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03章 分裂的西荒,王国血脉,无主之剑,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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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六年前您在埃克斯特所做的那样?”
泰尔斯一顿。
他发现跟老乌鸦不设前提、循循善诱的鼓励问句比起来基尔伯特的设问更加明确、有意指向清晰。
“是的就像埃克斯特。”
王子皱眉点头:
“除非我们非逼着他们站在一起捐弃前嫌共同抗……抗璨星。”
泰尔斯使劲咽下了末尾那句吐槽式的“多亏某个耍双头枪的帅气小白脸”。
基尔伯特一边点头一边笑了起来。
“请勿误解我公爵大人事实上我很赞赏您的想法。”
“但是殿下采取何种策略我想这取决于我们面对怎样的对手。”
泰尔斯又发现跟普提莱那充满讽刺嘲弄与个人恶趣味的反问比起来基尔伯特更喜欢直接的叙述。
“埃克斯特它是星辰立国数百年以来的第一大敌国境千里易守难攻民风彪悍凶性未驯加之兵强马壮雄主辈出是我们哪怕在极盛期也未必有把握压倒的、宿命般的强悍天敌。”
外交大臣像是感慨着什么稍停了几秒后这才幽幽道:
“于我们而言一个分裂的埃克斯特自然要比统一的巨龙国度更加符合星辰的利益。”
下一秒基尔伯特的眼神变了。
“但是西荒?”
“这里是星辰的领土其领主是陛下的封臣他们仅仅是棋盘一角对我们而言尽在掌握势在必得。”
基尔伯特的目光锐利起来:
“在此情况下这棋盘一角的混乱和分裂对我们真的有利吗?”
泰尔斯蹙眉疑惑:
“怎么说?”
基尔伯特笑着清了清嗓子先是望向远处的灯火这才娓娓道来。
“两千多年前鼎盛时的远古帝国横跨大陆下辖双领、五区、一十九行省。”
到了这一刻泰尔斯才从他的语气里发掘了几丝老乌鸦和普提莱讲故事的影子。
“但在这二十六处已知之地里最让凯旋之都和天马御座头疼的不是强大的北地不是古老的沙文不是险峻的荒山不是复杂的绿心不是难驯的基瑟里和狂野的聂达甚至不是音讯难通的焰海与鞭长莫及的远东……”
基尔伯特话音一转:
“反而是帝国西南偏乡僻壤微不足道的荆棘地。”
荆棘地。
泰尔斯回想起身在北地时所学的世界地理幸好关于荆棘地北地人倒是没什么好隐晦的。
凭着回忆王子试探着反问道:
“因为他们保守排外从不服膺外来者甚至是帝国的统治?”
“我在北地人的书上读到过荆棘地的千年谚语:‘荆棘之子皆为反抗而生’。”
基尔伯特点点头眼里有种“北地人终于肯读书了”的欣慰感:
“是的殿下是的但不止如此:荆棘之子们非但不服膺外来者的统治更不服膺他们自己人的统治。”
泰尔斯露出疑惑的眼神。
基尔伯特露出笑容:
“早在帝国崛起之前小小的荆棘一地就以分裂混乱著称:军阀蜂起多方林立寡头四出动乱频繁就连内部的宗教信仰也难以统一遑论找出服众的领导者。”
“而这给当时的帝国带来麻烦:轻而易举的征服之后他们之后的统治反倒如入泥沼寸步难行。”
“若要拉拢怀柔则整个行省上下找不到一个能够服众、可堪倚靠的代理人;若要威慑震撼每打掉一个领头的乱民头子却总有他的反对者或支持者在数年后钻出来再乱荆棘。”
基尔伯特轻哼一声字句间带着淡淡的不屑:
“荆棘地的这一特点绵延千年直到帝国不再遗留至今。”
“哪怕终结之战后的今天荆棘旧地上无论是艾伦比亚王国或是塔伦迪共治地也从未消停:前者的王室如走马看花一季一换后者的内斗似家常便饭定期定时。”
泰尔斯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
“你是说西荒之于我们就像荆棘地之于帝国?”
