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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展开了新的征程,这是一个新的纪元,呵呵……还有6票到50票,忽忽,能达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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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内,刘琨与谢鲲等人分宾主落座。

王烈却谨执弟子之礼,跪坐在刘琨身后。如今他已经是一州之长史,大晋的五品破虏将军,却依然如此,众人皆是暗暗点头。

刘琨心下也是高兴,对王烈道:“阿烈,今日也无外人,你前边来坐,你我师徒也好叙话。”

王烈这才上前,坐在刘琨下首。

刘琨之前已经收到王烈的来信,知道他准备去长安拜访至尊,却是十分赞同,他之前并不知道王烈要从晋阳转去长安,还准备写一封信告诉王烈应该如何应对朝堂局势以及司马邺的询问。

今日既然王烈亲自前来,刘琨却是亲笔给司马邺上表一份,请王烈带给至尊。

然后刘琨又对王烈面授机宜道:“长安虽成都未久,但毕竟曾是前朝都城,龙蛇混杂,而且至尊身边的臣子未必都是真心抗胡,还有一些人暗中勾结江左,甚至石勒和刘聪;其中尚书、左仆射鞠允,卫将军索琳、司徒梁芬都因拥护至尊为帝,所以颇得重用,为人也尚算勤勉、中肯,只是那鞠允、索琳乃是雍州本地豪强出身,并无意支持北伐,而且毕竟是小门小家,为人眼光狭隘,你需小心应对。

另有一人,乃是南阳王保(司马保),现为朝中相国,此人虽不与琅琊王睿为友,但也素不服至尊,而且在朝中颇有党羽,你若遇见他,切莫意气用事,一切小心行事,不要太过张扬。但阿烈你也不用惧怕什么,只要有我刘越石在,他们就不敢动你,而且你凡事要多听幼舆的意见,他在长安颇有些熟人。”

刘琨这些话虽然有许多自己的个人情绪在里边,但句句都是为王烈着想,王烈连连点头。

这边,刘琨说完,却是对谢鲲深鞠一躬:“幼舆贤弟,我刘琨只这一名弟子,性格顽劣,此次去长安,就仰仗你多多照顾了,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帮助,万勿让他失礼。”

谢鲲忙还礼道:“阿烈乃是人杰,我自当帮扶,越石公放心,他既是你弟子,也就是我弟子一般。”

刘琨却故意道:“那可不行,我刘琨的弟子不能让给你……呵呵……”

谢鲲也是大笑。

王烈却是再次拜倒,感谢师恩深厚,刘琨扶起王烈,师徒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刘琨设宴款待众人,王烈趁机劝告刘琨:“老师,现在石勒虽新败,但必定是严加防范,老师千万莫在这时发兵去攻打石勒,可等我从长安返回,我们两面夹击,再徐徐图之。”

刘琨为人豁达,而且对大晋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虽然为人好奢华,但对抗击胡虏、收复国土上却是毫不耽搁。

王烈素知他的为人,怕他着急收复故土、贸然出兵,而且一旦出兵,张宾必然为石勒重新启用,到时若设下诡计,刘琨难免为奸人所乘。

见王烈如此体贴,刘琨笑道:“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提醒了我,我前几日还在和令狐将军商量趁石勒疲惫,夺取他地盘的事情;既然你有不同看法,我且再思量思量,等你回来后,我们再相商一起攻打石勒,已绝后患。”

王烈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自与老师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第二日,王烈又与刘琨相聚一日,并和刘尊等人畅谈天下大势,刘尊听的愈发崇拜起王烈来。

他本身为王烈所救,亲眼看到过王烈在拓跋猗卢面前纵横辟阖,更是听父亲刘琨时常提起这个优秀的弟子,心下对王烈很是敬佩、尊重,此刻更是恨不得能和王烈一起入京,也做一次走马陇上的英雄。

刘琨看到这一切,却起了把刘尊托付给王烈的心思,但王烈现在要去长安,心下决定王烈这次回来,就让刘尊和王烈一起去幽州历练,就如令狐泥一般,年轻人总该要和年轻人一起,才有活力和进步。

如此,在晋阳盘桓了三日,王烈和谢鲲等人告别刘琨,从晋阳南下,直奔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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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三年三月初,大晋司州河东郡汾阴县。

若是在幽州,三月还是落雪纷纷,大地苍白的时节;但在黄河边的河东郡,三月春风,已经吹开了冰封的河水,吹绿了大地阡陌。

河东郡位于司州东部,西侧是滔滔黄河之水,北侧却是滚滚汾河水,而黄河就在这河东郡的下边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指教来了一个大甩尾,将这一片广袤大地依河水分为数段。

这汾阴县虽然在历史上不甚闻名,但却是前朝汉武帝刘彻设置离宫别馆的所在,至今尚有汾阴宫废墟存在。

汾阴地处汾水与黄河之间,因水道密布,地势平缓,土地却是相对肥沃,一直是司州的产粮之地,但自永嘉之乱后,河东数年来皆成为兵家入侵洛都必经之地,所以却是日益的衰败下去。

就在去年的年中时节,匈奴汉国大将刘曜曾屯兵于此,因此这里的百姓却是十室九空,曾经繁荣富庶的河东郡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土。

