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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胆子最近越来越肥了,是谁给了他这胆子!
“是,九儿。”被打了也不恼,裴元诤反而笑得更清雅,抓着苏九的小手坐了下来,用另一只空着的大手拿起象牙筷子给苏九喂食吃。
“本相不该调戏公主,来,吃东西,吃饱了公主才有力气教训本相。”嘴角抿出一抹如水的温柔,裴元诤用含笑的眼神示意苏九张开小嘴。
“那……本公主不吃饱教训你好像没力气,哼,本公主就吃饱了再来教训你这个卑鄙小人!”
裴元诤给了苏九台阶下,苏九又饿的慌,于是很自然地顺着台阶下了。
享受着被裴元诤一口一口喂食的幸福,苏九顿时觉得饭来张口的感觉该死的好。
裴元诤嘴角含笑,耐心地端着盘子给苏九喂食吃,清雅的墨眸里沁出一抹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宠溺温柔。
吃完东西,苏九拍了拍自己被裴元诤喂得圆滚滚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揪住了裴元诤的耳朵,带着三分邪佞的眼神狂傲无比。
“谁叫你调戏本公主的,本公主是你能调戏的吗?”
他最近很是肆意妄为,不好好教训一顿,他以后准翻了天!
“九儿,轻点,别把元诤的耳朵揪下来,明日我还要去上朝呢!”无奈地垂眼,裴元诤吃痛地蹙眉轻声道,那只被苏九小手揪住的白玉耳朵已经羞成了红色。
“耳朵掉了,你就可以在家乖乖待着,不用出去招蜂引蝶,引一大堆女人对你发花痴!”苏九很是郁闷地撅嘴恼怒道,揪着裴元诤耳朵的小手却放轻了力道。
他连皱个眉头都能去祸害女人,这样的祸水留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幸很是不幸!
“九儿这是又吃谁的醋?”温柔的大手轻抚上苏九气呼呼的小脸,裴元诤俊脸上的表情一片温润,轻笑在他的嘴角边绽放出一朵柔美的花。
“本公主不是在吃醋!”恼恨地横了他一眼,苏九干脆挪地方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也放开了那只揪着他耳朵不放的小手,改由搂住了他的脖子。
“裴元诤,你能不能跟本公主说实话,你到底要从本公主这要什么?”
每天在她面前演戏,他不累吗?
即使他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长长的睫毛意外地抖动了一下,裴元诤伸出双手抱住了坐在他腿上的苏九,垂眼笑答。
“九儿这话问得甚是奇怪,元诤除了要九儿的心,还能要什么。”
她……发现什么了吗?
“不,你真正要的并不是本公主的心。”苏九冷冷睨着他含笑的眉眼,粉唇慢慢吐出了一句让裴元诤瞬间僵硬的话。
“你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本公主是你最好的踏脚石。”
作为权倾朝野的宰相,在父皇昏庸无能的情况下,他能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温衍的野心在明,而他的野心藏得太深,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清雅俊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裴元诤很快用一抹无奈的苦笑掩饰了过去。
“如若元诤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为何之前非要休弃九儿你呢?”
这是个好问题,裴元诤不愧为一只老狐狸,转移话题的本领令她望尘莫及。
晶亮的杏眼散发着沉郁的冷光,苏九抬眼看着不动如山的裴元诤,冷然开口。
“之前你休弃本公主,恐怕是欲擒故纵之计,你怕本公主把你太轻易弄到手,玩个三两天就腻了,把你丢弃一边再找个新欢,那么你不就什么都没捞到吗?人啊,越是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越是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你的目的不过就是让本公主对你死缠烂打,你却一直装不情愿不对吗?”
