附言:文中的“打”与“搞”字本都带加重号,此略去。英语译文的加重号是原有。)文中说:“要把这样的“神奇”语词弄清楚,是不容易的”。以此文来说,把“打”与“搞”字的用法,可以说是说清楚了。

问题是怎样算是弄清楚?文中又说:“对于民族语中的“神奇”的多义词,要运用自如,恐怕也只有到了马克思所说的类似境界才行。”这却说了过头话,使人畏缩不前。

对我们来说,民族语言就是汉语,而“打”和“搞”完全是口语,是群众创造了这样的泛义动词,群众正是“运用自如”的。群众也没有说它们神奇或难。感到难而不能理解,甚至于骂是混蛋动词的,只是语言学家。至于中国人学英语,自然对英语的泛义动词更感到困难了。陈文说:每一种语言都有几个、几十个或更多的语词,可以被称为“神奇”的语词。但是,汉语除了“打”与“搞”字外还有哪些字也是如此的呢?就没有说清楚。“打”字共有单用、前附、后缀三种泛义用法,而“搞”字只有单用一种用法。也完全没有说到。

说“打”和“搞”是多义词,也是不确切的。

陈文只就现代汉语来说,实际上这是古代汉语用法的继承与发展。

陈文对比了汉语“打”与“搞”字同英语take、make的共同性,说明语言需要一定的泛义动词。笔者也可以说俄语的fleratb也是泛义动词。它的意思是:作。但也可以指:行驶、转动。“解决问题”、“帮忙”、‘‘使喜悦”、“使幸福”、“愚弄”、“嘲笑”、“选择”、“结束”、“拜访”、“恭维”、“斥责”等意思都要用到这个词。

又,有些“打”字,例如“打牌”“打麻将”“打扑克”的“打”字,还可以有进一步的分析,即是“搭”字的谐音趣难说法。这些游戏都是要把某些牌组合成一组或一副。也就是把某些牌“搭配”在一起。“打毛衣”就是把毛线搭结成衣服。“打交道”就是搭交道。“打官司”就是让官司理与某人有没有什么搭结关系。现在人人口说的“打的”,也就是“搭的”,搭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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