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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祐二年的千古第一榜中林希并不起眼甚至章衡在后来也没留下多大的名声。
蔡襄被任命翰林学士权理三司使不过当时宋朝这边维持着对辽国西夏的岁贡那边老百姓穷困实已无钱可征财政已陷入入不敷出的窘境。
故而蔡襄被任命为三司使也是有收拾烂摊子的意思。同时也有好基友欧阳修在背后使力的缘故他希望蔡襄能在方田均税上能够力挺自己。
不过因为之前章望之之事章衡与蔡襄相处并不愉快。
不是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得罪一个正人君子有时候会比小人更可怕尽管你不会当面受到报复但会莫名遭到孤立和边缘化。
章越与章衡相谈虽说仍是如平常但暗暗已感受到这份落寂这与去年他刚刚还京出任盐铁判官时那份言谈时的自信从容那份得志的踌躇之情大为不同。
章衡起身更衣章越借故跟了过去。
章衡知章越有话要谈放慢脚步章越向章衡道出郭林在南京国子监遭到处境被同窗暗算以至于差点错过省试之事。
章衡闻言道:“科场的事你踩我我踩你的事还少么?嫉贤妒能之辈不要与他计较日后自取其辱动手收拾若不能打死结果遭小人惦记就不好了。”
“至于你的郭师兄当初在书院时也算相识一场怎说也要帮一把此番先看看明经可否及第不能否我让他至北监再说。”
“这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郭师兄既下了这么多功夫再熬个几年就是有个出身回去也可光宗耀祖不要功亏一篑了。”
章越松了口气了章衡即开了这口帮忙就行。
“还有何事?”
章越犹豫了下道出自己在策问里谈及方田均税之事章衡听了脸色都变了当即斥道:“你这是行险搏名之举可知?”
“当初庆历新政那些官员贬得贬夺官的夺官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忘了?”
章衡神情肃然然后道:“我观你的文章这两年可谓大有长进之前不与你说是怕你自满本待你今科高第再度光耀我章家门楣如今你却行险搏名当今圣人虽说有此意但需知当今官场上反对方田均税的官员可是不少的。若三位考官中有反对之人你如何办?”
章越道:“斋长说得是。”
章衡见章越一脸虚心地样子然后又道:“但也未必了话说又回来你可知当今圣人为何如此器重我们章家么?”
章越道:“还请斋长赐教。”
章衡点了点头道:“太祖有祖训不可用南人为相但郇公为闽人拜相第一人为何?因为他作了孤臣。当年我中了状元也是拜他之遗泽。”
章越会意了。
他发觉自己意识上犯了一个错误。
自己一直在新党旧党两边的思维跳来跳去之前对于吴充的亲事犹豫再三又想抱王安石大腿而不得其实自己没有想明白官场上真正诀窍在哪。
没错结党是官员们的常态。
身在官场若上面没有人替你说话那是寸步难行故而身为一名官员进入官场后总是要面临站队的一个问题。不站队容易被边缘化遭到排挤也没人替你说话。
宋朝最大的两个集团就是新党旧党。
章越因熟悉历史故而天然地倾向新党所以不免产生了抱大腿的念头。
但其实这是思维上一个定势错误。
新党最大的头目是谁?
既不是一代目王安石也不是二代目章惇而是宋神宗宋哲宗。
话说回来为何天子器重章得象?
因为他是孤臣。
就拿进奏院案来说苏舜钦等人身为被贬范仲淹的‘君子党’还在宴中写出了‘醉卧北极遣帝扶’这样的大不恭之言。
不过就真正的进奏院案的问题而言比如公款吃喝与妓女杂坐这不是大错。
但苏舜钦众人受了处分甚至还连累苏舜钦的岳父杜衍罢相。苏舜钦回到苏州在郁郁下写了沧浪亭记数年后被屈病死。
这个处罚就太过了。
故而朝野上下为他们鸣冤的不少不少官员想让身为官员之首的宰相出面代表士大夫们说几句话维护下苏舜钦他们但宋史记载宰相章得象、晏殊不可否(不给说话)。
章衡道:“嘉祐二年时朝中宰执群议立储官家不满。官家让我为状元也是想起了郇公这位跟随他多年的老宰相其一贯谨言慎行。”“官家点我为状元就是告诉满朝臣子要学郇公那般作孤臣你二哥子厚也是深谙此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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