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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仪居高临下地看着容儿,缓缓叹了口气,便见青芍上前,狠狠踢开容儿的手:“府里可曾有过你这般手脚不干净的丫头,竟敢执了二夫人的裙角来求饶……”
“青芍姐姐!”容儿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奴婢是被冤枉的!青芍姐姐!”说罢,她急急叩着头:“求二夫人明鉴,求二夫人做主,奴婢当真是被冤枉的……”
见她哭得凄惨,额上很快被磕破,渗出丝丝血迹,屿筝这才从廊下挪步,缓缓上前,朝着紫仪施了一礼:“二娘,看容儿这般模样,许是一时鬼迷心窍。既然发簪没丢,不如就饶她这次吧……”
紫仪看着屿筝,随即轻巧挪开了步子,只看向青芍道:“照府里的规矩惩办……”说罢,她看向道长又道:“道长,如何?”
那老道愣了半晌,才施礼应道:“妖孽已除……”说罢,递给紫仪几道黄符:“将此符悬于府中各院,定保阖府平安……”
青芍接过黄符,将其中一道递到青兰手中,暗中投去愤恨一眼,却见青兰唇角隐隐含笑。
随即,青芍搀扶着紫仪离开清幽阁。而容儿则双眼无神,瘫坐在地。她知道既然二夫人说了照府里的规矩惩办,那只有一条路——必死无疑。
“二小姐!”半晌之后,她忽然起身,朝着屿筝身前奔去,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左右拖住,容不得她分辨半句,便将她迅速拖离了清幽阁。
顾锦玉在一侧,颇有些玩味地看完这一幕,凑到白屿沁身侧低语一句:“托白兄的福,顾某看了一场好戏……”言罢,他看向屿筝,又低声道:“怕是你我,都小看了她…….”
白屿沁侧头看向顾锦玉,却见他唇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然而这笑意却让白屿沁的心头一沉,显而易见,娘亲紫仪搬出如此一出处心积虑的戏码,着意了要嫁祸屿筝。谁料屿筝竟一箭双雕,非但让此番嫁祸不成,竟还借娘亲之手除掉了隐患。屿筝她……当真是如此有心计的女子吗?
不……不会……白屿沁很快否定自己心中所想,他所了解的屿筝绝不会出手伤人。可今日的行事,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正当愣神间,便听得屿筝急急厉咳了几声。顾锦玉忙道:“屿筝小姐莫不是着了风寒?快些回屋去吧……”
就在他试图走近屿筝的时候,白屿沁则不动神色地拦在了他的身前,一脸警惕地模样。顾锦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你这兄长,未免太过护雏,岂知羽丰终有离巢时……”
“那也是日后的事……”白屿沁冷冷回道。顾锦玉笑着转身,却动了动鼻翼,嗅到一股若有似无地清香从屿筝身上飘散而出。
“小姐近日可是用了香薰之物?”顾锦玉忍不住心中疑惑,轻声问道。屿筝一愣,面如桃花,轻然点头,却见顾锦玉脸上浮起一丝轻佻的笑意:“很香……”
白屿沁眼中射出一道冷光,不由分说地便拽着顾锦玉朝清幽阁外行去。
“哥哥……”屿筝轻唤,见屿沁转身,她踌躇地说道:“请哥哥替容儿求情……”屿沁侧头,略略沉思片刻,便应道:“我知道了……”
见屿沁与顾锦玉出了清幽阁,屿筝安抚桃音今日之事不过是虚惊一场,又遣了粗使丫头们离开。这才落座于房中,神情沉钝地看向青兰道:“青兰姑姑,何须至此?”
青兰将手炉裹在锦兜中,递到屿筝手上,轻声应道:“二小姐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屿筝将手炉搁在桌上,暖意霎时从掌中撤离,清冷渐袭:“今日之事,原本在找到那射偶人时就该不了了之,青兰姑姑倒是告诉我,发簪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屿筝话语中已隐隐带有怒气,青兰却神色无恙,她只是将热茶缓缓倾注入杯,沉声说道:“那夜冬云往东南方向行去,小姐便知听了壁角的丫头并非是她。东南方向只有一处别院,那是屿沁少爷的碧桐院。小姐既早察觉他二人互生情愫,夜半相会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屿筝微微一惊,对于察觉到子桐和冬云之间的变化也是偶然,子桐时常搭手帮冬云做事,看冬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总是脉脉含笑。可照顾着桃音,屿筝并未言说过此事,却不知青兰竟也一并看在眼中。
见屿筝默不作声,青兰搁下手中的壶,继续说道:“所以二小姐命冬云暗中观察,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行事。果不其然,冬云看到了那射偶人,故而二小姐换掉了射偶人中的生辰八字,二小姐知道,若这射偶人落在二夫人手上,看到里面是二小姐的生辰八字,此事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后,只怕权且当做没发生过一般……”
青兰顿了顿,迎上屿筝的视线:“二小姐可知?你虽无害人之心,却难防他人有杀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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