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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惊叹的不是别人,正是花恨柳。
“不是写完了么?他怎么还在写?”杨武疑问道,“你去拿几张过来看看写的是什么东西。”他招了身后的一名黑羽卫吩咐道。
顷刻,这名黑羽卫拿了数张写满字的纸回来。
“给我看!”杨简一把抢过,翻了两页马上无趣道:“什么啊,写的都是一样的字,有什么好稀罕的!”她却未注意天不怕看到这些纸时眼中的那一抹亮光。
其他几人从杨简手中接过纸,看一张时也只是微微一愣,惊讶于花恨柳深厚的书法功底,但是当看到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时,却变得惊讶、惊疑、惊惧!
“好!”这次,是杨武喊出的叫好声!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声好,会使原来同情吴回的一些人改变主意转而支持已经稳胜的花恨柳,但他仍然难以自控出声喊出。
“牛先生刚才已经喊过好了……”杨简笑嘻嘻地望着一脸光彩的父亲,想看看最后怎样收场。
“不一样!”杨武并不在意自己女儿语气中的嬉笑:“方才牛大哥说好,是说他文思好,我说他好,是因为这字好!”
“字不是都一样的字么?”杨简好奇,又拿回几张看了看,前四字仍然是“生死文书”,后四字仍然是“吴回是谁”——没变化啊……
“小姐,您看这写法……”牛望秋望着满脸纳闷的杨简,低声提醒道。
“写法……怎么可能!”先是低声疑问,而后乍然惊喊,也引得身后的黑羽卫一霎间收姿屏气,隐隐还有杀气一泄而过。“他用的是不同的书法!”
“是啊,这书法可不一样……更重要的是,这书法里面的情绪也不一样。”若论到感知敏锐,在场的几乎没有能比得上杨武的,他随手拿起几张,道:“这个字,如青石铺路,全无章法,这是心中淡然之境;这个字,如蛟龙沉渊、虎遁深山,这是不甘不屈之境;这个字,起若涛浪,伏若波涌,这是愤怒之境;这个字,大开大合、比划勾连,这是狷介猖狂之境……这几张,你是故意选的不同的还是随手拿来的?”杨武后半句问向那名出列的黑羽卫。
“全是随手拿来的。”这人说完,便住口不言。
“牛大哥,你怎么看?”听完这回答杨武猛吸一口气,半响之后苦笑一声,转头问身旁的牛望秋。
牛望秋还能怎样回答?随手捡来的都不一样,那很可能花恨柳已经写完的那五十多张都是不一样的——不,以花恨柳此时心中的情绪,他是决定要一次来好好羞辱一番吴回,又怎么会在这事情上偷懒?自然是羞辱的愈彻底愈好。
也因此,牛望秋敢断言:那数十张写满“生死文书”的纸,所用书法绝无一张相同。
“这个……这个怎样说好……”心中虽然震撼,但此时让他评价,他却不知道有哪个词可以配得上花恨柳了。
“这有何可迟疑的……”朱景圭见牛望秋半天没说出什么来,接道:“自然是‘此妖孽’三字了!”
“哈哈!妙!”听朱景圭一说出“此妖孽”这三字,杨武哈哈一笑,“再准确不过!”
杨武这边笑着,旁边数人自然要低唱一句“城主英明”,刚刚说完,那边佘庆也宣布第一场比试时间到了。
此时花恨柳跟前已经有高及半膝的写满字的纸,足足有近百张,他自己心里自然也是知道这比的不是书法,但他就是想畅快恣意地写,即使写得满头大汗也要写,即使写得右臂酸胀也要写。
说到底,他就是想向吴回证明:比剑,我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书生自然不如你,比文,即使你能握得起笔,我也要逼得你没有勇气写下去!
想来,这一句他的想法实现了。吴回面前确实什么都没有——他连一个字都未下笔写出。
“这个……”这让身为裁判的佘庆倍感为难,总不能自己说“吴回一字未写,判输”这样的话吧?
幸好,虽不知道吴回心中作何想法,但好在他自己开口了:“这局我认输了。”
“先生文思泉涌!运笔有神!”吴回的话音刚落,台下周围围观的人先由一人领着,又一句一句地跪拜、呼喊起来。
“第二场:武斗!”佘庆待声潮稍弱后,马*第二场的比试内容喊出来,果然这一喊声音立即参差着消弭下去。
比武?不止吴回,凡是知道花恨柳家底的人都无不面露惊色:这是得意忘形要疯了么?和吴回比武?
接下来又想到:难道这佘庆是个双面派?故意不按原来的比赛内容抢先发布么?
但是当他们看到依然一脸轻松的花恨柳时,心中稍稍一松:看来还是有办法保命的,那便好了……
吴回此刻心中激动溢于言表:终于到你吃瘪的时候了么?你放心,待会儿一开始第二场,就不需要再比最后一场了——一个死人,怎么和自己比?
他噬人的目光一丝一扣地向咧着嘴仍沉浸在上局的胜利喜悦之中花恨柳缠去,只要佘庆待会儿一说开始,任谁也阻挡不了自己挥手而出的必杀一剑。
“那个……”正当佘庆纳闷先生怎么还不按计划说的那样插话时,花恨柳很委屈般地举起左手示意裁判:“刚才写字写得进行,胳膊都酸得提不起来,更别说提剑了……这局,我也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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