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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英武咯噔咯噔在雪地里跑,没过片刻,便从小屋里抱了一坛酒出来。他还拿了三个碗,看来,是想与临晚镜还有齐壮一起喝上几杯了。
“镜镜,还真被你给说中了。这小木屋里,别的没有,酒却可以管够。这酒也不知道香不香。”萧英武一边朝临晚镜走来,一边扯开酒坛的盖子。
他埋头嗅了嗅,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来来来,咱们今晚可是有口福了,在边关带了这么久,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酒了。酒的甘醇里夹杂着一股子梨花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光闻着都觉得神清气爽。”
“梨花白。”临晚镜看向他怀里的,笑容恬淡而悠远。她记得,她对阿醒说过,自己喜欢喝梨花白。那夜,在揽月楼,他们喝的也是梨花白。
“什么?”鹦鹉少爷一愣,没听清临晚镜说了什么。
“这酒,名叫梨花白。”说着,临晚镜从鹦鹉少爷怀中抢过酒坛,抱在自己怀里。
“梨花白?小爷怎么没听说过?”一坛酒而已,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听起来还会带劲儿吗?
“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齐壮凑近临晚镜手中的酒坛,嗅了嗅。还挺香!
“哈哈,既然有酒,来来来,咱们满上。”鹦鹉少爷赶紧把三个碗拿出来,让临晚镜给他倒酒。虽然不知道这个酒到底好不好喝,可到底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喝点酒暖暖身子也行啊。
“要喝你们去小木屋里喝。”临晚镜掂了掂怀里的酒坛,笑得清雅从容,“这一坛,是我的。”
“咳,镜镜,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我们一起喝吗?你一个人哪里喝得了一坛?”哦,进去抱酒的是他,结果拿出来喝的时候却没有他的份儿?
鹦鹉少爷不干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你们先进去,我在这里陪陪阿醒。一坛酒,是我欠他的。”他为自己酿了那么多酒,却唯独在山中留下了这么多坛梨花白,是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了她的一句喜欢?
“这——”鹦鹉少爷不太情愿,最后还是被齐小受硬拉着走了。碗留下一个给她,他们就真的听话地做到了不打扰。
临晚镜一手拿碗,一手抱着酒坛子。
“阿醒,今天,我来兑现承诺了。”说着,倒了一碗酒,举在坟前,“这一碗,我敬你,敬你不畏生死,骁勇善战。”
说着,她那碗酒倒在坟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这一碗,我敬你,敬你守护夙郁,身葬迎风关。”
“这一碗,我敬你,敬你初相逢时的善心。”
“这一碗,我敬你,敬你为我费尽心思求而不得的爱恋。”
“这一碗,我敬你,愿你从此长眠不复醒,山山水水皆看尽。”
“……”
临晚镜不知道喝了多少碗酒,从最开始站着,到后来跪在坟头,再到后来,她喝得醉醺醺的,抱着墓碑,一个劲儿地念叨。
“阿醒,我来了,可你怎么不见了?说好的一起在迎风关看雪呢?怎么我们如今却一个在外头,一个在里头?坟里有什么好?冰天雪地的,你怎么睡得着?不如,你现在就起来吧?起来跟我回家?”
“阿醒,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你怎么忍心丢下你的父母,一个人走?将军为你一夜白头,夫人为你卧病不起,你就那么狠心吗?”
“是谁杀的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应满径对吧?这个男人,我必定用他的鲜血来祭奠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临晚镜没有哭,她在曾经被父母抛弃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没有哭,在试毒的时候尝尽锥心之痛的时候没有哭,在一夜之间穿越异世的时候也没有哭,现在又怎么会哭呢?
是的,她没有哭,只是有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只是脸上的泪痕始终不曾风干。
这一夜,天上,明月皎洁,坟头,歌声吟唱。
是谁,抱起了浑身冻僵的女子,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了她?
是谁,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烘干湿掉的衣袍?
是谁,在梦里对她笑?
是谁,在她耳边呢喃?
