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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做个帐篷出来后安晓洁很忙,行李箱被野人藏起来了,她身边只留了一把水果刀、保温瓶和保温饭盒,所以从针到线到兽皮都必须亲手做出来,同时还必须再赶制出一套野人穿的新衣服。
五六天过后,野人的伤好了很多,只有腹部和背后两道伤口还没好全。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野人都在睡觉,清醒的时候他也会帮安晓洁把烤干的兽皮搓揉松软。硬邦邦极难揉软的兽皮在野人手里仿似鹌鹑,唰唰几下弄的还不比她锤了又揉的效果差,而在单位时间利用率上妥妥远甩安晓洁好几条街。
虽然让伤病员带伤劳作很不人道,在确认野人真的没有大碍后,安晓洁还是昧着良心把“揉”这道工序甩给了野人。作为弥补,安晓洁照顾野人更用心了,除了每日不断的炖品,又主动帮野人擦了澡。
然后她发现野人干活干得更勤快了,偶尔还会主动搭话!
“受宠若惊”是安晓洁当时的第一感觉。她还记得野人离开前对她的不满,那是自出来以后的第一次。难怪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她这是顺利抱到大腿了?那她是不是该祈祷多给几次这样的机会把大腿抱结实了?安晓洁玩笑地想。
为了帐篷缝制的牢固,除了用兽毛接成的毛线来回锁了两道外,她还用割下来的兽皮条在接缝边牢牢穿缝了一遍。安晓洁拉住两边用力地扯了几下,没扯动,她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时间长眼花了就起来到处走走看看,舒展舒展身体,休息够了再回去做帐篷。帐篷说起来工程量繁杂,其实大部分时间反倒花在前期准备上,后面的缝制因为安晓洁心中有数,又只要缝牢不需要动心思弄花纹藏针脚的,花的时间比预期的少。差不多一天半的工夫,帐篷皮算是缝好了。之后弄架子花了点力气,不过因为洞里准备的柴火充足问题也引刃而解。
安晓洁双手叉腰站在辛苦搭起的帐篷前,来回绕着走了圈。计划中本该方方正正的帐篷最后弄得像被老鼠偷吃了一角又踩了一脚的蛋糕,丑是丑了点,倒确实挺挡风的,最重要的一点没问题,总体还算成功。
保持清醒的野人跟在她后头,跟着一起走进帐篷,一下变小的风让这个野人马上意识到这个看上去不太牢固不太靠谱的东西的作用,他饶有兴致地东摸西摸看,然后把被窝整个端进了帐篷,毫不客气地占据帐篷中央一大块地方。拍拍兽皮被,兴奋地示意安晓洁坐,嘴里发出“haha”类似于人类笑声的喘息。
当初缝帐篷的时候她就是以两人的休息范围做的大小,安晓洁自然不会因为野人抢地盘的行为不快,何况材料都是他的,人还付出了劳力,哪有她斤斤计较的份。安晓洁笑眯眯地过去,好心情的从角落里掏出两个兽皮边角碎料做成的枕头,就是里面的囊不好,塞的也是兽皮,睡下去不免硬~邦~邦的磕人。
“这是枕头,”给野人放好后,安晓洁顺手在上面拍了几下,又顺便给野人扫盲,“枕头是睡觉用的。”她躺下演示给野人看。
“ch,zhu头。”
“不对,是”正舒服休息的安晓洁突地一顿,一下弹跳起来,嘴唇微颤,激动异常。天,她听到了什么!虽然发音歪的厉害,但真的,那是她的语言!安晓洁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枕头,这是枕头,枕头……”
野人无法理解她的激动,脸上带了点困惑,在安晓洁反复的期待下略迟疑地跟着重复了“zhu头”二字。
“不,不对,是,z-h-e-n枕,枕~头。”安晓洁放慢了口型以便野人看得清晰。
“zhun、zhun头……”野人努力模仿安晓洁的口型,反复许多次后终于吐出清晰的“枕头”发音。
安晓洁欢喜地捂住嘴,眼里瞬间含了泪花,又想哭又想笑。陌生的世界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那会让人心生软弱,也会让人心生安慰。
他乡遇故知,不外如是。
除了让自己不停忙碌外,安晓洁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寄托。
这让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教学热情,她在炖肉、打扫卫生、缝兽皮甚至在野人蹭痒痒,任何一切她觉得可以有话教的时候不停的重复的对野人说话,大部分时候野人挺不给面子,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当然这不足以打击到安晓洁的热情,因为难得野人给的几次回应足以给她足够的力量继续努力下去。
可惜出于生理性障碍,不然她早自己学了哪用的像现在追在后头叨叨叨,叨的短短几天时间她都觉得自己嗦了不少。据说到了更年期女人会更嗦,要是按现在的发展,那她以后得是有恐怖啊。但能嗦也是一种福气吧,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命活到那时候。
安晓洁看着野人熟睡的侧脸,渐渐也觉得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十指相扣掌心向上伸了个懒腰。她决定睡一会儿,至于什么时候醒那就不用考虑了,反正不用赶着上班打卡。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大概是所有人共同的梦想了。现在轻易地达到了呢。安晓洁在临睡前迷迷糊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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