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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就走了过去,直接选了对面正中的一个最佳的位置,席地坐了下来。
看到他的举动,莫生心中哭笑不得,这个江左西道来的小子,行事怎么这般莽撞冲动,你非要坐那片地倒也罢了,可是偏偏还要坐了那最中央的佳地,那里可是那些“学霸”的预定专座啊,你要占了,就是明显的挑衅,人家怕是要跟你急,惹出事端来怎么是好。
学霸不仅是才学出众,令人佩服,还且都是身份地位不凡,颇有来头的人物,比如这三河的四大家族子弟,这样的学霸,他们这些在野学子根本招惹不起。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秀才,在自己那十里八乡都是个大人物,但到了这里,就得屋檐下低头,低调行事。
莫生有心想去提点一下对方,让对方从那个位置上撤下来,但是他一个阻拦不住,对方已经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自己上去相劝的举动,倒是着了形迹,显得他趋炎附势,无有风骨了。
也罢,就让这江左西道来的小子吃点亏,长点记性也好,莫生便摇摇头,没有什么动作,另外寻了一个剩下偏僻的空地坐了下来,静待畏斋先生的到来。
很显然,江云的举动,不只是莫生哭笑不得,其他在场静坐的学子们,也都纷纷交头接耳,暗自猜疑议论起来,对方看着陌生,一向没怎么见过,敢于堂而皇之的坐在那中央佳位,定然非无名之辈,不知到底是新冒出来的哪位“学霸”?莫非是哪位刚刚入学的学霸?
也有人猜测,未必就是真学霸,或许是刚刚入学的莽撞小子,尚不知道规矩罢了,他这番举动,无疑是要得罪那些真学霸的,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一番好戏看的。
众人在这里心思各异,大部分人还是把江云当作了新来的书院的正经学生,几乎没人想到,对方其实跟他们身份一样,都是想要进入书院,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在野学子罢了。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若真是跟他们一样的在野学子,又怎会这般行事莽撞,这么好的位置,大家都不去坐,自然是大有原因的,而找人一问之下,明白其故之后,自然就不会去坐了。
当然,也有一些狂徒,非要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做一些非常之事,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他们看眼前这位青衫少年好像并不是这样的狂徒,只因为他们见到这人在那里坐下之后,一副十分坦然之状,仿佛就是坐在自己家中一样,没有一点狂傲的样子。
众人在这里默默猜疑议论一阵,场上又安静了下来,大家又都心照不宣的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的。
没有让众人多等,开始见到三三两两的翩翩长衫学子,从山上走了下来,沿着小溪进入到了听讲之地。既然是从山上下来的,那么这些学子自然就是正儿八经的石鼓书院的学生了。
这些书院书生到来之后,看到堂而皇之坐在那中央佳位显眼位置的某人,也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看到对方形貌陌生,心中也各有猜疑,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在前面寻了位置坐下。
“听说这次畏斋先生来到书院讲学,时间可不短,会一直讲到下个月的五月节,这下我等可是可以好好的聆听一番教诲,过一下瘾了。”
江云拿着手中的经书低头默读,耳边听到旁边有学子在那里低声谈论。
“是啊,能够亲聆畏斋先生的讲学,机会难得啊。不过呢,畏斋先生是岭南学派的传承,我却更比较中意河洛学派的传承。”
“是么,据吾所知这两派之间的争执还是比较大的,耿兄既然是中意河洛学派的传承,此番又特意跑来聆听畏斋先生的讲学,莫非是要知己知彼,欲寻得畏斋先生学说中的破绽,辩难一二么。”一学子笑说道。
那位耿兄连连摆手,道:“白兄说笑了,在下哪有这般大的本事,能寻得畏斋先生口中的破绽,在下只是觉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畏斋先生是有名大儒,能够聆听他的讲学,自也是不错的。”
“是了,耿兄既然中意河洛学派的传承,为何不径直去那河洛书院求学?”那位白兄又笑问道
那位耿兄道:“只是不想离家中太远罢了,再说书院中,也不是没有河洛学派传承的教授,如儒学院的主讲魏先生,便是河洛学派的传承。”
“我看耿兄之意,不在于魏先生,而在于石鼓文吧……”那位白兄又戏说道。
那位耿兄神色囧然,道:“石鼓文其中的大道真意,在下不敢奢望,对于其中的书法真意,在下却是十分心向往之,只是不知有否这样的机缘——”
江云一边默读手中的经书,一边闲听着旁边学子的谈论,这时听到周围谈论说话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场中现出一阵诡异的静谧,他以为是那位畏斋先生已经到了,不由便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便看到在自己面前,已然站着了一行三五人的年轻士子,一个个都神采奕奕,气宇不凡,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却都带着些居高临下的轻视意味。
他下意识的回头四顾,发现在旁边还是有不少空位子的,先前见到这些书院的学生来到之后,各自寻了空位坐下,也没人来找茬,本以为这事就已经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这事还没有过去。
他尚不知道,来的这几人,都是“学霸”,他占着的这中央佳位,是这些人素来听讲时的位置。
但看此情此景,他心中已经了然,明知了这几人的来意,就是冲着自己的这个位置来的,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坐着没动,一副任你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架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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