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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姑姑?
这似乎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称呼可当姜逸尘用来称呼笑面弥勒时对方却是默默受了那一揖没有否认。
反而背负双手身形怅然。
影佛在大风中叹了口气独自走了开去。
礁石上只留下笑面弥勒和姜逸尘两道看似相互对立、实则长幼相携的身影。
“破绽在哪?”
当笑面弥勒问出这问题时声音已不再有任何苍老沙哑。
而是温和又富有带有感染力的女嗓音!
姜逸尘道:“破绽很多但很零碎而且都处于不同情境之下若非有意将之一一串联起来我也决然不敢相信彼时我冒然求师的听澜公子真会是堂堂兜率帮帮主。”
笑面弥勒自嘲笑道:“没想到我行事竟疏忽至此。”
姜逸尘道:“非也所谓关心则乱。在晋州城找上先生之后先生该是没用多长时间便让空遗恨摸清了我的底细是以在我被易无生重创性命垂危之际能及时把我救回城中保住小命。此后先生几次有意无意地接近我便也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蛛丝马迹。”
“让我想想我是怎么一次次留下蛛丝马迹的。”听澜公子稍作沉吟便有了第一个答桉“正是你被易无生所伤那次我动用了峨嵋的《清虚心法》来为你疗伤、安神。”
“不错当时我重伤初醒神思尚较混沌未去在意可刚睁眼那瞬看到的画面却不曾忘怀待得再见峨嵋子弟施展出散发着青光的《清虚心法》尽管难以置信但心里已接受了一两分事实。”
“不觉得纯属巧合?”
“我也希望是巧合但当年西江郡之行我永远也无法忘却。”
“看来是给你添了些不好的回忆。”
“是揭大了江湖鲜血淋漓的一面让我警醒。”
“确实无巧不成书我为追求武学极境走了条捷径修习了门上乘火系功法随着功法进境不断提高越难维持水火两门功法的平衡终不慎走火入魔不得不寻门上乘木系功法来中和丹田乱象动用了些极端手段去获取功法。事实证明峨嵋镇派绝学名不虚传只从那些峨嵋弟子口中零零碎碎拼凑出了不到半部心法已足够让我起死回生。”
抛开手段残忍不谈姜逸尘只能佩服笑面弥勒的艺高人胆大水火内功兼修之后还修成了《清虚心法》而清虚心法又是特殊的木、阳双属性内功加上其原有的阴系法门笑面弥勒或者说听澜公子该是当今武林中唯一一位同修有水、火、木、阴、阳五种属性内功且能让两对相克内功共存的奇人!
笑面弥勒又回忆道:“还有空遗恨也是个极显眼的破绽所以除了你找上他的那天晚上我从未让他在你面前现身过你如何肯定他归我所使?”
“因为空遗恨在晋州城中的存在太过突兀晋州城即便缺更夫也不会要个总错报时辰的更夫。”
“但夜间的晋州城各种古怪稀奇多出空遗恨的古怪行径应也不足为奇。”
“的确我也是疑邻盗斧先是怀疑上先生的身份再猜测这晋州城的一切古怪都是由听澜先生诱导巧借城中诸方势力摆布出来的障眼法作祟。”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所以我又猜先生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光靠道听途说来的也不会是在听澜小筑神楼上被动获知的还需要主动去收集。许多事先生不方便做或者分身乏术顾怜姑娘没法完全代劳那么至少需要一个能给你及时传递讯息且收集来各方面情报的人。”
“这个人轻功当然不能差。”
“天下间论轻功能比肩夜孔雀的不多来无影去无踪要探听情报易如反掌。”
“你倒是快能追上了。”
“是老爷子老了。”
“呵。”听到这话笑面弥勒轻笑出声认为姜逸尘是得了夸赞还卖乖已伸出手来想敲打敲打对方可手在空中时又觉着是自己误会了这孩子该是真的自谦遂半途作罢开口道“你这谦逊劲儿倒是同我三弟相像。”
姜逸尘对霍家三公子霍韬几乎一无所知略感抱歉道:“隐娘她从没在我面前提过有关霍家的过往。”
笑面弥勒浑不在意地说道:“嗯换我也当如此才是就是在你小子面前说了太多有关霍家的事才露出了大马脚吧?”
姜逸尘点点头道:“与先生离别前我只当先生是消息灵通、无所不知后来才发现这世上知晓霍家过往详尽之人寥寥无几再结合先生所居之地与霍家所在的荒宅空街仅仅一街之隔想来不会只是为了图个清净而是存有情感寄托。”
笑面弥勒也是听澜公子无奈道:“所以我的身份实在可疑。”
姜逸尘道:“我想很多人都有疑心过先是会否是当年霍家灾祸中被遗漏之人只是一直找不到相关联系且有诸多邻里为顾怜作证这才排除了嫌疑大家只当先生是奇人有奇好。”
听澜公子道:“你心里早也把我和霍家串联在了一起。”
姜逸尘肯定道:“只是没有切实证据我也不敢胡乱攀认。”
“这么说来你已掌握了证据?”
“这证据也是慢慢拼凑起来的。”
“看来我在这之中也出了不少力。”
“前面说到先生一次次有意无意地接近我。”
“晋州城一别后再见你已是幽冥教的黑无常。”
“初次以同盟身份相见先生并未对我表现出分毫热情。”
“可偏偏在百花大会前竟‘碰巧’与你巧遇还说了几句多余的话。”
“再后来便是在舞剑坪上阻止我取姬千鳞的性命最后是在相隔千里的泸州郡引我至破庙相见。”
“不够不够。”听澜公子甩着兜帽连连摇头要是海风再大些应能将其兜帽吹开琢磨着说道“细细想来我对你的态度虽别具一格可相见次数屈指可数还缺乏够分量的证据碎片。”
“先生总站于局外观全局这回当是立于局中局限住了自己我说过关心则乱人是十分感性的即便先生表现得再理性但我实在无法想象与我没有半分关系的江湖顶尖高手能容忍我的挑衅举动而从未对我施加过真正的伤害。”
“破庙那次不算?”
“虽然痛得刻骨铭心却让我意识到我靠霜雪真气构筑的伪丹田仍存极大隐患。”
“这些还不足矣说服我。”
“最大的破绽便在于传说中时而为女子、时而为老叟可做到一人千嗓千态的兜率帮帮主在我面前出现时总是扮老似乎刻意要给我树立起一种固有观念笑面弥勒就是一个老头子。”
“呵呵呵。”听澜公子笑得很开心“原来如此什么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孽徒!”
“欸!”姜逸尘毫无防备地吃了记听澜公子的手刀。
那手刀力道俨如轻抚让吹拂着海风的姜逸尘面上一阵火烧火燎。
可听着听澜公子面对着浪涛笑得肆意畅怀姜逸尘也陪着开心笑起来。
远端的人儿玩得正欢哪顾得上这边的情况。
只有影佛听到这清丽笑声颇感意外地望了过来。
见这对并无血缘关系的姑侄相认居然如此融洽和谐还看到十多年来从未笑开怀的她笑得这番无忧无虑感怀一笑。
笑声渐止姜逸尘见听澜公子取下面具显露出那公子如玉、佳人胜璧的面庞。
“我叫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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