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92章 权力起自暴力(下),王国血脉,无主之剑,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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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爵话风一变阴森诡谲:“然而当帝国衰落的时刻到来举旗造反声势最烈最终将行省总督和荆棘公爵全家的头颅挂上旗杆覆灭帝国军团打碎帝国版图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荆棘之子们!”
在越发激荡的脑力回旋中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后仰着靠上墙壁:
“如果我没记错以四目头骨为徽记的法肯豪兹你们的族语是‘权力起自暴力’?”
他轻声道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权力起自暴力。
西荒公爵微微一滞。
他沉默了好半晌直到一缕寒风吹来。
“对。”
公爵幽幽地道他的眼里呈现出一股罕见的复杂:
“但外人们只知道这一句。”
“这最糟糕的一句。”
面容枯槁可怕望之不似人形的西里尔死死地盯着泰尔斯。
权力起自暴力最糟糕的一句。
“所以……”泰尔斯试探着问道。
但西里尔·法肯豪兹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寒声开口在深邃的语调里道出一串让泰尔斯不由得正襟危坐的话:
“权力主宰利益利益引发冲突冲突产生暴力暴力带来服从服从形成习惯习惯铸就秩序秩序则再度确认权力。”
泰尔斯愣住了。
很奇怪平素声音尖利难听嘶哑的法肯豪兹这次却的话却说得抑扬顿挫仿佛带着某种敬意:
“这才是‘权力起自暴力’的逻辑:一个完美得无从打破的回环。”
“至于外人津津乐道的权力和暴力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两块拼图。”
西里尔低下头眯起眼睛扶着拐杖的样子就像栖息在树木旁待机而动的秃鹫:
“但太多人喜欢简化、跳过中间的不少步骤认为给予利益就能赢得服从认为诉诸暴力即能带来权力——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尤其是那些想要为世界带来变化改变人们习以为常的一切的……改革家们。”
权力起自暴力。
只是……其中的两块拼图。
法肯豪兹的话让泰尔斯开始沉思。
西里尔再度寒哼一声:
“而你知道对于曾经的一批最想要、最急于、更是最自信、最擅长改变世界的伟大人物我们称呼他们什么吗?”
西里尔的下一个词吸引了泰尔斯的注意:
“法师。”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钟。
泰尔斯松开了手上的匕首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竭力掩盖住惊奇凝重地对上公爵那双同样如有负担的眼神:
“而你知道他们最终给世界带来了什么吗?”
西里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就这样在塔顶这个不祥的房间里默默地相对一侧眼神可怕一侧疑惑不已。
但泰尔斯很快甩掉了不合时宜的疑问。
“西里尔。”
“你不是来帮助你的封臣为他们站队发声的”泰尔斯很快回到当前的语境中来:
“但你更不是站在国王一边来向王国血脉投诚示好的。”
泰尔斯直直地道:
“对么。”
他用的是肯定句。
两人又沉默了好一阵。
终于法肯豪兹的脸上泛出笑意——不是之前那种习惯性的虚伪笑容而是一种狡黠的、带着几分轻巧的笑容。
虽然放在他的脸上颇有些惊悚。
“我说了别把我当成食古不化、顽固陈旧的老古董。”
公爵大人呼出一口气长气似乎要为这一段的谈话做个小结:
“法肯豪兹也并非是不识时务的守旧者如果浪潮如此大势如此那我绝不吝啬作出改变也无怨无悔接受命运。”
“我也相信无论秩序还是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
在泰尔斯仔细而认真的目光前西里尔眼神一动:
“但这种改变必须是一步接着一步一点接着一点一滴顺着一滴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而非像这样。”
西里尔举起拐杖指了指窗外。
“北方生变王子归国。”
公爵冷冷道:
“于是乎一方趁火打劫以王国继承人的安全性命威胁国王逼迫他交出西部前线的控制权。”
“另一方则干脆在虚与委蛇之后下黑手端掉西荒领主们的军队、补给、驻地狠狠敲打赶尽杀绝。”
泰尔斯听着这两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惊心动魄的话语缓缓色变。
“你没发现吗比起六年前逼宫、嫁祸、造势这样台面下的小动作无论是你父亲还是现在的诸侯们双方的动作都太剧烈了。”
“而讽刺的是他们难道还真以为通过这样所谓的胜利”此刻的法肯豪兹很严肃:
“就能抹掉对手的野心与敌意?”
西里尔果断地挥手颇有气势。
“不。”
这是泰尔斯少有的觉得对方身为公爵完全不输给北地一众豪迈壮阔的大公的时刻:
“他们只会把对方越逼越糟直到最终一步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泰尔斯抿起嘴唇思虑万千。
“可你不是西部诸侯之首不是领袖群伦节制封臣的荒墟领主西荒守护公爵吗?”
王子缓缓开口:
“当复兴宫与荒墟之间围绕着我和权力的博弈摆上棋盘难道你不该为之负责不能在其中有所建树吗?”
西里尔笑了。
“所以你还不是国王。”
公爵斜瞥着泰尔斯:
“你以为在每个历史的重要节点上主宰浪潮的都是某个人的意志吗?”
西里尔寒声道:
“要知道当你的封臣和麾下群情激愤众意昂然站在浪潮前的你除了随波逐流可没有太多选择。”
泰尔斯的眉头越皱越紧。
公爵阴恻恻地道:
“除非你想代替国王成为阻碍他们夺回希望的众矢之的——你不成为他们的领袖就成为他们的敌人第一个在内外的两面夹击中倒下。”
泰尔斯沉默了很久。
所以西里尔的话就意味着……
少年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国是会议那场决定他是私生子还是正统王子的投票。
在当时西里尔投了“是”但他名义上的封臣十三望族中的两家却投了“否”。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把越想越糟的思绪拉回现在:
“这么糟糕?”
西里尔也沉默了一阵。
“当你成为国王你会比我更明白这些。”
“别忘了我说的话人们永远会对统治者作出在他预料之外、让你措手不及的回应——很不巧西荒的一众领主们也在描述的范畴之内。”
法肯豪兹扭过头淡淡地瞥视他:
“当然对你的父亲而言我和你我们也在描述的范畴之内。”
听着对方别有所指的话泰尔斯没有答话。
公爵回过头重新看向灰蒙蒙的窗外天空:
“拉拢平民对抗贵族不择手段收束权力的做法必有后果——平民不是任你摆布的棋子贵族也不是可供牺牲的对象。”
他的声音带着漫漫寒意如同秋风萧瑟:
“封疆领主们阻挡大势无异自寻死路可复兴宫也不一定能收获想要的结果而双方的急功近利则更是此中大忌。”
泰尔斯攥紧了拳头。
西里尔望着西荒的天空似有迷惘轻声感慨:
“一百多年前贤君的棋盘落子无声温和平稳。”
“可时至今日你父亲与他们对弈的棋盘……”
西荒公爵停顿了几秒。
“不这不会以太好的结局告终——血色之年不会是绝响。”
他眼眸里的迷茫散去重新回到现实变得犀利而警觉:
“除非陛下能把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全部屠杀殆尽从根本上抹去一切不谐之音——我不知道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当星辰王国能做到魔能枪人手一把传讯瞬发即至而御座之上的统治者只需要轻轻点头就能轻易毁天灭地的时候他有可能会成功吧。”
又一阵寒风袭进塔楼带起呼呼风声。
但两人都恍若未觉。
这一次泰尔斯沉默了很久。
很久。
“不。”
半晌泰尔斯才操着干哑的嗓子黯淡地开口:
“相信我哪怕真有那一天……”
“他也不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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