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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心知她是陆曼娜派来勾引自己的,林海还险些怀疑女子此时的侍女打扮绝对是某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伪装,险些要喝几大口烈酒压压惊先。
“我教的是知识,是道理,既然你之前说喜欢简单直接粗暴,在我看来,当他们简单直接粗暴的认识到那些知识或者技能对他们的人生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就总能受这些知识所吸引,而反过来对我的授课有新的认知。”
兴许是对女子有另外的打量,林海回应,眉眼也渐渐认真起来。
他没有如女子这般明白清晰凝练的大道理,他在垃圾星学得只是知识,他只知道自己是被知识的殿堂大门后的宏伟而震撼,于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求知。那种力量极为庞大,知识可以⊥他摆脱命运赋予的困境,可以摆脱无法打破的囚笼和困苦,可以令他摆脱一切苦恼,譬如那位行走在学院哪怕戴帽都会被人认出的帝国偶像的离开,靠着一头扎入研究室求知探寻的疯狂劲头,他才仿佛能忘却掉那段对他而言第一段难忘的时光。
于是当然认为,当自己的那些学生清楚他所教授那些东西的好处并深深为之震撼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被其魅力所吸引,投身进入攫取智能宝库的世界里了解知识带来的好处,并投身其中,这就是林海的认知。简单,直接,粗暴。
“这样是不行的。”女子却清浅微笑摇头,“要培养他们的兴趣,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楚的明白自己需要你教授的东西,或许他们要用时间和人生经历去明白这个过程要往后推延,他们离开学院的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你需要让人喜欢你的课程其实你不用担心学生暂时不好掌控的问题,学院并不一定要讲师在短时间里出成绩作为考核”
“你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和学生沟通,了解他们喜欢什么,这是具体的东西,你要下面去做足功夫同时利用优厚的资源,丰富拓宽自己的知识结构和内涵。业精于勤,毁于嬉”
“攀登高峰,就要打破限制,利用身边的一切有利条件,去创造新的条件她根本没想过会在这场宴会上与人讨论教学讲师这种内容。但她既做出了不扰乱他人生,保他一个平静生活的念头,便自然而然的想能顺手帮他点什么以至于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细腻而耐心。
这是本分的付出,毕竟这个青年曾经驾驶机甲在险恶的环境中救过她一条命。
她知道要从贫民窟,走上大学教授的台前面对一于清高桀骜的学生有多么困难,这大概对这个青年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
但清远学院,代表着米兰星区最高学术殿堂,这里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帝国享受特殊津贴的教授。那些不受学生重视的助教,都普遍年龄三十五岁以上。如此年轻的讲师,可想而知学院的那群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如何会服?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林海施展〖镇〗压手腕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虽然地位甚高,但也不可能插手于预学院内部事宜,总不可能命令他课上每一个学生严格遵守课堂秩序拼命学习?这是行不通的。
如果要让他在讲师日后还是教授的这条路上走得更好更平稳,最上乘核心的,还是在于林海可以真正的胜任一名受欢迎教师的身份。
她眼下便是料想到了学院方面可能要林海短时间出成绩,毕竟启用一名年轻讲师,哪怕对方有才华,也非常的冒险。为了达标,林海便用了强势的办法让学生臣服。
她让林海转而用温和的方式受学生发自内心的喜欢尊重,慢慢奠定日后在学院里不可或缺的地位。而这个时间,她可以保证的是清远学院不会因为成效不高而撤销他的讲师身份和扣减待遇,会给他足够长的自我增值时间。
当然这些都碍于她目前身份的伪装,不可能直接给林海点出来,隐晦提到,然后再让清远学院方面给他保证就是了。
而她说这些,还有隐晦的含义,她既然知道林海当初是从垃圾星的贫民窟好不容易才来到清远学院作为一名特聘讲师教课,而讲师是学院最低等的教习工作者,和助教类等。讲师要达到副教授的地位,这其中的差距和所耗费的努力不言而喻。更别提在清远学院这种强者如云的地方,如果不是前一辈的教授副教授们离职空出位置,林海几乎是根本无法更上一步。
她不会以自己的身份为他提供任何行政方面的助力,因为这对他这种自负清高的男人而言,几乎就是侮辱,这点从初时他的那副清高姿态就看得出来。在这场宴会里,他几乎是身份地位最低的人,但却有着不亚于亲王贵族的气质,锋锐无比
她不会为因为受到他的冷淡而负气,相反她却好笑的认为这是一种强烈的自尊心和自我保护,可能若不是田胖子知道他救了自己,他都没办法出现在这样的宴会场合中。
这样的人要让未来的他知道因为救过自己,而此后被她关照一路平步青云,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巨大的羞愤。当他知道一直以来自己的成就都是因为曾经救过自己这个殿下的恩惠,他的强烈自尊会不会反弹?
