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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墨予丰眉一挑,有些不信:“你知道他们藏匿之处?”
白心染撇嘴:“别这么不相信人好不?虽说我没去现场看过,可是我能脑补啊。”
偃墨予没听懂她所谓的‘脑补’是什么意思,但见血影还在场,他也不好追问下去,毕竟她的‘背景’可不是随便能给人知道的。
抿了抿薄唇,他继续挑眉:“说来为夫听听,他们会在哪?”
白心染手指朝下指了指:“下面啊!这京城整个上面都找遍了,那就找下面啊,不是说‘挖地三尺’吗?挖挖下面或许就有了呢。”
说完,她朝偃墨予眨了眨眼。
男人微微一怔,渐渐的眯上眼,突然,他嘴角一扬,露出一抹似是得意的笑容。
的确,他们忽略了,还有下面没找!
“血影,你和殷杜带人火速前去,将那空巷包围,本王要掘地三尺!”眯着眼,偃墨予头也没回的沉声下令。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躲到何时?看他们究竟想做何事?
“是。”血影领命离开了房间。
白心染仰头看着他,有些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墨予,若是发现了他们的下落将他们找到了,你会如何做?会不会——”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幽深莫测。
“我就想知道他们避而不露面,到底想做何?若是他们安分,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就如同这一年般当他们已经过世了。若是他们心存不善……”那也休怪他无情了!
以前他还没有多少危机感可言,可以容忍他们胡闹。可现在不同,他有妻子有孩子,容不得他大意,更忍不了妻儿受到半分危险。
白心染点了点头:“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若是他们安守本分,我也不会去干涉他们如今的生活,大家相安无事就是。我怕的就是他们如此神出鬼没,会没什么好事。”
沉凝了片刻,偃墨予弯腰将她鞋子脱了,将她抱起来放床里躺好:“此事为夫知道该如何做,你且安生养身子才是。你若再不安分,还想着到处跑,下一次就不是挨打这般简单了!”
他带着责备和威胁的话让白心染没好气的扔了个白眼球给他:“怎么,你打了人还不够,还想吃人不成?”
谁知偃墨予眸底突然溢出一丝笑意,嘴角若隐若现的扬着一抹邪魅:“为夫会不会吃人,到时你就知道了。你最好给为夫老实点,这一个月再敢擅自离开房门,我就拿绳子将你绑了。”
“……?!”好吧,她认输成不?
丫的,不就是威胁人嘛,用得着如此血腥暴力?
她又没那种变态的嗜好,还绳子呢……
快天亮的时候,殷杜和血影双双回来。
偃墨予刚醒,白心染一听到声音,也随即就清醒过来,遮好床幔,她让偃墨予将两人唤进来。
“爷,不出王妃所料,那十余间宅院中有三间宅院都挖有密室。只不过我们去晚了一步,里面家什什么的都还在,惟独不见人的踪影。”殷杜拱手严肃的回禀道。
“没人?”白心染本想在床里听消息的,结果听到这个消息,她诧异的从床幔里露出自己的脑袋,皱眉朝殷杜看了过去。
殷杜没有抬头,如实回道:“是的,王妃,我们的人进去搜过,都不见人影。但能肯定,密室里有人居住过。”顿了顿,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花哨的东西,递给血影,示意血影呈过去,“爷,王妃,属下在搜查时偶然间发现这只婴孩才有的小鞋。”
偃墨予坐在床边,一直都没说话,薄唇抿得紧紧的,看着血影双手呈上的东西,他伸出手将其接过,半眯着眸子细细的打量。不错,的确是只婴孩才穿的鞋子,貌似还是女婴所用。
尽管做工比不上自家三宝丫头所穿的,但式样却是女婴才有的。这些天他每日与家里那仨兄妹相处在一起,多少也了解一些。
白心染一双眼也紧紧的盯着那只小绣花鞋。如果真的是白心碧他们,那这只婴儿的绣花鞋也能解释得清楚,毕竟白心碧‘死’的时候可是有孩子的。且看这鞋子的大小,也就一两个月的孩子能穿,孩子的出生时间也能够吻合。
“墨予,想必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追查他们了。”她盯着鞋子,说出心中的猜测。
偃墨予眯着眼点了点头,眸光沉沉。视线从手中小小的绣花鞋上移开,他看向殷杜和血影:“想必他们对我们也颇为了解,我们再追查下去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不敢再现身,你们吩咐下去,暂且放弃搜查,多加派人手暗中护好承王府,不可大意疏忽。”
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所以那些人在被怀疑了之后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迁走。如今,那几人在暗,一切行踪和目的都让人摸不透,实在是不能再轻易行动。否则只会将自己暴露得更多。
既如此,那不如静观其变。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是豺狼总会出来觅食,他就不信他们能躲一辈子。除非他们一辈子息影无踪真正想过安生日子……
“是!”血影和殷杜齐声应道。
一切归于了平静,可平静似乎又透露着许多不平静之处,但好在京城繁华依旧,各处生机盎然,一切都趋向于太平。
转眼间,承王府的三宝已经足月了。
三兄妹比之刚出世的那会儿,有着很明显的变化。在细心呵护喂养下,三兄妹身子长得圆圆实实,且褪去了胎气,一个个长的水水嫩嫩、白白净净,但凡见过这三兄妹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特别是三宝丫头,出世的时候明显个小瘦弱,可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长得最好的一个。不仅变得白白嫩嫩,就连身形都明显长圆了不少,整个长得越发精致可爱起来。不过那性子嘛,似乎就不咋的,依旧如出生那般,动不动就张着无牙的小嘴干嚎。
反正只要她一带头,其他两位兄长绝对会紧跟着附和。所以在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多花一些心思去照顾这最小的丫头。
柳雪岚早半个月前就出了月子,被关了一个月,在孩子办完满月宴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赶到了承王府,每一次来都抱着那三兄妹亲个不停,那样子,比亲妈还招孩子喜欢。
对此,白心染无比的鄙视:“你丫的,家里不是有一个嘛,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也不怕你家小衡以后长大了说你不是亲娘?”
