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英雄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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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兰敏之的搀扶下，苏定方依着几个靠枕斜在榻上，看着贺兰敏之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敏之，为师也知道了些次你征战青海的事，很高兴你初次出征就能领此重职，并立下惊世战功，”苏定方说着，感觉力气不支，停了一下，喘几句气后再说道：“为师想着此次出征你一定能有军功斩获，但没想到会如此辉煌……呵呵，为师真的没看错人，有你和守约在，卫公兵法后继有人了!”

“恩师，一切全是守约师兄的功劳，敏之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敏之，青海的情况为师都清楚，你别说这些了!”苏定方脸上绽出特别的笑容，“为师很快就要归去了，我这样去见恩师，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责怪我，我苏烈终没辱没恩师的威名，一辈子立下的战功足可傲世，虽然儿子不成器，但教出的几名弟子也都是良将，此生也无憾也!”

看到苏定方这副神态，贺兰敏之眼泪不禁奔眶而出，他赶紧擦去，强作笑颜道：“恩师，弟子不成器，没能完全领会贯通你所教授的，此战没能将论钦陵部全歼，以至我大军要劳师远征逻些城，和我守约师兄都很是惭愧，要是恩师在青海领军，一定能将所有吐蕃军队全歼的!”

苏定方摇摇头，满是遗憾地说道：“为师在青海镇守几年，对阵吐蕃时候虽然偶有小胜，但终究没能将吐蕃人赶出青海，如今你和守约一道领军，几战就将吐蕃人赶出青海，并兵进逻些城，即使为师领青海道人马，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你和守约能表现这样，为师没什么遗憾的!你表现不错，为师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今日为师还是有几句话要吩咐你……”

“恩师，你先休息一下吧，今日你说了半天话，累了，待明日徒儿再来听你教诲吧!”贺兰敏之哽咽着说道，他感觉从来没为另外一个人如此揪心过，此前也没为一个人哭泣过。

苏定方摇摇头，“敏之，今日趁为师有点精神，就和你聊上一会，一些事再吩咐你一下，今日不说，再过些日子可能就想不起来，忘记了，也没机会说了，呵呵!”

“恩师，那你说吧，徒儿听着!”贺兰敏之只得含泪答应。

“敏之，为师知道你对兵法的悟性不及守约，但你机敏远胜于他，你有一些别人不具备的奇能，这能弥补你对兵法领悟的不足!”苏定方说着又停了一下，稍稍攒点力气再说道：“不过你身份特殊，有些一战的辉煌后，很可能不要再继续领军征战，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研习兵法，争取进一步悟透恩师传下来的这套《卫公兵法》，并择一些良将教授之!”

贺兰敏之赶忙答应，“徒儿记住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研习兵法，并将其传之于后人，不让恩师失望!”

“敏之，趁为师今日有点力气，再给你讲解一些以往不曾说过的东西，这也是你的师祖，我的恩师他最后传授给我的!”苏定方说着，示意贺兰敏之靠近他身边，以很轻的声音说了一些兵法上不曾记载的要诀，包括特殊情况下的应变，兵败后的脱身之计等等。

在听了苏定方所说后，贺兰敏之有点明白过来苏定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这些。

见贺兰敏之有所悟了，苏定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苏定方满脸疲惫，贺兰敏之很是心疼地劝道：“恩师，你说了半天话，累了，躺下休息一会吧!”

苏定方依然摇摇头：“敏之，为师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说的，这几句说了为师就休息，你也自去吧，荣国夫人那里也少不了你!”

“恩师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

“敏之，你天资异于常人，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如今立下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战功，来日一定不可限时，所能达到的位置远非一般人可及，但为师还是要忠告你几句话!”苏定方说着，出事了很久不曾有过的威严，“你要记住，皇后娘娘这个人心肠狠毒，任何时候都要对她有所提防，千万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切记，切记!不然你将后悔莫及!”

说着苏定方马上闭上了眼睛，示意贺兰敏之不要管他，自去就是了!

“恩师，徒儿记住了，”贺兰敏之说着，对苏定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那徒儿去了!”说着，抹着眼睛转身大步离去。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是苏定方对自己的最后一次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