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谈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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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人所说的难处是？”清漪见着玫文桦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难免着急，追问道。

“李家村与通州城中间横跨一条汨罗河，这河面谈不上有多宽，却也足足需要渡船半个时辰。”玫文桦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莫说李家村有千百口人，就是一个普通小村需要的粮食和水，都需要来回运上几回。这每日里都往来运送，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可是不容小觑。”

“玫大人这是心疼银子？”清漪挑眉，没看出这年纪轻轻的知府大人，竟也敢当着成王的面提人力物力缺银子。

“浪费银子是小，若短时日内尚且好办。但这毒不是一两日便能解的，若天天如此，虽说能保下李家村人性命，但对于其他百姓来说便是劳民伤财啊。”玫文桦摇头一叹，两手无奈地往面前一摊。

清漪抿唇蹙眉，确实，作为知府的玫文桦在这紧要关头，不仅得考虑如何救助李家村村民，还得想办法稳住已经开始动荡的人心。

“依本王看，你却还是未曾尽全力啊！”凤无泪似笑非笑看着座下的玫文桦，朱唇轻启道，“我记着通州因临汨罗河，水运十分了得，而官用大船在北梁也是出类拔萃的。”

玫文桦听凤无泪提到通州境内的大船，吓得一阵哆嗦。脸色发白跪了下去，“王爷恕罪，恕罪！那大船，就是借玫文桦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私自启用官船......王爷名鉴！王爷名鉴！”

“噗嗤！”清漪瞧着玫文桦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玫大人，成王殿下的意思是，既然有官船可用，何须再去做那些劳民伤财的举动。你说是与不是？”

玫文桦一面叩首。一面告饶，却听到清漪这般说辞，叩首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看清漪又看看凤无泪。

似确认清漪不像是说谎后。才捏着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可是......北梁律法有云，官船除皇家御用及运送粮草之外，不可另作他用......下官......下官不敢......”

听得玫文桦的一句不敢。清漪白眼一翻，活该你把自己操劳成这样也寻不到法子。

呆板木讷已经无法形容眼前这看似年轻有为的知府大人了。

沈非墨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瞧了上座的凤无泪一眼，还是将这球踢给他来接的好。

凤无泪眼角扫到沈非墨的视线，哪能不知沈非墨心中想的什么，又见到梦萝也向自己看来，本不想插话的凤无泪懒懒地敲了敲茶几，声音清脆入耳。

“我说，玫文桦！”

“下官在。”玫文桦神色一凛，恭迎答道。

“七年前，可还记得对本王有何承诺?”凤无泪撑了下巴，好整以暇地将跪在地上的玫文桦看着。

“下官立誓，若王爷用得着文桦的地方，玫文桦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玫文桦原本战战兢兢地样子，此番竟是另一番神态，眉眼坚定而清亮。

凤无泪挑眉，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玫文桦，随即冷了声音道，“那本王要用那官船，你允还是不允？”

“这......”玫文桦神色一怔，略微迟疑道，“王爷，这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的？”凤无泪的声音又低了几分，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压，“若是皇上怪罪，本王一力承担！”

“使不得，使不得！”玫文桦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恳求道。

凤无泪这才状似无奈的叹口气道，“若不用官船，要保住李家村就只能劳民伤财了。可玫大人你又不愿做那劳民伤财的父母官，本王也知晓你一向重视律法，半点不敢逾越，只是如今形势所迫......莫不然，本王上书奏折一封，请奏调遣官船以做应急只用？”

“不敢......不敢......”玫文桦见凤无泪这般以退为进，若要他看着凤无泪背下这私掉官船的罪名，他玫文桦便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玫文桦咬牙道，“下官愚钝，看不清情势险些误了救助之机。今得王爷提点，玫文桦愿调遣官船两艘，供王爷运送粮水之用。其中罪责，玫文桦一力承担！”

清漪见着他这幅豁出去的表情，用手将下巴拖着，才没能让它脱了臼。

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沈非墨，小声问道，“这就成了？谁说他老古董了，这不满开明满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么？”

沈非墨斜眼一扫清漪，整理整理衣衫，站起身来便准备走，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清漪看看座上凤无泪，再看看起身离开的沈非墨，犹豫一下追着沈非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