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征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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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尽仰着头看着它，眼底一片炙热。“你准备准备，飞船马上就来了。”老头下了机甲，摸着机甲的机身，虽然是在跟程尽说话，但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征程者。

“我的战友。”他用萨曼语说了这句话，程尽却无比震惊。

她为什么听得懂？

从身体记忆里搜寻关于父母的记忆，程尽努力回想了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是了，这座荒星之前用来关押囚犯，而囚犯绝大部分，来自萨曼国。

原身的父母，都是萨曼人。

这并不能影响程尽，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追求自己想要的，为了目标而努力，她一个人，但无所畏惧。

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家人，所以不会对这个词有特别的感受，即便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诺威帝国人。

“走吧。”已经修好的仿真宠物狗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头后面，程尽顿了下，也跟着出去。

是一架小型运输飞船，程尽看着不远处老头跟飞船下来的两个人交涉，接着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次是去第四星系的长虹星，到了那边你就直接下。”

“好的，谢谢爷爷。”程尽乖巧的点头。

“这个你拿着，”是一枚空间纽。“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程尽没接，这份来自不是很熟悉的长辈的关爱的感觉太过陌生，她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情绪。

“报酬。”老头解释了这么一句，把空间纽递给程尽后就走了。

程尽愣了一会，将它收了起来。

上了飞船，两个驾驶员给了她一条毯子。

“这里到长虹星有4万光年，要经历两次空间跳跃，你先睡会儿。”

程尽低声应了，并不打算睡觉。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都让她有极强的防备意识。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飞速淌过的漫天星河，梦幻的美感。

她开始想以后的事儿，她要先去注册身份名片，然后根据环境找一份修理工的工作，安顿下来，然后报名帝国中学的考试，再想办法赚钱。

将空间纽与自己的精神力连接在一起，查看了一下，是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还有一台巨大的光脑，旁边放着许多纸质文件，程尽随意浏览了一下，坐姿立马变得僵直。

全部是各种机甲实验数据。

看了下日期，是萨曼前四十年之前的文件，并且光脑还在运行。

程尽心跳快了几分，她想到了路时今。

他们的理由都很简单，就是想传承机甲制造技术，所以路时今不在乎谁捡到了身份芯片，他也做了好几个备份，确保不会大范围传播这些资料的同时又保证了传承，毕竟飞跃者的诱惑摆在那里，没有人不想拿。

老人应该是萨曼的士兵，不知道什么原因躲过了重审，带着他的战斗机甲一起定居在了荒星。

第一次空间跳跃，程尽用心感受了下，飞船驶入一片漆黑的地方便没了反应，也没有声音，安静得吓人，像是进入了一片真空地界，过了几秒后，剧烈的摇晃传来，程尽抓着安全椅，想吐，但胃里没有东西，脑袋一阵眩晕感，她拿出一支营养液，顺便看了下衣兜，这是最后一支营养液了，之前修机甲耗费了太多能量。

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贫穷人员，程尽，再次叹气。

隔一会喝一小口，程尽一边喝一边数着时间，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了，第二次空间跳跃什么时候来，她好做准备。

很快，当周围的声音变得安静的时候，程尽先一口喝光了剩下的营养液，然后将腿放上来，手臂环着小腿，脸埋进膝盖里。

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习惯，也会让她更好的适应颠簸。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了长虹星。

驾驶员过来跟程尽说话，并且好心的表示一会将她放在城中心，程尽连连点头。

飞船在做降落，底下的建筑物一点一点变大，程尽也在观察着长虹星。

和荒星截然不同的景象，这里一片繁华，高楼大厦，飞船游艇，一片欣欣向荣。

程尽真切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极高的文明时代。

送完程尽之后两个驾驶员就走了，程尽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周围有人行行色色的人，有许多不同的目光看向她，程尽没有在意，跟着光脑来到居民身份登记大厅。

“小朋友来干嘛的？”

“办身份卡”，小朋友.程尽极力忽视那股不自然，酝酿着情感。

“一个人？”

“我是住在第九星系的荒星的。”好了，情绪到位了，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没有爸爸妈妈，跟着爷爷来到这里，爷爷也没了……”再配上袖子擦眼泪的动作，完美。

工作人员看着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掉了一地的眼泪，她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巨大的衣服，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像是哪儿来的难民。

也确实是，第九星系那样的地方，除了远征军和驻防军基本没别人，周围几个星球都是荒星，里面的人员没几个进入联邦人员名单的。程尽也知道这个道理，之前考试也只是进行了人脸信息的录入，她还没有上公民名单。

未成年，最省事的方法就是利用本身的弱势，从而引起人们的共情，人们对于这样的人都是比较宽容的。

“你识字吗？”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表格，“会填这个吗？”

程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