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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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之内，萧长天猛然张开了双眼，双脚一蹬，从药鼎中一冲而起，搅动漫天水花。

待萧长天落地之时，只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整个身体呈现健康的古铜色，白里透红。

萧长天惊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前锻体所留下的内外之伤，如无意外，至少需要躺上一个星期才能痊愈，没想到泡了个药澡就痊愈了，这叫萧长天如何相信？

萧长天捏紧了拳头，只感觉拳头之处传来一股厚重的力量，那股力量，比之先前又何止大了数倍。就算是一块五百多斤的巨石，他也能瞬间徒手举起。

萧长天知道，他绝对达到了锻体一重天。因为，锻体一重天，身体的爆发力就在五百多斤左右。

“这是何物，为何有如此奇效？”萧长天看着药鼎中的液体，眼神火热。

然而就在瞬间，萧长天的目光就是一凝。他发现，药鼎中的液体颜色居然由淡绿色转为墨黑，散发出来的也不再是淡淡清香，而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先前他所闻到的腥臭味，便是从药鼎中的液体传来。

“洗精伐髓？”萧长天惊讶，挠了挠头。

“有什么好疑惑的，洗精伐髓不是很正常？”萧长天的身后，老酒鬼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萧长天疑惑地看着老酒鬼。

据他所知，洗精伐髓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这是每一个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事情。能够将人体中的杂质清除出去，改善一个人的体质，让人脱胎换骨。

一般而言，只有每次跨入大境界，才有可能进行一次洗精伐髓，让人逐渐脱离凡夫俗体，蜕变成适合修行的道体。

当然，一些特殊的功法，或者一些天地奇物，也能具有类似的效果。

这便是萧长天疑惑的原因，他可不是跨入大境界，也不曾在那药鼎中发现什么特别珍贵的天地奇物。

“这是药浴。”老酒鬼道。

“药浴？”萧长天看着老酒鬼。

“将宝药置于烈火中熬炼，提炼出来的药液用于浸泡身体，就叫做药浴。”老酒鬼道。

萧长天闻言，似懂非懂。老酒鬼接着道：“药浴是炼药师的手段，对你而言可能陌生，你也不必明白。”

顿了一下，老酒鬼接着道：“你身具玄阳之体，全身经脉本就脆弱，更是错过了锻炼体魄的最佳年纪，必须要配合药浴才能调理好身体，否则容易落下病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老家伙，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修行？”萧乐闻言翻了下白眼，嘀咕道，然而他的心里却极其赞同。

在末法时代，他为了修行，锻体之时可是极其艰辛，没少落下病痛。后来还是得益于种种奇遇，才将那些病痛消除。

“本来，我可以教你的很多，但那天我看你的对敌经验，似乎极其丰富。看来你的家族传承，比我想象中还要惊人，这却是不需要我操心了。”老酒鬼说道。

萧长天无言，也只能无言。他可不能告诉老酒鬼，他的对敌经验，乃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才学来的。

这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匪夷所思。老酒鬼将这一切归功于他的家族传承，自然最好。

“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一句，修行一途，讲究的是精益求精，容不得半点马虎。不然纵使有惊人的天赋，成就也会极其有限。”老酒鬼又道。

萧长天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你的剑法，我虽然看不出出处，但剑术之道，殊途同归。小成之境，讲究的是行如流水，天衣无缝。大成之境，任意为之，无招无式，只若天成。”酒鬼老头幽幽道来，嗓音低沉，神情有些萧索，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萧长天静静聆听，表情却也说不出的认真。

“如果我没看错，你的剑法，已然能够做到招式间融会贯通，举重若轻，剑法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毫无堵塞之感。”

“也就是说，你的剑法，早已达到剑之小成境界，与那大成之境，也只是一线之隔。之所以迟迟不能大成，倒不是你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你缺了一把剑，一把能够与你契合的剑！”老酒鬼认真地说道。

萧长天苦笑，这个原因，他又何曾不知？

在末法时代，他被尊称为剑道尊主，在很多人眼里，他的剑法，早已大成。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剑之小成之境。

真正的大成，万剑至简，不拘泥于形式，一切顺其自然，心之所向，剑之所至，无招无式，混若天成！

然而即便他知道原因，在末法时代，他仍然踏不进剑道大成之境，因为他寻不到那柄剑。

他为玄阳之体，能够与他契合的，便只能够是至阳之剑。他踏遍了万丈山河，寻觅了一个又一个密地，仍然寻不到这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