以前的九公主对他发花痴,这点应该也是他极其憎恶的吧,所以他没有展开进一步的行动,而是在遇见穿越过来的她后,把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炉火纯青,如愿让她把他请进了公主府,如愿让他成了她的枕边之人,如愿让他可以时时在她的耳边吹柔情蜜意的枕头风。
清雅的墨眸随着苏九的话一点点地漆黑如墨,裴元诤抿唇不语,俊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阴沉。
“裴相,本公主此话说得不对?”灵动的眼珠子提溜一转,苏九放开了勾住裴元诤脖子的手臂,迅速从他大腿上滑了下来,平稳站地,背对着他,清脆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
“你想利用本公主就明说,藏着掖着你的野心,本公主都替你累的慌。”
身后有衣服摩擦的轻微声音响起,裴元诤轻轻站起,伸出一条手臂,想要把一只大手搭在苏九的肩膀上,可在空中僵持了半天,也没搭上去,反而把僵硬的手臂落寞地收了回来。
“九儿,元诤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会伤害你,你可愿信元诤这一回?”
清雅的声音透着一丝明显的期待,轻轻飘进了苏九的耳朵里。
“本公主……如何能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皆出自你的肺腑?”蓦然转身,苏九抬头仰望他,粉嫩的小脸在烛光中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裴元诤的真话有几句是真的,她没有那么大地自信,自信他对自己动心了,并且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元诤的心在此,九儿可来取。”裴元诤如玉的脸庞上神色认真,那双漆黑的墨眸专注地盯着苏九,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含笑道。
“如若九儿还是不信,可以杀了元诤,剖开元诤的胸膛,挖出元诤的心,看看元诤是否对九儿真心。”
苏九听后,笑着摇摇头,道。
“本公主杀了你又有何用,你还是证明不了你的真心。”
苦肉计对她同样不起作用。
真心这东西,她能感觉到,而裴元诤身上,压根没这东西。
“呵,既然九儿对元诤诸多猜忌,元诤再多说也不用。”垂眼苦笑一声,裴元诤背过身去负手朝外走。
“夜深了,公主好好休息吧,元诤回房了。”清雅沉郁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桌的剩菜残羹,预示着他曾经来过这里。
苏九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滚回床榻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哎,跟裴元诤撕破了那张薄薄的窗户纸,他以后大概会对她视而不见了。
心里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裴元诤的。
哎……
第二日,裴元诤冷着清雅的俊脸去上朝了,温衍见此,幸灾乐祸地冷哼了一声,甩甩暗红色的镶金锦袍,精神抖擞地上马去早朝。
昨晚上他看见裴元诤偷溜进妖女的房里,今天他脸色不好,必是昨晚上妖女没给他好果子吃!
早朝期间,苏邪针对北漠王要在琉璃国购买兵器的事情跟在场的官员讨论,得到的结果,反对同意声各占一半,这让苏邪头疼了。
同意吧,反对的那些大臣会对他的决定大感不满,不同意吧,那些同意的大臣必会把问题升级到国家安危上,实在是棘手啊。
拿不定主意的苏邪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裴元诤身上。
“裴相,依你看来,这事应该如何办才不会损及两国的邦交?”苏邪捻着他稀疏的胡须,威严地睥睨底下首位站着的裴元诤,问道。
虽然裴相不是个好女婿,但他的确是个好宰相,这些年来,在裴相的辅佐下,琉璃国越来越繁荣昌盛了。
“启禀皇上。”被苏邪点到名的裴元诤立即出列,垂眸拱手答道。
“北漠王此举居心叵测,北漠兵强马壮,一直是我国的一个心头大患,如果让北漠王购得兵器回去,不出一年,他必会出兵攻打我们。”
“裴相此话说得甚为有理。”苏邪赞同地眯了眯眼,点了点头。
“不知裴相可否有万全之策呀?”
“皇上,北漠盛产马匹,且都是上好的战马,我们不如用兵器换他们的马匹,如此一来,他们的战马少了,想要攻打我们也不能急在一时。”裴元诤抿唇复又道,清雅的俊脸上一片沉肃。
“各位爱卿,你们觉得裴相的建议如何?”苏邪赞赏地点点头,忙问其他人的意见。
裴相这招釜底抽薪,果然妙得很啊!
其他朝臣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皆是同意了裴元诤的这个建议。
“吾等听从皇上的旨意。”众朝臣齐刷刷地跪下,山呼万岁。
一群见风使舵的马屁精!
