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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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秦笑愚已经知道老吴住在新华南路的一家小旅社，但他并没有找上门去，他可不想让老吴知道自己的人已经摸到了他的老窝。

他把车停在距离新华南路那家小旅社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老吴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刚刚睡醒，猜想他昨天晚上可能睡得很晚，像他这种身份的人都喜欢晚上活动，白天睡觉。

不一会儿，秦笑愚就看见老吴出现在巷子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老吴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便装，脚上的皮鞋灰蒙蒙的，也许在一般人的眼里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不会有人去特别注意他。

但是，秦笑愚不仅能够在人群里一眼认出他，而且并不是凭着相貌，而是凭着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感觉。

那种冷漠、从容、机警、沧桑的、甚至脸上那点淡淡的忧伤都让他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只是没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很难注意到这特特质。

“找我什么事啊？”老吴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座，盯着秦笑愚问道。

“你来的挺快，难道就住在附近？”秦笑愚故意试探道。

“正好路过这里……这么着急见我，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吧？”老吴含糊其辞地说道。

秦笑愚递给老吴一支烟，说道：“我正好想问问这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老吴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凑着窗户仔细看看香烟的牌子，说道：“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已经办妥了，随时可以走……”

秦笑愚对老吴的回答很满意，转过来，把脑袋凑到后面低声道：“其实，我也已经开始替你工作了……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暗杀首长的案子已经有线索了，所以，我才会急着来见你……”

老吴尽管见多识广、处事不惊，可听完秦笑愚的话，还是睁大了眼睛，似有点不信地问道：“有线索了？什么线索？”

秦笑愚有点后怕地说道：“昨天晚上半夜有人闯进了祁红的家，要不是碰巧我睡在那里可就出大事了……

那个人朝着我开了两枪之后跑掉了，手枪上面带着消声器，外面有人开车接应，用钥匙开的房门，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偷……我已经搞清楚了，钥匙是从家里保姆那里得到的，基本上锁定嫌疑人就是她的男朋友……”

老吴一听，马上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祁红呢？她没事吧？”

秦笑愚见老吴首先关心的是祁红，再一次确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心里面竟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说道：“那人根本没有来得及进入祁红的卧室……”

老吴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你的办事效率还挺高……你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没有人敢随随便便闯入省委一把手的家。

很显然，这个人和统一大厦的案子有联系，从案子的性质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保姆的男朋友是什么身份？”

秦笑愚说道：“临海市西河坝派出所的一名联防队员……凑巧的是，那个派出所一个名叫王建林的警察正是保姆的表舅，正是他给自己的表外甥女介绍了这个男朋友……

要搞清楚这个人的背景并不难，可就是担心让他们察觉我们的调查……并且，我相信，昨天晚上暴露行踪之后，那个男朋友说不定已经失踪了，我现在怀疑那个王建林说不定也脱不了干系。”

老吴缓缓摇摇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甚至认为那个人潜入祁红家里的人并不一定是行凶，而是想警告她一下……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他们想杀了祁红制造更大混乱的可能性，不过，我猜他们不一定会销声匿迹，因为他们吃定祁红不会报警，否则，一个省委一把手连自家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秦笑愚问道。

老吴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会找个借口让我们在临海市办事处的人监控这两个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抓他们，不过，我不会让办事处的人直接参与任何行动，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位？”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三四天吧。”

老吴不满地说道：“三四天？他们都在忙什么？也许马上就会有事做。”

秦笑愚摊开手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再说，我们的手续还没有办呢……昨天晚上太危险了，我不能再当别人的靶子了，我需要一支枪……”

老吴说道：“一支枪你也问我要？难道你自己还搞不到？”

秦笑愚执着道：“那不一样，你给的枪将来能证明从里面射出的每一颗子弹的合法性，别忘了，我这可是在为你做事情。”

老吴没有再坚持，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了王建林和潘风两个人的身份，然后说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去临海县，本来一大早就要走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耽搁了……”秦笑愚说道。

老吴把小本子往口袋一揣，说道：“你去临海县可以坐班车，这辆车借我用一下……我现在不方便调用办事处的车……”

秦笑愚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自己眼中的特工人员口袋里总是装着一卷一卷的纸币，走到哪里都随时有人提供车辆，就算没人提供，大街上就可以随便偷一辆，真不清楚这个老吴是怎么搞的，就是非洲国家的安全部官员也不会这么寒酸吧。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算了……昨天祁红说了，让我赞助你一下，这辆车不用你写收条，算白送……”

老吴咧嘴一笑，说道：“你少装大方，我可不会卖你的人情，我只当先接管了一小部分国有资产，将来会给你记在账上的……”

秦笑愚从车上下来，瞪着老吴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那天自己说的话……”

秦笑愚还没有把话说完，老吴已经发动了汽车，摇下车窗玻璃，把一个信封扔给他，说道：“这是送你两个女人出国的护照和机票，里面有账单，费用自理，里面还有北京方面的联络人，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说完，一脚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秦笑愚拿到了吴媛媛和徐萍的护照签证，心里面算是踏实了一点，看着那本徐萍的护照，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想到人在看守所里，这边凭着一张照片就能办出护照，他真有点怀疑会不会是老吴自己做的假护照。

看来，只要手中有权力，这世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也许祁红说的对，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老吴套套近乎，将来万一走投无路的时候，多这么一个朋友显然就多了一条路，只是目前还摸不清他的底细，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有什么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