“难以维持稳定的统治?”
基尔伯特停了几秒似乎在寻找什么适当的用辞。
“不全然是但是……”
基尔伯特严肃地望向泰尔斯:
“告诉我殿下若您是您的父亲面对西荒这三家看似政见不合、各有主意立场来回、敌友难辨的传世权贵你该奖励谁打击谁拉拢谁对谁下手对谁支持对谁放任自流?”
这个问题让泰尔斯愣了一下。
“就我看到的……”
他回顾着这几天的见闻小心地回答道:
“奖励克洛玛因为他们明辨是非够识时务?”
基尔伯特没有说话而是期待地看着他。
于是泰尔斯试探着继续道:
“打击博兹多夫因为他们嚣张对抗态度鲜明?”
“拉拢法肯豪兹因为他们久不表态也许正待价而沽?”
基尔伯特眼前一亮。
“很好因为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听见这古怪的语气泰尔斯一皱眉头:
“但是?”
基尔伯特果不其然地露出笑容接续泰尔斯的话:
“但是。”
“在血色之年刚过威廉姆斯尚未封爵的数年里大到征兵、改税、并地小到奖惩、册封、任命无论何种国策要在西荒推展何种法律要在西荒施行……”
基尔伯特目光变得锋利起来一如他的语气:
“当复兴宫师出有名、按部就班比如施行《定时征召法案》与荒漠战争的紧急附案像克洛玛这样的保守派却往往拖泥带水、阳奉阴违;”
“当陛下怀柔以对、扶植拉拢比如暂缓《边郡开拓免税令》作为妥协和示好像博兹多夫这样的顽固者就跳出来得寸进尺、顽抗到底;”
“当永星城决意出手、雷霆一击比如惩戒违反《中央税法令》的贵族不受欢迎的法肯豪兹又突然出现插科打诨装傻充愣甚至把西荒的浑水搅散到全国让我们的计划无疾而终。”
什么?
听着这些具体的事务泰尔斯只觉得一阵头大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这是……
另一个角度的西荒?
“其他的中小贵族则纷纷站队鲜有例外。”
基尔伯特的话带着几丝愤恨:
“不不止数年也不止一两代而是过去数十上百年星辰每有王命将出大政将行西荒的每一个反对者总能找到他们想要的归属:无论是出了名态度强硬的黑狮抑或是表面顺服的单翼乌鸦还是事不关己却老辣精明的四目头骨。”
泰尔斯越听越是心惊。
“无论我们怎么做互不咬弦的三方总会有一方能甩出意想不到的王牌把游戏的规则玩得出神入化应对自如或闪躲腾挪或耍赖拖延或当头一棒把我们的计划反制得措手不及、事倍功半。”
基尔伯特的话里带着深深的忌惮:
“他们看似彼此不合分裂西荒却每每能在面对复兴宫的国王手令时化整为零在最小的阵线上互相掩护用不同方向的合力构筑起最恰当的阻碍巧妙瓦解我们志在西荒、志在整个王国的努力。”
主厅里的灯火依旧几位王室卫队尽忠职守地前来换班但都识趣地拉开很远的距离避免打扰基尔伯特和新任星湖公爵的谈话。
泰尔斯花了好久才消化掉基尔伯特告诉他的信息。
但是……
“基尔伯特你是说……”
泰尔斯难以置信地扭过头:
“西荒的三大家族他们展现给我们看的西荒三足分立的态势是串通好的?”
“是故意的?”
泰尔斯想起法肯豪兹的恐怖笑颜想起德勒的推心置腹想起博兹多夫的咄咄逼人。
从权力起自暴力到宝剑警示者从恩赐镇的历史到关于科恩的笑话再到那面星光熠熠的九芒星旗帜……
那个瞬间就好像……
好像有人打破了一面镜子似的。
留给泰尔斯的只有一地映衬出无数面容却无法拼接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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