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苏邪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如此,这事就交于裴相你去办了。”
“臣……遵旨。”微微愣了愣,裴元诤点头应下了。
和北漠王打交道……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下了朝,裴元诤回公主府换上了他最爱的白色衣袍,带着裴青便要出门办事。
“大驸马这是要去哪?”苏九正好走过他的身边,顺道抬眼问了他一句。
穿得这么风骚,要出去见他的老相好王语嫣吗?
“元诤去见北漠王谈点正事,公主莫要想多了。”冷淡地跟苏九说完,裴元诤步下台阶,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你站住!”裴元诤不阴不阳的态度又惹毛了苏九,她快步追了上去。
“本公主跟你一起去,正好去见见木大哥!”
拽什么,他一个宰相,还能拽过她这个公主吗?
裴元诤斜眼瞟了苏九一眼,没说什么,大步跨出了门槛。
苏九见此更来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出门槛,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疾走着,看热闹的百姓不免又是一阵热烈的讨论。
苏九今天对此充耳不闻,眼里只有走在她前面不搭理她的裴元诤。
为了去见老相好,把自己打扮得像是花蝴蝶一样,就那么迫不及待去找王语嫣?
驿馆的大门渐近,苏九突然冲到了裴元诤的面前,率先挤进了驿馆的大门。
哼,她不能让裴元诤抢在她前头进门,那无疑折辱了她公主的面子!
“九公主,您今日又来找北漠王?”驿馆的管事一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并招手叫人去通知北漠王贵客到了。
“对呀,本公主来找木大哥玩。”苏九很冷地横了裴元诤一眼,然后露出一脸开心地对那个管事说道。
“北漠王没有认公主为他的义妹,公主还是不要乱称呼的好。”垂着眼睑,裴元诤淡淡地出声提醒,那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都带刺。
“本公主就爱叫北漠王木大哥,裴相你管得着吗?”咬牙重重冷哼了一声,苏九见木扎巴图从里面走了出来,忙开心地招手朝他打招呼。
“木大哥,小妹来看你了。”
裴元诤清雅的眉头立即拧出一条深深的褶皱,在苏九想要飞扑进木扎巴图的怀里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宰相大人大手青筋暴跳地牢牢扯住了苏九的一条手臂,完全牵制了她的行动。
“放手!”晶亮的杏眼怒瞪着没啥表情的裴元诤,苏九气急败坏地一脚踩在了他雪白的靴子上。
丫丫的,只准他来见老相好,就不准她和木大哥打招呼,这人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公主,注意你自己的仪态,不要在北漠王面前丢了我们琉璃国的脸面。”眉宇间又多了一条褶皱,裴元诤的脸色有点铁青,抓住苏九小手的那只大手却丝毫没有松开,反而有越抓紧的嫌疑。
闻言,苏九下脚更不留情了,踩压着裴元诤的脚背来回地碾压,看到他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多,她就高兴。
卑鄙小人,活该你痛死!
裴元诤痛得嘴角已有抽搐的迹象,但他依然绷着一张清雅的俊脸不动如山地拽着苏九。
“公主,你……和裴相这是在干嘛?”木扎巴图走近了,才发现两人之间怪异的姿势,原本晴朗的心情立即变得乌云密布。
这两人跑到他这里来闹别扭,为何?
闻言,苏九立即收回了自己踩在裴元诤鞋面上的那只脚,在看见白色的靴子上有了黑漆漆的脚印,她就乐呵了,忙抬头笑看木扎巴图。
“我们没干什么,木大哥,只不过裴相想见王妃,本公主不准他见!”
裴元诤这人素来爱干净的很,不允许自己白色的衣物上有任何的污点,她这一脚下去的鞋印,估计得让他厌恶上半天。
“哦?”木扎巴图饶有兴味地把浓眉一挑。
“王妃去寺里烧香了,不在驿馆,裴相恐怕是白来这一趟了。”
“北漠王莫听公主胡说,本相今日来只为了正事找北漠王商谈。”清雅的墨眸释出一抹亲切的笑意,和煦温暖,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他的眼底。
“如此……裴相请进屋详谈吧。”抿唇低笑了一声,木扎巴图对裴元诤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日琉璃国早朝发生的事他已有所耳闻,裴元诤应是与他商量这事的。
裴元诤点点头,这才放开了抓着苏九手臂的大手,神情自若地随木扎巴图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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