迎风关的夜晚,是皎洁明月下的大雪纷飞。静悄悄的,过得很快。山上的小木屋里,升起一个柴火堆,火光与屋外的洁白交相辉映。小木屋的温暖,和木屋外山头的寒冷,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临晚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外面的白光透过小木屋的窗户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不过,就她皱眉的一瞬间,眼前多了一只手,替她遮住了一片光亮。
眼前投下的一片阴影让临晚镜微微一怔,揉了揉眼,挪动了一下身子,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唔,阿景。”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像有火在烧一般,很不舒服。
“醒了?”
“嗯。”临晚镜撑起身子,只觉得自己全身跟散架了似的疼痛。若非这个小屋的环境实在不适合酒后乱性,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夙郁流景把持不住——
“不舒服?”见临晚镜精致的眉眼几乎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夙郁流景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头疼。”宿醉的后遗症,她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好在,她没有说浑身都疼。不然还真够让人浮想联翩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几乎让她有种要揍人的冲动。
她的话音刚落,景王便用手给她揉起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按住两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按。他不说话,临晚镜索性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尽管外面天寒地冻,可小木屋里,这一对小夫妻的相处还是可以暖得死人。
过了许久,临晚镜都要强迫自己睡着了,可景王还是一句话也没有。给她揉太阳穴就只是揉。虽然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却也能够想象得到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毕竟,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守在别的男人的坟头喝得酩汀大醉。
虽然,景王不至于打她,但是吵吵架,或者冷战冷战什么的,还是很有可能的。比如,像他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不就是在和自己怄气吗?
“咳,阿景。”内心挣扎了很久,临晚镜还是决定先认错,她扒拉下他的手,扭过身子,看着夙郁流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景王低下头,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温柔之色。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生气。
只是,他越温柔,她反而越不安。某女心里犯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了亏心事,所以抬不起头来咩?
某女抬起头来,眸子里闪过一抹讶异:“你难道不生气?”
这可不符合阿景的性格!
“你希望我生气?”夙郁流景挑了挑眉,反问。
这一问,倒是把临晚镜给搞糊涂了。她希望他生气吗?肯定是不希望的呀。谁没事儿会希望自家夫君生自己的气?可是,她为了别的男人跑来迎风关,又在纪醒空的坟头吹了一夜的风,他没有理由不吃醋啊。除非,他根本不在意她了。当然,后面的那句话,她也不可能赞同的。如果说阿景不在乎她,也不可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可是,不生气,怎么也说不过去吖。
“倒不是希望你生气。我只是觉得,你那么霸道,看到我为了别的男人伤心,肯定会不高兴的嘛。”咳,这措辞没问题吧?她生怕这真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夙郁流景今天的表现,还真让她有些摸不到底儿。
“知道本王霸道,你还敢一个人跑来他坟前哭,就不怕被这雪地里的野狼叼走了?”
“我怕什么?动物比人可好对付多了。”临晚镜撇撇嘴,若是说狼什么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一只两只,在她手上就是送菜。当然,狼是群居动物,说不定一出来就是一大群。她若是一个人对付起来,是有些困难。不过,这是在没有轻功的前提醒下,现在是在异世,她会轻功。
“那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没想到过我会生气?”
“想到了啊。”临晚镜点点头,可语气依旧坚定,“可是,就算你不同意,这件事我也会做。来迎风关看雪,是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就答应了他的事情,我说到做到,不会对他食言。”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没确定关系之前就已经和纪醒空有了约定,他该说那小子真幸运呢?还是,应该说命运弄人呢?幸好,不是谁先遇上就成全了谁。他出现得比纪醒空晚,却得到了她的心。
“什么关系?我和他是正经的朋友关系啊。”还能有什么关系?虽然纪家少年对她一见钟情,可她却只对纪家少年停留在欣赏阶段哦,不越雷池一步,是她的原则。
“那我们呢?”
“我们?”临晚镜朝夙郁流景勾了勾手指,让他的耳朵凑到自己唇边,呼出的湿热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故意拖长了声音,“我们啊,是不正经的男女关系!”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可没合法之前,不就是不正经的男女关系咩?
