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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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工作室很大，根据不同等级分属了不同区域，沈惜君被领着一直往里走，几个在做造型的人头来诧异审视的目光，终究没人住，有人发出不屑的质问。

“小宋，你们这个工作室不是自称是什么时尚界的贵族吗？怎么现如今什么样的人都敢往里领啊？”

“董小姐，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会是过来做造型的，我听老板说最近洗手间招个清洁员，我估计是托关系过来应聘的吧！”

那个董小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险些把脸上刚刚化的妆都蹭花了，可是心情却变得大好，望向沈惜君的时候，更是带了满满的厌恶。

沈惜君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两耳不闻。前台也是个会看人下菜的，听着众人对沈惜君的指指点点和胡乱猜忌并不做任何解释，反而将脚步放缓，刻意让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看到沈惜君的窘迫。

沈惜君越来越佩服自己隐忍的本事，甚至两条腿都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麻木而又机械地往前迈。这时候前方有人走来，脚步匆忙，刚刚还极为散漫的前台立刻变得殷勤起来，快步上前喊道，“老板，这个人要做造型！”

说着将宋斯年给沈惜君的贵宾卡递了过去，被称为老板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惜君，眉心微皱，兀自嘟囔了一句，“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推！”

沈惜君听的真切，刚想故伎重施，将宋斯年的名字拿出来解围，就见那老板随意一挥手，指着一个闲着的化妆师道，“你，把人领过去！”

那人一听立刻拒绝，坚持表示自己有预定的客户，半个小时就要过来，不能接待别的人。那老板又叫了几个，几乎所有人都当沈惜君是瘟疫一般，寻找着不同的借口将人拒之门外。

沈惜君立在老板的身侧，在所有人面前，如同一个待售的货物，被人挑三拣四，无人购买。沈惜君再也撑不住，她甚至怀疑，宋斯年叫她过来却不提前跟人打好招呼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就在沈惜君压抑愤怒的极致准备爆发的时候，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老板，要是都没时间，要不我试试吧！”

那是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桌上的盒都有些老旧，甚至在旁边还堆放了一些别的化妆台不用的闲置物，纤瘦的小姑娘拘谨地立在那里，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前台立刻嚷道，“你一个实习助手，跟着凑什么热闹！我可告诉你，就算是这贵宾卡是捡来的也是我们的尊贵客人！”

她把捡来的这几个字咬的特别的重，惹得众人低声哄笑，那个实习助手的头低的更深。

“既然是你们最尊贵的客人，那么我是不是该有自主选择化妆师的权利！”沈惜君冷笑一声话语却是对着那个老板。

那人一怔，皱眉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选那个实习助手！”沈惜君再不看众人一眼，快步走到那个窄小的化妆台前说道，“开始吧！”

众人见热闹没得看了，便又兀自忙开。那个前台不屑的嘲讽声也在脚步声中渐行渐远。

“你，你好，我，我是小元！您，您有什么要求吗？”那个小助理紧张的几乎说不成话。

“我姓沈，你随便画吧！”

沈惜君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怯懦卑微，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极力去坚持却又不敢迈出一步。沈惜君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可是她心里却有种任性在肆虐。宋斯年不是故意让她难堪吗，那她也还一颜色，如果这个妆画坏了，她就不信，宋斯年不会发火。

带着这种报复心理，沈惜君嘴角竟是拧出一丝冷笑，让小元的手一哆嗦，手里的粉饼直接掉在了沈惜君的腿上。小元赶紧道歉，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沈惜君异常烦躁，刚要开口表示自己没事，就听到小元喃喃地保证着，“沈小姐，我会努力的，我等了三年，你是我第一个客人，我，我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沈惜君看着脚边异常荒芜杂乱的场面，突然觉得自己在一刻成了陈陌，冷漠无情，将别人的努力和感情弃之如草芥。自己痛恨着那样的人，却又将自己变成了那样的人，如此可笑。

沈惜君对着镜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嘴角再次挂起微笑，“小元，别紧张，我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妆，你不用给我试妆容，按照我说的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