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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翟欢调拨出来的两名士兵一名负责驾马车一名负责在车内给杨都尉处理伤口。一抬头便看到祈善呕血的画面登时吓得魂都飞了——全员负伤没个有实力的兜底……
他们如何逃得出去?
祈善面色微青本就有几分羸弱的青年此时更添几分破碎之美。他抬手冲士兵摆摆手又从袖中取出白色帕子慢条斯理但动作坚定地拭去沾在嘴角和吐在手心的污血。
他平静缓了一口气。
压下呼吸时扯出的疼痛。
淡声道:“无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士兵欲言又止。
伤势重得脸色泛青还吐血了……
怎么也跟“轻伤”二字搭不上边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劝说又听这位年轻先生叮嘱自己:“我受伤一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现下时局特殊传出去徒增担心……”
士兵是个老实人踏实话还少。
“是俺知道一定不会说出去!”
祈善虚弱地点了点头稍稍放心。
正欲靠着车厢闭目休憩一会儿袖中传来一阵阵动静。原来是他动作幅度大惊醒睡在袖中内夹层口袋的素商。小家伙怯怯地低声喵呜两声在袖中拱啊拱努力找出口。
士兵一惊。
下意识瞪过去。
只见祈善袖中【biu】得一下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那双泛着浅粉色的耳朵随之抖了抖。大概是睡得太久睡眼惺忪的小猫又抬起软乎乎的毛爪子擦脸清理卫生。
做完这些再小心翼翼探出前爪。
它用那双圆滚滚的水绿眸子好奇地左右张望似乎在观察车厢内的陌生环境。在士兵稀罕的眼神下它爬了出来撒娇般用脑袋蹭祈善的手指软软糯糯地喵呜喵呜。
士兵看着猫儿素商眼神都软了下来。
倒不是他喜欢猫而是在当下这般绝望的环境里头软乎乎又可爱的素商简直是一抹不可多得的温暖仿佛心头又萌生出几分希望。这猫生得真好看毛软、眼大、鼻短、脸圆毛色比寻常虎斑狸猫浅许多。
士兵问:“先生这小东西是饿了?”
祈善摇摇头:“不是它想出恭……”
虽然在外人听来素商叫声都是喵呜喵呜听着好像差不多但祈善养了这么多年的猫跟槐序算是一同长大经验丰富。他知道这些小家伙也是有灵性的万物皆有灵。
它们也很聪明。
士兵:“出、出恭?”
说罢看了看车厢环境。
他们还在逃亡路上前路危险未知哪里有地方让这小东西出恭?但若是置之不理让这猫儿胡乱屙屎撒尿又不好……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只见祈善从怀中掏出匕首。
士兵大惊失色试图出声阻拦。
猫儿虽是只畜生但连人都有三急!
什么时候想屙屎撒尿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猫儿何辜!不至于为此要杀了它吧?
谁知祈善只是割掉顾池一片衣角。
士兵疑惑不解紧跟着就看到祈善将割下来的衣角铺开放在车厢门口用手指对衣角点了三下转头对着素商和颜悦色地道:“喏过去吧用完了再回来吃膳食。”
素商初时仍旧不解懵懂歪歪头。
祈善便一把将它抓起来。
屁屁朝着那块布碰了一碰。
没一会儿素商似乎理解了什么意思趴在布上痛痛快快出恭祈善不待那气味散开便将素商的成果丢出车厢外又掀开车帘散了散味道。全程看得士兵目瞪口呆。
不过话说回来——
那气味的确大|??w?`)
“先、先生这会不会不太好……”
祈善皱眉想了想神色赞同地点头:“嗯确实是不好这厮的衣裳沾了血污不干净但条件如此也只能将就着了……”
哑然的士兵:“???”
也许是素商的便便打了助攻总之没过多久顾池便悠悠转醒。他吃痛地拧眉一手捂着后颈另一手撑着坐起身一时半会儿还未从昏迷彻底回过神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此时车窗外灌入的冷风扑向他的脸激起肌肤一阵颤栗他紧跟着打了哆嗦。又赶上马车行驶路段颠簸车厢剧烈摇晃顾池才彻底醒过神面色不愉地望向祈善。
他张口便问:“祈元良这是何意?”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呢。
他仗义相助结果换来一记手刀?
祈善道:“此事又不是善做的。”
这事儿他一推二五六。
顾池冷笑着问:“此事不是你的主意?”
祈善优雅地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半点儿不顾形象问题:“你如果是我你会这么做?”
沈小郎君行为也出乎他的意料。
顾池冷脸追问:“何意?”
祈善道:“嫌弃。”
以为他很想带着顾池这个不安定的隐患?
开玩笑他跟顾池都没啥好名声骨子里半斤八两。正因如此彼此“神交已久”。私下可以惺(臭)惺(味)相(相)惜(投)但论立场、公事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将一个不安定因素带在身边有啥好处?
给自己挖坑种树造棺材吗?
顾池被祈善直白的回应气得面色不愉。
他道:“既然如此停车放我离开。”
祈善似笑非笑道:“这个嘛——不行。”
顾池反问:“为何?”
祈善道:“因为要你的人是沈小郎君。要么你活着留在身边要么你死了抛在外边。”
顾池:“……为何?”
祈善忍不住吐槽:“我倒想问问你给沈小郎君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沈小郎君非君不要。”
顾池:“……你不会真想我留下吧?”
祈善摸着良心道:“自然不想。”
留下来是活的顾望潮。
不留下来就是死的小章鱼。
他其实巴不得顾池去阎王殿报道的。
一个不能真正为己所用的人趁早铲除免得养虎为患祸患无穷。顾池也看出祈善面上淡淡的杀意眉心剧烈一跳。他环顾一圈狭小车厢思忖自己逃跑能有几分成功。
结果嘛——
着实不太乐观。
顾池暂时打消逃跑的心思。
他倒是想看看沈郎葫芦里卖什么药。
至于丢了谋士急得跳脚的乌元……
顾池暂时顾不到他。
他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嗅着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视线转向那位被严实包扎起、面色憔悴、惨白无血色的杨都尉倏地叹了声道:“此人着实不该救啊。”此话一出惹来士兵满含杀意的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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