“不正经的男女关系?”夙郁流景重复着她的话,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这一句话很是满意。
“对!”临晚镜好不害臊地点头。
“所以,本王为什么要吃他的醋?光凭这一点,不都甩他几条街了?”后半句话,他还是听自家王妃讲过几次,学到的。这就叫典型的学以致用。
“对对对,就是甩他好几条街,所以,你不要把他当一回事。”临晚镜也是个会顺着杆子往下爬的人。她不会因为纪醒空的事情多做纠缠。昨晚,她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以后每一年,她也会来一次迎风关。在迎风关的山头小木屋里住上几天。陪一陪当年那个腼腆痴情的少年,可是,她和景王的感情却丝毫不受影响。
咳,应该说,除了临老爹一直折腾自家女婿,他们夫妻之间几乎没出过什么感情问题。
当然,每年总有那么几天,某王爷是在吃醋中度过的。也仅仅是,吃点闲醋而已,并不会真的生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醋怡情嘛!
“对了,鹦鹉少爷和猴哥怎么不见了?”昨晚不是让他们自己待在小木屋里喝酒吗?
“你管他们做什么?”
昨晚他找上山,自然就把那俩小子赶回军营了。那俩小子敢私自带他的王妃来迎风关,回去免不了吃一顿军棍!
看景王的表情,临晚镜也能猜到一二。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原来,阿景并非一点不吃醋,他是把那股子气,全部撒到萧英武和齐壮身上去了。
没错,那两人现在正在军营里挨板子呢。
过了一天,军营上下也都知道朝廷派来的援军到了,由景王亲自领兵,临家大公子带队,带来了定国侯手下的五万精兵!纪家军和定国侯手下的兵曾经是交过手的。打的都是友谊赛,两家秉承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切磋了一下,也算是各有所长。纪家军在夙郁向来清傲,唯一佩服的,可能也就定国侯手下的兵!
他们来了,其中不少人都还相互认识咧。没过多久,原本颓靡的士气又高涨起来。景王的到来,让某些奸细也开始活跃起来。首先,必须把现在援军的情况传到敌方军营里去;其次,还得不露痕迹的使绊子,挑起纪家军和景王带来的精兵之间的矛盾。
可惜,他们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实际上都是钻进了景王和临家大公子早就布好的陷阱里面。纪将军舍不得对那些人下手,并不代表景王会手下留情。
这不,纪家军里最高级别的叛徒被当场擒获,证据确凿。
“黄将军,你可真是好样的,这些年吃着夙郁的粮,做着通敌卖国的事儿,可是开心?”当乘风破浪把五花大绑的黄将军押到大家面前时,徐军师如是开口。
“哼!本将军乃纪家军元老,怎么可能做通敌卖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将军的!还望二位王爷能够查明真相,还本将军一个清白!”黄将军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不愿意下跪,只看着景王和战王。
如今,这叔侄二人都是王爷,他也只有向他们请命了。
“对啊,二位王爷,您们是不是再查一下,黄将军是纪家军的老人了,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我们相信黄将军,还请景王明察!”
战王主要是主战事的,根查这些沾不上边儿,如今这里的说话权都掌握在景王手中。所以,纪家军的元老人物们一时之间都对准了夙郁流景,要求他重查奸细之事。
“如果谁再敢附议,以同党论之!”夙郁流景没有答应严查,而是来了这么一句。
顿时,下面跪倒一片的人全都懵了。只是求个情而已,怎么就要按同党之罪论之了?景王果然残暴不仁,不要以为他站起来了,就会改变性情。一个人的习惯可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可是性格,却永远不会!
按照同党之罪论之,谁还敢轻易出言?有几个冲动的,可在场大多数人都非常理智。一时之间,营帐里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把黄将军带下去。今日之事,希望在战争结束之前,大家都能守口如瓶。若是有人传出了什么消息,也以叛国之罪论处!”
“王爷,您这分明是草菅人命!下官不服!”黄将军也被景王雷厉风行的手段惊呆了,他仗着得将军信任,私下里笼络军心,又与诸位将领关系极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可是,景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好的皇城不待,跑到边关来横插一脚。景王素来残暴,杀人如麻,他如果真的落在景王手中,岂不是凶多吉少?
