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佐藤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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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国强坐在刚刚装修好的自己的大办公室里已经是八月份了，将近一年里发生的奇事和巨大的变化让他感叹人生的跌宕起伏。新成立不久的几家公司的员工已经基本都到位了，只是公关公司的总经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叫佐藤直信。

佐藤直信是古国强在之前工作过的一家日本广告公司认识的，三十岁左右，中国话说的还可以，但有些生硬，从日本总部派过来负责这边的公关部。古国强其实从骨子里就憎恨日本人，记得小时候母亲就和他讲过，母亲在河北老家的一个姑姑就是在山梁上被日本兵开枪打死的，由于记忆很模糊古国强只记住了仇恨，不敢再向母亲询问细节，怕引起老人家伤心。到日本公司工作是朋友介绍的，那时古国强正在失业中，就想挣日本人的钱养活中国人有何不可。面试了几次后，古国强就去上班了。上班后古国强发现，原来日本人已经不是小个子了，他见过的几个除了年纪大的身材矮小一些，年轻的日本人都比较高大，同中国北方人身材差不多，细一打听才知道，据说他们实行了很多年牛奶计划，使身材改善了很多。而且他们确实都很有礼貌，男的整天都是穿着深色的西装领带，女的也都是西服套装，每个人都像工作狂；倒是公司里的中方高管们个个都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相比之下古国强对日本人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但有一件事又把古国强新的认识改变了。公司里有一个叫山村广智的日本人，二十多岁，也是公关部的，这个部门里还有五名中国员工。不知为什么，有一次这个山村骂了一个中国职员“八嘎”，据说还打了他，也可能是事发后的谣传，但总之事情是发生了。其实要是一般的人，事情不会很严重，古国强也和本部门的香港人吵过架，可问题就在于山村广智是日本人。

此事在公司里甚至在广告圈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风言风语也更是添油加醋，什么：“日本人经常在公司里大骂‘八格牙鲁’、经常煽中国职员耳光，都传了出来”。起初公司没太当回事，后来公司实在抵挡不了压力，只好把山村调回了东京本部，为此还把一个大客户正在执行的公关活动案给耽搁了，公司损失了不少钱。

说这事主要是因为佐藤直信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给古国强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其实这个事件中那个中国职员叫王磊，与古国强有一些工作上的接触，工作上的争吵发展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件王磊也没有想到，据王磊后来讲，他并没有吃亏，如果按拳脚论，他甚至是占了便宜的，因为他狠狠地教训了山村，山村的“八嘎”刚出口，他就冲了上去，把拳头狠狠地凿在山村广智的头上，并狠踹了几脚，直到被别人拉开，最后还送了他几句国骂。佐藤直信当天就让山村因为先骂人给王磊道了歉，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王磊打人是应该被开除的，也是被佐藤把公司的征询意见顶了回去，后来这事渐渐地就过去了，没有再扩大，这和佐藤的干预有一定的关系。

再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广告公司嘛，就是会议多，各个部门经常坐在一起开各种会议，古国强和佐藤直信也有了一些接触，了解到他的老婆是上海人，而且佐藤本人很谦逊、随和，以后的交往就慢慢多了起来，有时中午午餐时间两个人就一起去旋转寿司店吃日本料理，去老北京饭馆吃炸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