还有一种情况,是让她隐隐不愿意见到的。那就是他对一切受用的心安理得,这几乎代表着他丧失了攀爬的理想,丧失了从贫民窟来到米兰星的这种拼搏精神。
男人,可以没有背景没有财富长得不那么像模像样,但却不能失去奋斗的理想,因为在顺境可以无忧无虑,但在逆境,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迎难克苦的向高峰攀爬,除此之外,任何外在的帮助都是阳春白雪般锦上添huā的事物。
出于这个原因,她不希望见到印象中这个善良清俊如潋阳劲松的青年,会被这片世界摔打改变,变得贪婪媚俗,面目全非。
也许这是她纯粹出于自己内心个人执拗看法的一种自私,但哪怕就是自私也好她坚持。
“你跟我说的这些,的确很有道理。但是你不觉得,这不过是理论的说法而已你好像并不比我有更多的经验来教训丨我这些道理?”
听到林海的皱眉询问。女子不予反驳,仍然只是微笑着,但是却有几分高深莫测。
实际上,她在十八岁那年,一直在家中教导她历史学的第一皇家学院校长马丁因为不再出任历史老师,而她便作为马丁手上最优秀的学生代课教授历史学,在整个班级无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一个皇家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出色的女历史老师诞生了…以至于前年的历史学uh⊥以全a以上毕业,留下了传奇的她就那么离开学院投身进了特勤机甲营前往号行星在教书授学这方面,她的确有授予旁人经验的资格。
只是她并不打算以这种资历压制他,一方面以他男人的清高,会不会被自己的资历所吓到?从而生出某些挫败感。她既然要帮助他自信,这些可能令他感觉丧气的事情,便最好掩饰起来了。
然而在林海眼里,越加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如果是要对自己用美人计,她的模样上已经很够格,站在任何男人面前,很难不让人心动,至于坐怀不乱这种事则更是没有人敢保证,这种情况她为何还会这么跟自己絮叨教书的经验?难道真的希望他在学院教书这一块上,有更好的发展?这是怎么回事?
林海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反倒越觉得自己有些口于舌燥,于是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道,“能不能帮我倒点水来?”
有那么一个刹那间,女子是怔了一下的,随即反应过来她此时的穿着打扮,还有林海这番话下的随意洒脱逸然。短暂的迟疑后,她抬头冲林海大气一笑,“好的,请稍等。”
平静接过林海手中的空杯。平静的素手捏住细脚杯的水晶玻璃柱,轻垂胸前。然后平静转身而去。侍女裙伴随着她的垂肩秀发,摇曳出一个婀娜的身姿有那么一刻,林海突然有些刚刚被某种无形而旷大的气场碾轧而过的气紧,有种觉得自己好像刚刚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罪恶的不祥预感。
他眯了眯眼。
但明明,眼前的女子就是侍女啊
陆曼娜还想让她把自己骗上床侍寝
来到自取桌面前,诺兰探手取下架子上的鹤嘴红酒瓶胆,然后倒入面前的杯子里,酒杯边沿还有林海喝过后残留的酒渍。
她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红色涓流成柱汇入酒杯,先是激烈翻涌,而后水线升高渐次平复。
绷着的面容,终仍不住笑靥如huā,“我忍我忍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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