而且,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传递出去了没有。
“本王不是第一次杀人,说本王草菅人命的,你倒是第一个。”夙郁流景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黄将军面前。
黄将军刚刚还能直着腰板儿吼冤枉,可在景王强势的目光之下,他却开始低下头心虚起来。景王的气势,果然不愧是皇家第一王爷,在他的目光下,黄将军竟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敢说,啊——”黄将军一句话才刚说完,就被乘风一脚踢在膝盖上,剧烈的疼痛迫使黄将军跪倒在地。
“我要见将军,我要见将军!景王草菅人命,黄某不服!”黄将军跪倒在地,脸一下子磕在地上,磕掉了自己的大门牙。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张着血盆大口,在那里垂死挣扎。
“你要见将军?你明明知道,纪将军现在是不可能见你了,还要他为你主持公道吗?”
闻言,黄将军的身体微微一顿,立马反应过来,朝景王大吼:“你把将军怎么了?你们把将军怎么了?”
“到底是本王把纪将军怎么了,还是你对纪将军做了什么?”夙郁流景冷冷地看着他,眼里不带一丝感情,“纪将军被他一手提拔的人所害,你却死到临头还不敢承认。黄将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古以来,通敌卖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哈哈哈哈,将军死了是不是?哈哈,我就说嘛,他就算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剧毒——不是每一个人,都和当年的临家大公子一样幸运,在中了骨髓枯之后还能完好无损!”
黄将军听说纪将军出事,立马就原形毕露了。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谁还听不明白?
既然奸细已经查出,下一步就是处置的问题。黄将军官居正三品,景王不会就这样一刀杀了他。只是把他先关押起来,然后封锁消息,让人继续假扮黄将军与敌军联系。
源源不断的假消息传出去,最后把凤离大军消灭殆尽。这一战,临晚照一战成名。凤离二十几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纪家军损失超过三分之二。临晚镜的两个小玩伴,也是一死一伤。战况之惨烈,前所未有!而应满径,也如同当日的纪家少将军一样,单枪匹马,被逼入绝境。
同样的迎风关,同样是一片冰天雪地。连场景都和当日一模一样,应满径以为是天意,实际上是景王夫妇早就设好的棋局。
这棋局里,唯一多出来的一个人便是倾城公主凤舞歌。
在应满径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他看见了夙郁军队里面,那个一袭红衣,倾国倾城的女子。
“小舞?”
应满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是出现错觉了吗?被逼入绝境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公主远嫁夙郁,他势要让凤离的铁骑踏平夙郁的疆土,迎回他最心爱的女人。可是,现在心爱的女子就在他面前,他却有些不敢相认了。
“满径哥哥,你真傻。”凤舞歌从军队里走出来,一个人,一匹马。
有人想拦住她,却被临晚镜阻止了。她向来喜欢看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当然,这要是在看戏的情况下。如果她是主角之一,那还是算了。
“小舞,真的是你吗?”他没有出现幻觉吗?本以为,自己会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地迎接小舞归来,却不想,局面斗转,现在要他狼狈不堪地面对倾国倾城的公主。
“应将军,本公主已经嫁作他人妇,你再称呼本公主的小名,似乎不太合适。”凤舞歌本能地想要上前拉起应满径,却迫于身后无数双眼睛的监视。
这个时候,她只能跟应满径做个了断,而非和他叙旧。
“我——”难道,连这样叫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应满径敛眸,收起眸底一片伤痛,“对不起,都是我无能,无法亲自接你回家。”
“应将军,你太自以为是了。本公主是自愿嫁与夙郁右相的。苏幕遮乃一代少年名相,长得一表人才,为人温和儒雅,我喜欢他,所以才嫁给他。和夙郁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说,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安排,那这个别人,就是我的那位好父皇。你,被他骗了。”凤舞歌不忍心看到应满径这个样子,可她不得不这么说。如果不让应满径痛苦地死去,临晚镜就不肯帮她查六儿死去的真相。
“你说什么?”应满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皇上不是说,都是夙郁欺人太甚,他才不得不把公主嫁过去的吗?怎么又成了小舞仰慕那位苏大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怕,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吧?我父皇他,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和称霸龙腾大陆的野心,才会以你为利剑,欲取迎风关,攻打夙郁疆土的。”
“不,小舞,你肯定是在骗我对不对?”皇上怎么会那么做?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他都不顾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他不会以手下的兵为棋子,不会为了攻破一个迎风关,就葬送了无数战士的性命。可是,现在小舞告诉他,那不过是为了满足陛下的一己私欲而已,跟她完全没有关系,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应将军,事实就是这样。我自愿嫁给苏幕遮,他也待我很好。”
“不对,你当年对我亲口许下的诺言呢?”当年说只嫁给满径哥哥一人,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不过是本公主年纪小不懂事罢了。童言无忌,这个道理,将军怎会不懂?”凤舞歌看着他,唇角牵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儿时的誓言么?早在皇宫里受尽折磨时,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公主当真从未爱过满径?”应满径难以置信,当年明眸皓齿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冷酷如斯。童言无忌?哈哈,好一个童言无忌!
