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四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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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齐纨下了决断，望乡是“四小鬼”之一，最是嘴滑舌甜，当初就是他帮着许献哄骗住了赵氏派来监视的人，让这座世子院成功的圈了一大片地。凭他的机灵和那股子无孔不入的劲头，执行渗透计划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承影，最擅长潜伏跟踪，齐纨把她留下来，就是让她盯着赵氏，最好是没事儿在赵氏的茶里下下泻药，饭菜里掺点细石子儿什么的，再送几个心思不正的婢子爬上淮阴郡王的床什么的，务必要让赵氏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动李炎的心思，最好连正经事都没工夫去做，给望乡执行渗透计划提供最大的方便。主母都自顾不暇了，下人们自然就会松懈，就会人心浮动，就会有空子可钻。后宅嘛，不就是那点儿事儿，早就是齐纨玩腻了的。

鱼肠性子稳重，留她下主持大局最合适不过。

不过许献和许沙氏都是一脸的惨不忍睹的表情，听着齐纨吩咐的那些话，这种手段，才叫阴损吧。

“世子，三郎君来了。”

就在齐纨跟许献两口子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厮过来禀报。

“让他进来。”

淮阴郡王府的三郎君，自然就是李烯，小小的男童虽然个头矮矮，从头到脚都透着稚气可爱，可走路的时候却刻意的想要走出龙行虎步的气势，以仿效乳娘口中故事里的那些大将军，自然瞧着就有些滑稽了。

“三弟，坐下说话。”

出面的是李炎，齐纨本来想随便哄上两句把李烯打发走，但李炎却自己提出来想跟这个弟弟单独说一会儿话，齐纨就答应了。她大致能猜到李炎的想法，对淮阴郡王和李烽，李炎早就不指望还能从这对父子身上找到什么亲情，只有李烯，年纪还小，性格没有定型，让他隐约还有那么一丝期盼，单独见面，不过是想确认他的期盼是不是有可能成为现实。

齐纨自有别的事要忙，等她手上的事告了一段落，李炎已经把李烯送出了世子院，回转过来，正好和齐纨面对面撞上，竟是幽幽叹了口气，道：“三弟的性子还能纠正，只是不能再将他放在父亲和赵氏身边养了。”

“你打算怎么做？”齐纨看着他问道。

李炎迟疑了片刻，道：“太白先生身边确实少一个书童。方才我问过三弟，他也愿意给太白先生当书童。”

“只怕没那么容易。”

齐纨摇了摇头，且不说那对贱人夫妻是否愿意，就是柳太白也不是随便收人的。再说了，小孩子没定性，今天答应了，明天说不定就反悔了。

李炎听了她一通分析，神色便沮丧下来，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齐纨这才又将买通了李烯乳娘的事情告诉他，李炎顿时笑了起来，道：“怪不得三弟方才说话的时候，总是说什么将来要当大将军。”

顿一顿，他又若有所思，道：“这倒是不失为一条康庄大道，三弟不能承爵，宗室子又不能科举出仕，宗务把持在祁王爷的手中，将来多半还是落在祁王府，怎么也轮不到淮阴郡王府……”

宗室子无非就是四条出路，要么承爵，当个富贵闲人，要么去管宗务，虽然谈不上权势，但至少也有事做，不是吃白饭的，而且还有不少油水可捞，最好的出路就是从军，只要有足够的本事建功立业，就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不过最好的出路，往往也是风险最大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谁敢保证去了就一定能回来，就算真的建功立业了，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还要被圣人提防，万一圣人觉得这个宗室子有谋逆之心，转眼间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所以最稳妥的是第四条出路，那就是做个潇洒清高的文人，琴棋书画什么的只是小道，能写引经据典出一手好文章的才是大能，如果能著书立说再混出个大儒的名号，圣人能将他做为宗室典范捧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