柳雪岚这个亲一口,那个啃一口,连头没舍不得抬一下:“不是我跟我家小衡不亲近,而是我亲近的有些少罢了。你又不知道姓夏的臭脾气,我多看儿子两眼,他就在那摆个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是被捡回来的呢。”
白心染忍不住笑:“那是说明你家奉德王在乎你,不想你被其他男人占便宜去。”
柳雪岚这才抬头,扁了扁嘴:“什么在乎,压根就是他犯神经。那是他亲生子,又不是外人,用得着如此不待见吗?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非要我帮他生下儿子,结果现在儿子生了,可是他却对儿子不冷不热,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想起来也真够气人的,你说我当初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喜欢上了他?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后悔。那死男人,除了长的稍微好看点,其他没一处是优点。霸道、狂傲,还死要面子。”
看着她像机关枪一样的喷话,白心染笑得险些抽筋。
柳雪岚似乎也不在乎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话,继续扁嘴说话:“你就笑吧,看你得瑟的劲,笑死你得了!说真的,我长这么大最羡慕的就是你了。承王人里里外外一身都是优点,对你又好,如今你给他生了这么几个宝贝疙瘩,他啊怕是更加把你当心头肉疼着。哪像姓夏的,一天到晚的就对我摆脸色。偶尔说句和颜悦色的话都是些不要脸的。你说都是女人,为何差别就如此大呢?”
“……”白心染嘴角抽搐着。这女人不会坐月子的时候闷坏了吧?这才一出来就整个话唠婆似地。收敛了几分笑意,她没好气的朝柳雪岚瞪过去,“你啊,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家奉德王脾气是不咋的,可对你也是好到没话说,放眼这整个京城,有几个女人不羡慕你的?他对你霸道,那是因为太在乎你。这点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柳雪岚再次扁嘴。“我自豪个屁。他整日里都想着把我给关起来,简直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我可是真的快受不了了。”
尽管她满嘴都是怨言,可白心染还是看得出来,她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抹幸福和满足。
彼此都是女人,她能感觉的到柳雪岚是幸福的。
只不过因为性格使然,那两人就跟冤家一样,所以才总是会彼此闹腾。
自从柳雪岚出了月子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似这般往承王府里跑。
夏礼珣也没时间整日把她盯着,更何况,那些派去盯她的人压根就管不到她,甚至有时候他们的王妃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反正人就这么从眼皮下消失不见了。然后就会去通知自家王爷,然后就由王爷亲自去承王府捉人。
柳雪岚身体恢复得比较好,除了那娃气的小脸稍微圆润了一些外,其余的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许是被关期间被养得太好了,所以非但没半点虚弱之感,反而脸上水色迷人,红灿耀眼。
倒是白心染变化最多。肚子上的赘肉渐渐的消下去了,可是身体其他地方的肉却没怎么消减。以前麻杆似的身子如今从头到脚都长肉了。
她总觉得自己身材变了形,变臃肿了,毕竟摸惯了瘦巴巴的自己,一下摸到这里是肉那里是肉的,怎么都都有些不习惯。
可是在别人眼中,如今的她才算是正常的体型。以前像竹竿似的那真的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哪像现在胸是胸、臀是臀,整个身段玲珑有型、凹凸有致,一投足一抬手都是女人才有的风情。感觉变化最大的还是那张脸了,以前瘦巴巴的,下巴尖尖的,不像现在,圆润水润,白里透红充满了光泽,别人脸上肉长多了都感觉是横肉是多余的,可偏生她脸上长肉以后却是专门给她增添美态的。红唇润泽饱满,鼻翼小巧而坚挺,脸型优美而生动,就连眸子似乎都变得潋滟动人了,浑身上下就仿若经过了一场脱变似地,越发光彩照人。
别人生了孩子就一副病怏怏的状态,偏偏她一胎生三个不说,生完孩子还越来越美艳动人,无形之中,也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的羡慕和嫉妒。
当然了,对于如今的自己,白心染也知道变了很多,光是低头扫一眼自己胸前,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变化,至于其他的,其实她也没怎么放在眼中。对于别人的艳羡,她更是没怎么去注意。只要身子没毛病,胖点瘦点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今日是他们家仨宝的满月宴。从昨晚开始,承王府的下人就在做各种准备了。
尽管满月了,可偃墨予还是没同意她出去应酬宾客,正好柳雪岚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偃墨予索性让这几个女人都待在房里,而他则是带着自家仨宝出去与宾客见面,算是让仨宝去开开眼界。
女人多了在一起能做什么?除了聊天八卦外,对柳雪岚来说,还有麻将可打。几乎是偃墨予带着奶娘和孩子前脚一走,她就吆喝着血影把‘战台摆上’。
“来来来,今日咱高兴,把赌注押大点,谁输了都不许翻脸,也不须中途离开。”待血影将麻将桌摆放好,柳雪岚率先霸占了一方自认为风水最好的位子。
听到她那话,血影没说什么,只是额头上隐隐的掉着黑线。
而白心染则是很鄙视她。也不知道谁输了翻脸来着?她还好意思说!