凤舞歌没有说话,却依旧笑容不变。似乎,是想以这样讥讽的笑容告诉应满径他有多可笑。
“如果不爱我,那就杀了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应满径闭上双眼。
死在她手里,也好过死在敌军手中。
凤舞歌愣了愣,然后扭头看向临晚镜,她手中拿着临家的长日弓。
“可否借弓一用?”
临晚镜看了看手里的弓,却并没有借给她。
“长日弓你拉不开,你腰间的剑,就很适合杀人。”倾城公主腰间的佩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对面之人所送。
用这把剑结束应满径的性命,比她亲自为阿醒报仇更有成就感。
“你倒是聪明。”凤舞歌无奈地笑了笑。她没想到,连自己腰间这把佩剑的来历,临晚镜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只希望,自己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之后,她不会食言。她一定要知道害死六儿的罪魁祸首,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六儿报仇!至于应满径,凤舞歌慢慢走近他,在心里默默地道:对不起了!
她真的要杀了自己,应满径心里顿时一片荒凉。原来,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去打赢这场仗,一切都不过是自取其辱。她不爱他,这个时候,他在她的眼中得到了答案。那把漂亮的瞥见,是他年少时送给她的生辰礼,却不想,今日成了了断他们之间过往的兵刃。
当倾城公主的剑,穿过应满径的心口之时,临晚镜忽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是,这股子快意过后,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就算杀了应满径又如何?阿醒死得那么惨,她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好在,他是战死的,他是夙郁的英雄!迎风关这一战,只怕是要记入史册了。
纪家军伤亡惨重,后继无人,以后,恐怕是辉煌不再。而再之后,到底是谁驻守边关,就与她无关了。
大仇得报的当晚,临晚镜又抱着酒坛子去迎风关的山头陪了纪醒空一夜。这一次她没有哭,一滴泪都没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静坐了一夜。景王在小木屋里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把她抱回小木屋里。
第二天,临晚照带着重伤的齐壮,和战死沙场的萧英武,一起返回燕都;战王留下来处理迎风关的后续事物,纪大将军辞去了将军职务,带着夫人远走他乡。
“将军,保重。”临晚镜对纪将军,始终是心中有愧。如果不是她成亲,阿醒不会决定跟着纪大将军来边关。如果不来,这一场遭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王爷和王妃也多保重!”纪将军体内的毒都是临晚镜一点一点的清理的,他们夫妇对她,只有感激和对晚辈的疼爱,并无一丝怨恨。
送走纪将军和夫人,夙郁流景和临晚镜他们准备去一趟穿云城,在那里和自家老爹老娘汇合再一起回燕都。反正,来日方长,过二人世界的机会还多着呢!
从此以后,景王夫妻俩过上了幸(shui)福(shen)美(huo)满(re)的生活,开启了女婿与岳父斗智斗勇的传奇模式。每每听到从景王府传来咆哮声时,燕都城里的百姓们都司空见惯了。
哪一天,定国侯能和景王和睦相处了,恐怕就是景王妃和定国侯夫人联合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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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结局是写完了,番外的甜蜜还是要继续滴。不过,陌想先歇几天。番外应该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或者一个星期之后开始更新。姑娘们现在总该出来冒泡了吧,大结局不算完美,亲们想看什么番外,快说。新文在写番外期间也估计会写大纲出来,还需要姑娘们再次投票,最终确认一下到底开哪个类型。
来,群么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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