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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埃尔的话语响起在耳边于残垣断壁间回荡却像是城楼里敲响的铜钟声声萦绕遍遍回传。
感官魔能师。
刑罚骑士所言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泰尔斯好一会儿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思考这番话背后的惊悚意蕴。
感官。
这是什么阈名?
鸦雀无声的地牢里泰尔斯怔怔地想道。
而且她还是还是星辰先王艾迪二世的王后?
她跟血色之年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晚上给泰尔斯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泰尔斯甚至都没有时间去顾及旁人的反应只能从身边紊乱、急促的呼吸声里感知众人的情绪:
小巴尼恍惚着贝莱蒂捏紧了自己的武器塔尔丁和纳基齐齐瞪大了眼睛布里的呼哧声与坎农的低声呜咽相继响起塞米尔眼神凄厉快绳则紧紧咬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一些。
“不你是说你是说……”
地牢里传来次席后勤官萨斯·奈颤抖的呼吸。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胸膛起伏情绪不稳的萨克埃尔。
“不可能。”
“当年她进宫的时候我们都见过菲奥莎王后都记得她是什么样子。”
刑罚官贝莱蒂脸色苍白似乎不敢相信记忆中的过去:
“即使凯瑟尔王子在婚礼晚宴上把滚烫的红茶泼向她时她也没有……”
刑罚骑士冷哼一声。
“真的吗?”
“问题是你所记得的究竟是她的样子还是感官魔能师想让你看见的样子?”
贝莱蒂眼神微滞。
只听萨克埃尔阴冷地质问他:
“扪心自问你所看到的究竟是王后菲奥莎还是灾祸芙莱兰?”
芙莱兰。
默念着这个名字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迷惑。
芙莱兰?
突然泰尔斯的记忆震动了一下!
像是有一道钟声从久远的过去敲响。
泰尔斯的眼神渐渐凝固。
芙莱兰。
他听过这个名字。
泰尔斯迷惑地看着震惊莫名的众人死命回忆着。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不过当时的他对他当时一定在做一些不能分神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意。
到底是在哪里?
“陛下的王后她是个是个……”小巴尼双眼无神喃喃自语似乎还在消化着这个事实。
塔尔丁的笑声勉强传来。
“不她在位的时间里从未做出任何不正常的……她连鸡都没杀过一只!”
塔尔丁期盼地看着萨克埃尔:
“也许是你误会了或者认错了……”
但刑罚骑士显然不为所动。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萨克埃尔缓缓地道眼底闪过阴霾。
“比任何人都希望。”
他那副带着绝望与疯狂的灰暗脸色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就在此时。
“哈哈哈哈……”
众人扭过头只见塞米尔捂着脸上的烙印闭着眼睛双肩抖动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你之所以让我们背负了这么久的愧疚和污名折磨与痛苦……”
塞米尔的笑声里带着凄楚:
“到头来就因为国王娶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他笑着摇头可一对阴寒的眸子里却殊无笑意。
听闻此言萨克埃尔的脸色更见黯然。
“你不明白。”骑士艰难地摇头。
铛!
锐响传来却是小巴尼将他的剑狠狠扎在了地上。
“我确实不明白。”
小巴尼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用尽气力才挤出断断续续的语句:
“国王陛下要娶谁灾祸也好巨龙也罢甚或精灵乃至兽人无论那如何荒谬如何诡异如何不合常理如何让你难以忍受……”
小巴尼停顿了一下脸颊一抽随即决绝地开口:
“但那都是陛下的决定!”
“如果你不满如果你质疑那就堂堂正正地向他抗议和谏言。”
他越说越是愤然:
“那不该是你参与谋逆通敌弑君的借口!”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了萨克埃尔本就敏感且不稳定的神经后者痛苦地低哼一声同样把手中格斗斧在地上重重一顿!
咚!
“我做了!”
萨克埃尔像一头发怒的野兽脖颈周遭青筋暴起须发贲张凌厉的眼神如刀锋般横扫四周。
所有人都被他震了一下。
“我试过直接劝谏陛下警告他来自枕边的威胁但他总是一笑置之恍然不觉。”
“我试着联络仍忠于王室备受国王信任的贵族寄希望于他们能对陛下施加影响。”
刑罚骑士一句一顿声声愤懑。
“我试着求助王储求助秘科的汉森勋爵但是没有用……”
说到这里萨克埃尔露出沉痛的神色颤抖摇头:
“太迟了。”
众人们面面相觑在这其中尤以小巴尼和塞米尔的眼神最为冰冷不赦。
刑罚骑士垂下头紧绷的肩膀和语气一同软了下来其中流露出无助和绝望:
“不知何时开始……”
“陛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温和宽容的他变得强硬而刚愎说一不二……”
他迷茫的眼神慢慢汇聚起来似乎要从眼前人的目光里寻找认同:
“你们知道的你们见过的……”
“他与重臣们的御前会议越来越简短召见私人顾问却越来越频繁……”
“他开始疏远群臣无视谏议甚至包括他血脉相连的家人:收回王储的任职斥责统军的第二王子远贬自己的公爵兄弟……”
心神动摇的泰尔斯听得不禁蹙眉。
骑士的控诉和苦语仍在持续:
“他跟大封臣们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当众痛骂素来交好的北境公爵发令斥责心存不满的刀锋公爵……”
“他强势地颁发王令还召开高等贵族议会——重惩忠心的贵族抄查异议的臣子偏信蛊惑人心的奸佞和煽动国政的妄人……”
字字嘶声句句痛苦。
“他下令增税扩军借债清吏每一项命令都在挑战国境内每一位臣民的耐心无论是忠于他的还是不满他的……”
听着萨克埃尔的话语许多前王室卫队们的人眼中现出惆怅和缥缈。
“直到国境内民不聊生群情汹涌臣属离心叛乱四起——将他数十年来的‘常治’善名毁诸一旦。”
说到这里萨克埃尔抽动着双肩像一个满布恐惧的孩子一样颤声开口:
“那时我就知道了……”
“我们敬爱的艾迪陛下那个曾经的常治之王已经不再是我们的陛下了。”
周围的听众们表情不一或愤然或悲哀或犹豫或神伤但都默默不语仿佛后者的话戳到了他们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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