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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酥总觉得自己参加渎神者内部晚宴这种事情很搞笑。
她身份尴尬就不说了,关键是那些渎神者们前一分钟才和自己并托比罗帝国打得你死我活,后一分钟立马坐下来没事儿人似的谈笑风声,这事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现实,透着就有那么一股子虚情假意、笑里藏刀的味道。
更何况渎神者内部也未必齐心,谁知道一个路克斯究竟压不压得住场子呢……之前的声望再高,逃不出现在他也是个预备要反水的,能当上渎神者的都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就这种人,多年隐忍一朝发难,眼看混得风生水起,正是要春风得意的时候了,能服气跟着老大一起金盆洗手退休养老?!
林酥看着长桌边坐着心思各异的十三人,有男有女,身份都颇高的样子,见到自己时的表情也各有不同,有淡漠的,有轻蔑的,也有表面看起来还算友好的……
“十三人啊……”林酥似笑非笑看路克斯一眼。
路克斯径自走到主座坐下,不以为意淡淡抬起眼皮:“我们是渎神者,最高议会人员当然会是个逆神的数字……很新奇?!”
“……不,是我土包子了。”林酥摸摸鼻子。
这人一不尴尬就不好玩了,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早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他确实是没什么必要在自己面前遮掩。
十三人中一个看起来身份最高的黑袍女人开口:“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精灵女王吧?!请坐,在我们这里您不用客气……当然,想来在路克斯大人面前您也没有怎么客气过。”
林酥没理会这一听就带着嘲讽的挑衅,笑嘻嘻打个哈哈:“本来就不用客气,大家以后搞不好还是一家人。”
“……”所有人立刻明白,这真是个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人。
没人再废话,林酥几人终于入座。
本来长桌应该是只有十四个位置,路克斯在主座,黑袍女人坐在遥首。其余两侧分别坐六人……现在来了客人,个个都是有入座资格的,自然只能是让黑袍女人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其他人向路克斯方向挤挤挪挪。腾出一截来,两方人各自占据长桌一端。
刚喝下第一口例汤,十三渎神者中又有人开口了,发难目标是对准林酥左手的精灵一号:“这位就是传闻中的超越神座伽路菲勒吧?!您的事迹在神界可是不朽的传奇。”说话的同时还瞄了路克斯一眼,很有种暗示大家这所谓传奇具体是指的哪件事一样。
路克斯当场冷哼一声,神色变得阴沉。他知道这是挑拨,但是有些事情是就算明知道也会绕进去的。毕竟这事是当真发生过,而自己也确实是因此受到极大折辱,以致于才会有了现在的局面。
精灵一号勾起唇角淡淡一扬,温和看着那个渎神者笑道:“有些事情……恐怕不是您有资格谈论的。”
渎神者噎了噎,还想再说什么,路克斯已经将手中的银叉在杯沿状似不经意的敲了敲,冷冷投来一瞥——确实,就算再是事实。他的骄傲也不容许人随便拿来作为谈资。
渎神者战战兢兢低下头去,黑袍女人笑了声:“不过是随便聊聊而已,伽路菲勒阁下会不会太过冷淡?!”
超越神座又怎么样。没有了力量,现在也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黑袍女人很嚣张的挑衅着,她倒想看看,这个曾经伟大的神祗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或者是无力的声明他曾经的高贵?!
没想到的是,精灵一号只是含笑扫过黑袍女人一眼,接着就若无其事的撇开视线,仿佛只是看见了一粒不足挂心的尘埃,扭头柔声问林酥:“陛下需要添汤吗?!”
黑袍女人一僵,怒起拍桌:“你居然敢……”
“坐下!”路克斯喝断女人的发难。脸色难看斥责:“你的礼仪哪儿去了,嗯?!”
骄傲的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比自己更骄傲,就路克斯本身而言,他也只是不愿意向伽路菲勒的精灵血脉低头,却承认伽路菲勒和克里斯唯二超越神座的高贵地位。
这两个神祗可以陨落,可以黯淡。但如果连他们超越神座的地位都被轻蔑。那自己的天空之神又算什么?!
黑袍女人对伽路菲勒的侮辱,在路克斯看来也是间接对自己的侮辱。
这就比如自诩高手的武者总不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去赢过对手一样,哪怕再想杀了对方,也总是光明正大的决战,这既是对于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辛苦习练武技的尊重。
渎神?!除了自己以外,路克斯从来不真正认为还有其他人也拥有这个渎神的资格!
黑袍女人忍了又忍,终于挂着一副比路克斯还要难看的脸色坐下。路克斯脸色缓和几分,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识趣,敲敲桌面终于正式开口:“这几位想必诸位都认识,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说,只有一点……请她们来,自然有她们该来的理由。希望大家不要做出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
目光扫过之处,十三渎神者皆低下了头,偷偷互相打量一番后,大家在黑袍女人带领下终于不情愿起身,一起低头:“谨遵您的吩咐,大人。”
路克斯更加满意,点点头,略带些得意扫了林酥一行人一眼,似乎有些炫耀的意思。
林酥装没看见,扭头问身后侍从:“还没到上主菜?!我饿了。你们请客总不能只让我们混个水饱吧?!”
“……上菜。”路克斯刚好转的脸色又难看了。
有路克斯放话在前,即便十三渎神者准备了再多的发难也只能暂时按下,只是不直接针对,间接针对总是有的。
黑袍女人优雅切下一块小排送入口中,轻笑问身边另一个黑袍人:“托比罗的战局怎么样了?!听说已经攻下不少城池,那个小陛下应该也快撑不住了吧?!”
黑袍人心里明白,很配合也笑:“当然,我们的大军所向,怎么是那些凡人能抵挡得住的。”
“凡人?!”林酥举勺掩口嘿嘿低笑两声。
路克斯一张俊脸又成了写意山水。
黑袍女人暗咒一个。咳嗽几声带过话题:“听说圣地山上风景不错,那里似乎还住着一位艾瑟儿小姐是吧……哦,对了,听说女王也曾经在那里盘桓过几天?!”
“风景是不错。就是夜间有点凉,你有兴趣的话我找人帮你安排食宿住几天?!”林酥咽下口汤很友好笑。
“……不必了。”黑袍女人也笑:“我们这种人是不受欢迎的,何必去让神官大人们为难。”
“也是。”林酥也不客气点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卑,毕竟有自知之明就是一件好事。”
“……”黑袍女人微笑着捏断了银叉。
一顿让所有人都分外不消化的晚宴终于吃完,其中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就不用细说了,反正结果是谁都没有好受多少。
等侍从们把所有碗碟都撤下,每个人面前给摆上一杯热茶时。林酥开始愉悦的期待路克斯早点说出解散两个字。
路克斯显然也觉得过场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于是清咳两声正要开口,突然被黑袍女人再次打断。
“对了,为了欢迎女王陛下,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黑袍女人扬手召进几个体健貌端的羞涩小帅哥:“夜里风凉,女王陛下一个人恐怕难以入眠,所以……”
“噗……”林酥喷口茶,真心觉得这世界真是太牛B了。
就连路克斯都石化了那么一瞬。完全的没想到自己手下会准备这么厚一份“大礼”。
“路克斯大人想来也不会介意我的安排吧?!”黑袍女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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