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放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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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周，你该死，该死。”

她的眼中有浓烈的憎恨，咬牙切齿。

“你再敢侮我，我便咬舌自尽，呜呜……”

他尝到她的泪水，猛的离开她的唇，却未放开她，不顾她的情绪，“你真的还活着？”

“否，辛夷己死。”她大喊。

“我终于见到你。”他似乎未听进她的话，处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放开我。”她挣扎，而他只是兴奋的抱着她，眼角有泪，“我知，是你，你的声音，你的容颜……辛夷，你可知，若你再不出现，我便弃了王位，天下相寻。”

“你……”辛夷感觉要被他揉进身体里，他的双臂紧得她身子发痛，而他的话，让她身子一僵，也是一怒。

“你凭什么寻我？难不成，因我的身份，欲除之后患？”

这番话，终于拉回有些疯魔的孙周，他愣了片刻，慢半拍似的，退开两步，如受到惊吓，他知，她恨他，只是适才的喜悦，让他忘了一切。

他这才低头看她，不似刚才，刚才是确认，这番便是把她看进心里，胸口是一抽一抽的痛，眼中是痛惜。

而她微抑着头，眼神如冰。

“我是郤氏后人，难道你不害怕吗？你这般靠近，可有想过，我会杀你。”

瞬间，她便再次落入他怀抱，“我不害怕。”他终于听懂了她的话，但她再次动弹不得，心却更痛。

“孙周，你觉得，你再这般对我，合适吗？你我之间隔着家仇，你要把我至于何地？”

“然，你可以不惧，因我杀不了你，可并代表，我就原谅你，你我永远不可能，你难道不知？”

“你向我隐瞒实情，也是想到这一点，不是吗？你可以那般自私，当什么事没有发生，而我终究知道了一切。”

“你善谋略，从小算计，便得王位，你治国有方，晋在你手中强大，你在众人面前是好君王，我也这般认为。”

“争斗本要付出血腥，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郤氏之女，错的是我遇上你。”

“如今，你我相见，以往重重，郤堇无法再作计较，只愿救下友人，我己付出了性命，你可放了我？”

辛夷突然不再挣扎，恢复了适才的平静，任由他搂着，心却是冷到低谷，他己不能再左右她的情绪，她的目光是疏离而冷漠。

她为自己坚起一道坚锐不可摧的屏障。

甚至不用任何举动，他便能感到她周围散发的寒意，与及她厌恶般的排斥。

孙周低头看着她，明明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那种距离感，是心与心之间，她没有恨没有爱，只是漠然。

相遇的喜悦，被她的冷漠冻住，他知她恨他，她可以打骂，可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然而，她没有这样做，她甚至是平静的与他说话，她的眼神看着他，就如看一陌生人。

这令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抱着她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放开，垂下。

她似松了一口气，她当真不再把他放在心里，早在五年前，他在她心中，己撤得干干净净。

孙周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如一把利刃在他心窝处搅了又搅，五年来，不仅是时间的流失，还有她的心。

尽管如此，他也要把事情说清。

“我瞒你，是怕你知道真像，无法承受，我不愿见你伤心，难过，更害怕你因此离我而去。”

“那时，我得知你的身份，本想远离你，可做不到，便想着好好爱你，为自己赎罪，甚至幻想着，我的爱，会化解一切仇恨，虽然，我知，我并无什么罪过。”

听言，辛夷冷笑一声，偏过头，孙周平静心情，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让她听得明白，“阿父是襄公一脉，景公，厉公无能，晋国失霸主之位，阿父有心重振晋国，这是他的期望，便由我来实现，入晋便是第一步。”

“郤氏重嫡，不分贤愚，便是厉公挥霍荒淫，也拥护他，你的阿父掌政数年，晋国内争不止，我便利用栾书，设下你阿父洛邑一行，让厉公看到他的‘野心’，厉公有凝，便会不再重用他，但也不会杀他，因厉公也知，有郤氏在，楚便不敢入侵，然而，栾书却设下郤府埋有利器，欲刺杀厉公，谋返一计，有凭有据，令厉公不得不诛之。”

“呵呵……”孙周言毕，引来，辛夷一阵冷笑，提到往事，她恨恨的瞪着他，“孙周，如今还想骗我，郤府埋有利器不是你给栾书出的计谋？”

孙周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不是。”

“你说什么？”

“我给栾书的信，并没有这些。”顿了顿，“那信被人调了包。”

辛夷大惊，不可置信，但见他神色严峻，目光是坦然的真诚。

他说的是真？

不可能，辛夷摇摇头，他骗她还少吗？她凭什么还要相信他？

她的不信，写在脸上，孙周道，“此事，你可向子袄求证。”

辛夷又是冷笑一声，孙周也觉这样的话，让人不能相信，便道，“还有一人，就是你的阿弟。”

辛夷诧异，孙周说，“你从郤珲口中得知，那信乃我所为，然，郤珲从何所得？你可有想过？信己被调了包，那调包之人，极可能便是救他之人。”

辛夷听言，顿时陷入沉思，珲弟被骗？似乎也有可能，他说得没错，珲弟是如何得知信之事，记得当时，她便问过，然而珲弟隐藏了去，似不愿说出那人，那人是谁？

辛夷不是愚蠢之人，经孙周一提，便能猜出一二，那背后之人，心思极重，他要对付的是孙周，便利用珲弟……

可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

便是真的，家族被诛，也与孙周脱不了干系，若他没有算计阿父，若他不写那信，便不会被人利用，他无论无何，也逃脱不了责任。

孙周看出她的想法，说道，“我知，便是如此，我也必须对郤氏之事负责，他本是我的姨父。”

提及，辛夷猛的抬头，眼眶发红，“然，你为了争权夺利，便如此狠心，连姨父也不放过。”

“辛夷，”孙周上前，按上她的双肩，“你要明白，当时的我……朝堂之争，便是这般残忍，我的本意，你阿父被厉公贬退，归隐，待我成了大业，便会请他出仕，他若不肯，也会安享富贵。”

孙周的话引来辛夷悲痛而泣，“阿父本是要归隐，就因你的信，就因你的野心……”

她突然激动，悲痛欲绝，孙周欲把她搂在怀里，被她厉声呵斥，“不要碰我。”

孙周一怔，双手缓缓落下。

他就站在她面前，听她嘶裂的哭声，心痛得滴血，她卷着身子，把自己抱住，缓缓蹲在地上……

可恨可笑，她一心认为的仇人，如今又被告之，还存有隐情，她与珲弟都被蒙在鼓里，孙周有过，然，还有一人，才是原凶。

她突然又是一阵大笑，心中一阵激动，孙周便也顾不及许多，上前把她搂住，但听她哭泣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何意？是想说我认错了人？”

“我也是看了你的信，才得知那信被调包，数年来，我一直查找，一无所获，便是心有猜测，也不敢断定，郤珲在刑午身边，只要找到他，一切可解。”

“珲弟在刑午处？”

“是。”孙周道，“他助楚攻晋。”

辛夷心中皆是悔意，他为何不随刑午离开，蛛儿，珵儿皆在，如此，她们可有与珲弟相见？

辛夷一时心情复杂，万千思绪，绕得她一团麻，孙周的话，关于阿父，关于珲弟，她闭上双眼。

“辛夷？”

她猛的睁开，挣脱他的怀抱，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如此，我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

“我帮你救出扬干，使山戎归晋，你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