一个个村镇在战火中变成废墟,原本肥沃的土地上竖起一座座孤坟。

王烈一行人经过近一个多月的跋涉,却是在三月初的时节抵达了这里,眼见满目疮痍,王烈也是心有感慨。

不过毕竟已经是初春,这边的春天又来的比幽州要早,面对那疯狂而倔强,从未被严寒和烈火侵袭过的绿意,众人心中却也有几分蓬勃朝气不断涌起。

但此时不是抒怀的好时间,而且这里接近刘聪匈奴汉国的地界,去是需要小心行路。

眼看日头将落,而且附近村镇荒芜,今日想要寻船度过黄河却是不能,王烈与谢鲲、谢艾商议后,准备寻那武帝曾经的行宫汾阴宫过夜。

虽然哪里也已早就成为废墟,但根据谢鲲回忆,因为早些年就破败下去,四周又没有什么人家,更无什么庄稼出产,除了一些喜欢怀古的文人骚客,汾阴宫附近却反而少有兵马经过,正适合王烈让们隐藏行踪安然过夜。

于是王烈等一百五十余骑却是直奔位于汾阴县西侧的汾阴宫奔去,路上依旧是不断掩埋痕迹,防止被人跟踪追寻。

这汾阴县地理位置乃是西高东低,汾阴宫的遗址就建设在一片天然形成的高台之上。

在前朝,从县城通往这里,曾经有上好的青石铺路。

虽久经战乱,那路面无人维护,已经破损的不像样子,但那些掩埋在尘土中的青石,和路两边偶尔出现的倒塌的殿堂废墟,还是在无声间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是何等的繁华。

“一人之欲望,兴万民之劳役,数十载方成此巍峨宫殿,却毁于一旦,何其劳民伤财?众人都说那汉武乃世出雄主,为大汉开疆裂土,屡次对强敌用兵,战功赫赫,却不知道万事皆需量力而为,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与战败何异?况且一直征兵、动员不但消耗国力,百姓也无法安心耕作,因此汉武之后,前汉就再难现辉煌。”王烈骑在黑龙之上,纵马跃上山路,马鞭一指路两侧的废墟,感叹道。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思,谢鲲却道:“若王将军,当如何,难道放任匈奴劫掠边境不管么?”

王烈一咧嘴,笑道:“当然不会,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既然要决心痛击匈奴,自身却当勤俭,并且正等要塞之地一定要修建上碉堡壁垒,甚至时城池、集市,而非是什么皇家宫殿,劳民伤财,却与民、与国无益;

而且,行事应果断决绝,要么以利诱之,分化匈奴各部,并非一概打压;可一旦打压,就要尽灭其族,更不能因为所谓大国善举,放过其残余。否则虽一时将匈奴驱至境外,但十数年后就会死灰复燃,而且仇恨更深;所以,要么就多用手段,让敌人自相残杀,我们取利;若要动手,就杀个片甲不留,绝不留后患。”

谢鲲叹道:“王将军这话虽有些道理,但未免太过偏激,而且有违圣人之道,若去了长安还如此说,恐怕会引起他们的非议。”

心下却知道王烈这话多少也是暗指慕容鲜卑,看来王烈的心里将来是想对慕容氏灭族,才能安心啊?

谢艾却冷声道:“圣人算什么,自古误大事者皆是圣人,于国之道,圣人只懂得克己复礼,尚不如一有进取心的少年,主公所为就是要绝圣人之口。”

王烈笑道:“知我者谢艾也,圣人适合清平盛世,但这乱世之中圣人却与国与民皆无益孔子周游列国,可见哪一国因信其而强盛?大秦以法为尊,这才国清民齐,尽得六国。

而我所做一切都从以法立国的角度去想,天子为至尊,却也不应已私欲驱动万民为劳役,否则那与无道商纣在本质上又有何区别?。”

谢鲲闻言,他已经算是这个时代豁达潇洒之人,但对于王烈这种说法,一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看着一脸正色的王烈,又看了看一脸崇拜的看着王烈的众家骑士,这一刻,无论是汉人还是鲜卑或者其他各族的骑士,望向王烈的眼里却只有狂热。

和谢鲲这样的文士不同,在这些职业军人眼里,王烈要打破旧有观念的语言,正和了他们锐意进取的心思。

谢鲲忍不住喟叹一声,心下暗道:“王烈已经尽得幽州军心,而他的观点虽偏颇,但却合了这些少壮军人的心思,将来这天下必然要因他而乱”

但谢鲲心下却更坚定要和王烈为盟,更要把谢家牢牢的绑在王烈的战车上。

因为,他从王烈身上看到了无限的新希望。

此刻,王烈等人已经纵马行至汾阴宫的最高点,这里也是曾经汾阴宫主殿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宽约千丈的高台,四面废墟、廊柱矗立,而台下,放眼望去,就是滚滚黄河,气势滔天。

其时,正是金乌西坠,残阳如血,橘红色的阳光披洒在这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废墟之上,点缀着废墟中的草木荦荦、残雪皑皑,分外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厚重之美。

面对此情此景,王烈的心中却是激荡不已,只觉得心头似乎又什么正在跃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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