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个人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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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菲一直往前走，眼看就到了扶手，程小娴想要阻止，可发不出声音，不禁懊恼的跺了下脚，之后快步冲上去。

“别过来！”

尖锐的一声怒喝，让程小娴的身体彻底僵住，她瞪着清亮的眸子看着庄菲，记忆中某些碎片跳了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身！

庄菲站上去，身体靠在安全扶手上，她一阵娇颜，笑问：“小娴，你说，我如果跳下去，会怎样？会不会有人认为我是你推下去的？”

程小娴的整张脸都白了，浑身像结冰一样。

她想告诉庄菲，不要拿着申明开玩笑，然而嘴巴动了又动，她甚至因为过分用力，连汗都出来了，却是没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此刻，程小娴痛恨自己成了“哑巴”，痛恨她不能发出声音，所以向来很坚强的她，竟然流泪了，一边落泪，一边冲着庄菲拼命摇头，而后在心底疯狂的呐喊：不要！不要跳！

下一秒，庄菲笑了，她站下来，静静的说：“我好像还没有勇气跳下去！”

闻言，程小娴松了一口气，身体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心里暗道：庄菲，别吓我啊！

“我恨你！恨到骨髓里，曾经几次希望你消失掉就好了，但你命真的很硬，在加贝尔湖的时候，被林美晨算计的时候，被王庆雄劫持的时候，还有被张媚下毒的时候，你都能安然无恙！所以我放弃了你消失的念头，我想彻底绑住轩，哪怕他不爱我，也要把他绑在我身边。孩子流掉，我很痛苦，但同时好像又得到了解脱一样！然而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宣泄我的恨，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跳下去，那么是否跟当年的一年？你也成了凶手？轩是不是会一如当年一样，恨你恨得入骨？那么你们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你们两个会整天活在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之中？”

程小娴听庄菲这么说，神经反倒是放松了，庄菲不是那样恶毒的人，就算是为了怀孕，她做了那种事，但也不至于陷害她，而且她那么爱他，一定不忍宫月轩痛苦。

爬起来，程小娴冲着她笑了，之后努力用唇语传递她话：你做不到的。

果真，庄菲随后便说：“你说的对，我做不到！我对你是有亏欠的，我不想我们三个痛苦！”

话说到一半，又有人推开了门，宫月轩进来，黑眸在两个女人身上淡淡扫过，她把厚厚的外套直接披在了程小娴身上。

入冬了，天气很冷，程小娴是怕冷的人，她容易感冒！

宫月轩一直记得！

他臂弯还搭着另外一件外套，是庄菲的，冷硬的身躯正要庄菲，却见她抬手：“轩，就站在那吧，我不冷！”

宫月轩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须臾，他沉声道：“你才流产，身体很虚，宇航会心疼的。”

庄菲笑，“那你呢？你会心疼吗？”

“会！”曾经的红颜知己，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伤害她。

闻言，庄菲笑容加大，看似开心，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轩，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温柔很伤人！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温柔呢？那会让我不舍！”

抹了把脸，她重新笑开了，“不过，我很高兴你曾经对我那么温柔！为了回报你，我就说出真相，成全你们。”

宫月轩与程小娴相视一记，却都是不明所以，直到听完庄菲后面的话。

“其实，我跟轩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一夜，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直到现在，我还是完璧之身！”

程小娴比可思议的瞠大美眸，宫月轩也诧异万分。

庄菲笑把手背在身后，狠狠的攥成拳头，用以支撑脸上的笑容不出现裂缝。

“轩，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太爱你，太想得到你！所以在你误以为我跟你发生关系的时候，我就将错就错，欺骗了你。”

“那孩子呢？”宫月轩急问。

“孩子是试管婴儿，我偷了你的精子，这事，程小娴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说，其实她挺傻的，如果是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拆穿的。”

锐利的目光狠狠扫向身边，宫月轩此刻很想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孩子没了，其实不在我预料之中，纯属是个意外，当时知道他为了你竟然要娶别的女人，我太恨了，可我又无奈，所以才逃走，以至于发生意外，所以这事其实不是你的错。不过，现在想明白了，我这些年实在太固执了，爱得固执，恨得固执，明明知道得不到，不可能得到，却还是义无反顾！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反而看开了！你们两个爱得太坎坷了，曾经是因为恨，现在是因为我。我想，我爱你，就该成全你！不是有句话，叫一个人的成全，好比三个人的纠结。”

顿了下，庄菲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程小娴身边，执起她的手，“小娴，轩他是真的爱你，你离开的那四年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他喝醉很多次，每次都喊你的名字，边哭边喊，每次都听得我心碎，所以我越来越想代替你爱他，可我做不到，因为他不爱我。抱歉霸占了他这么久，现在我把她还给你！”

庄菲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之前没有经过任何语言组织，就这么顺畅说出来，说也奇怪，说完之后，感觉如释重负，好像背负的所有负担与自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