挑眉,她好整以暇的看着柳雪岚:“雪岚,你今日银子带足了吗?”
柳雪岚不服气的拍了拍胸口:“怎么没带足,我今日可是带了好几千两银票在身上的。”
闻言,白心染感兴趣的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银票?奉德王给的?他舍得给你这么多银子?”
按照惯例,那厮想让柳雪岚戒赌,几乎都不把库房交给柳雪岚打理,且还扣着她的银子不让她乱花。当然,不是说奉德王抠门小气,而是他觉得银子在谁身上都比在柳雪岚身上要安全得多。所以就故意压着柳雪岚的银子,至于其他方面,那厮对柳雪岚可是大方得让人咋舌的。光看柳雪岚一身行头就知道了。头上的金钗,服饰上的珠宝,就连鞋子都是用金线挑边的。
真正的一身珠光宝气。
说实话,就算是皇后,也怕是没法相比较的。在柳雪岚身上,白心染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荣华富贵,那是一点都不参假的。身上的行头随便一点都够别人一家吃几年的了。怪只怪柳雪岚压根就不识货,或者说她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中。以至于明明高调得让人想狠狠揍她一顿,偏偏她自己还觉得自己特穷酸。
也不知道奉德王那厮在听到自己女人说自己小气的时候,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提起银子的来源,柳雪岚突然笑得有些得瑟,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很神秘的告诉俩人:“这些银票可不是他给的,而是我跟账房借的。”
噗!
白心染险些喷她一脸口水。
外面热闹非凡,宾客满堂,皆是为了承王家的三胞胎而来。但在某一间房内,三名女人却玩的不亦说乎,险些姓什么都忘了。就连宫中送来圣旨白心染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出去接旨,还是殷杜将圣旨拿回房给她看的。
这一道圣旨是为自家三个宝贝赐名而来。白心染让柳雪岚和血影暂时休战,自己则是认认真真看看起了圣旨。
果然,圣旨不仅给她家三个宝贝赐了名字,而且还赐了封号。
大宝,赐名夏之晨,封号蜀和王。
二宝,赐名偃初熙,承继承王之位。
三宝,赐名夏之漓,封号永安郡主。
看第一遍,白心染只顾着看自家仨宝的名字,发现还算勉强过关后,看第二遍,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再看了一遍,直到看了第三遍以后,她才嘴角抽搐,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这皇上是不是故意的啊?
明明说好是过继大宝,怎么变成了二宝了?
“殷杜,王爷对圣旨有说什么吗?”抬起头,白心染问道。
殷杜摇头:“王妃,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属下将圣旨送进来给您。”
白心染点了点头。看来墨予已经默认了皇上的做法。特么,皇上还真是不厚道,居然在背地里乱动手脚。
……
主院的东面,是承王家仨宝和奶娘所住的地方。隔着白心染他们的房间,也只有一个长廊的距离。
刚出生的孩子本来就嗜睡,三个小家伙被带出去在宾客们面前走了一圈之后,就齐齐的在各自的奶娘怀中睡睡了。不得已,三名奶娘只能抱着孩子回房。
将三名金贵的小主子放床上后,三名奶娘中有一名负责看守,其余两名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负责看守孩子睡觉的奶娘也没多想,起身过去开门,只是刚打开房门,突然一阵黑色的烟雾扑面而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就闭上眼昏倒在了地上。
门外,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蒙着面纱快速的将奶娘的身体搬进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随即他奔至三张并列的小床边,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眸露出一抹似得意似阴冷的光泽,快速的扫过一眼小床上的三团襁褓,他随手抱起最近的一团,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奔向了房门外——
而在前厅,偃墨予正同几名官品颇高的大臣叙着话。聊得正兴,只见殷杜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突然单膝跪在地上说道:“爷,不好了,大公子不见了!”
“什么?!”偃墨予猛的从座椅上起身,紧敛的黑眸顿时就布上了一层骇人的戾色。
“爷,刚刚奶娘们抱两位小王爷和小郡主回房睡觉,可是值守的奶娘被人用迷药迷晕,而大公子蜀和王却不见了。”殷杜痛声说道,一脸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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