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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灰尘之气扬起。
李淳风的墓葬被渊直接打开。
渊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往墓葬里面看去而后微微怔住因为这个棺椁里面空无一物——并没有在这里看到那位唐代时传奇人物的尸体里面空空荡荡空无一物。
只有一卷书一枚腰牌。
渊俯下身子把腰牌拿在手中。
整体黝黑正面是大汉司隶校尉这六个大字反过来看到了一个铁画银钩般的文字——
卫。
渊的记忆有些许的模糊他隐隐约约似乎记得这个东西。
但是却又忘记了这个东西在自己的生命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将这一枚腰牌收好而后将李淳风墓葬当中的那一卷书拿起来不出所料正是那一卷《推背图》的原典是曾经在昆仑之上从河图洛书上拓印而来又由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大方士耗费心血完成。
展开《推背图》。
渊缓缓沉吟摸索着解读这一卷古代奇书。
大明的脉络在他的眼前展开来化作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条道路是洪武大帝失去了自己的剑鞘暴虐而无情清理了大部分的功臣名将太子逝去朱棣夺位大明内耗以至于之后土木堡之变诸多事情。
另外一条路则是而今的情况。
洪武大帝传位太子是为太宗朱棣为帝国名将东征西讨。
因为朱标还活着所以所有的兄弟上上下下都没有谁敢有反叛之心。
甚至于有谋士劝朱棣自立被朱棣亲自捆缚送给大哥。
一路以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土木堡之流的事情。
但是事情在某个地方发生了汇合命格的轨迹归一。
无论是强大的亦或者稍显得衰弱的大明帝国无论是怎么强大的底蕴当遇到一个极为喜欢修道足足二三十年不上朝堂不理政事以正规神州作为自己修道的养料的皇帝都会被生生的拖垮。
所以只需要让这个被改变轨迹的大明也同样出现这么一个败家子就足以将整个神州都拖入深渊让之前两百年的积累在短短一世之中化为乌有。
大明的衰亡自嘉靖开始。
但是嘉靖却未必需要是原本那个人。
不管是原本的朱厚熜还是说现在的这个皇帝。
不需要他们是谁只要他们完成了沉迷修道三十年不理朝政。
就可以化作‘嘉靖’让历史重新回到原本的轨迹。
像是一个钉子将奔走向另一个轨迹的历史牢牢固定回来。
自己所改变的历史在这个地方被重新拉回了奔向劫难的道路在这之后文官彼此结盟甚至于嘉靖的孙子同样学着自己的爷爷做了数十年不理朝政的皇帝在他之后不过二十余年明代灭亡。
历史汇合完成。
“有人动手了……”
渊低语着他已经改变了足足四个节点。
而现在有人重新安排皇帝接触了道门的所谓大醮引导劝诱。
‘创造’出了这么一个新的嘉靖帝。
是自己算错一步岁月漫长历史中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也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既然可以想办法改变节点影响未来那么毫无疑问也同样有人能够去通过改变节点将这个未来重新掰扯回来。
自己是靠着《推背图》。
那么对方又是靠着什么呢?
仿佛有无形的帷幕笼罩在前面让渊的眉头皱起面色难看。
那大劫的一幕不断在眼前变化。
《推背图》显示——大劫提前了。
会在完全不曾有所准备的时间点上猝然而来。
心脏微微刺痛。
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设计了。
…………………
此世已经是嘉靖三十四年渊行走在这时的大明因为手中多出了《推背图》的原典所以看得更为清楚似乎是对方为了‘拨正返乱’这个世道比起推背图所揭示的‘原本’的历史更为糟糕。
各项问题皆有严重在走过江浙一带的时候甚至于听到孩童在拍手唱着当地的童谣‘嘉靖嘉靖家家干净’一旁的大人们面色麻木视而不见也只有那些官员们走过的时候才会警醒起来把孩子们推搡开。
渊一路所行所见所闻都让他心中情绪越发地压抑。
祭神修仙所费的银钱根本就没有个上限——修建寺观举行斋醮访求仙药这一个帝王还没有过去就让明代百余年富庶治平之业几乎有荒废殆尽的趋势。
嘉靖为了供奉神祗大兴土木建宫设坛没有一年休息的。
渊回到浙江一地的时候坐在酒楼里面隐隐听到耳畔蛇嘶声微微皱眉屈指叩击一滴酒水飞出而后刺破了窗户便听得低声的叫声那蛇嘶声音也就此退去。
他在嘉靖十八年苏醒的时候是在浙江天目山上崩的时候千蛇游走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这妖孽给缠上了对方似乎是极馋他的一身血肉故而死死纠缠着不肯离去。
勤快点就三日一来懒散点也会一旬一现不断偷袭。
当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只是这一次这妖孽离去的时候倒是有些狼狈不小心撞破了旁边隔间的门只听得里面一阵惊呼渊微微诧异听到了稍有些熟悉的声音踱步过去那边三人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汝忠?”
听到声音吴汝忠抬起头来脸色霎时间凝滞不敢置信道:
“……渊先生?”
……………………
吴汝忠的家中重摆了宴席只是现在当年喜好杂谈怪事而不喜欢读书的青年已经是一个双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已经是四十余岁现在是长兴县丞而让他既惊且喜的是居然还能见到当年那位渊先生。
渊为了行走方便容貌自然而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可大体上眉宇温和雅致黑发玉簪倒是跑不了的当年温雅也多出许多儒雅庄重。
“这位是我的好友沈坤嘉靖二十年中进士一甲第一名钦赐状元及第这位是徐中行天目山人嘉靖二十九年进士也是我的好友。”
吴汝忠介绍。
旁人或许难以想象这位只是以岁贡生而得到官身的如何是和两位进士甚至于其中还有一位状元成为好友只是这位吴承恩虽然是不喜欢读书可是除去八股文之外倒是才情风流得很。
渊和两人相见。
而吴汝忠介绍这位渊先生是当年曾在应天府见到的故人。
沈坤两人见到他气度儒雅心中也有结交的想法一并回到吴汝忠家中闲谈饮酒喝酒喝得上头自然而然关起门来抨击时政说而今的局势之乱说皇上修行道术边关废弛说南北之兵最后徐中行吐出一口浊气恨恨地道:
“皆是那奸臣严嵩蒙蔽圣听!”
沈坤同样暗恨:
“若我等能有朝一日一展抱负定然要将那严嵩拿下!”
吴汝忠同样如此几人一番愤愤不平而渊不曾多说眸子抬起看着这几人听他们说那奸相可恶沈坤叹息:“唯盼着皇上能日御正朝与宰相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洗数十年之积误。”
“天下何忧不治万事何忧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
一顿酒宴渊却是一言不发。
等到吴汝忠将半醉的好友都送出门去回过头来看到了那灰袍男子始终沉默却也不曾醉酒两人相谈离别之事又重整杯盏喝得半醉之后吴承恩突地一拍额头笑言道:“你且等等……”
他回过头来取来了一件手稿笑着道:“这这是我写好的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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