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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星儿,又望着自家主子冷静的面容,赵嬷嬷抿了抿嘴垂头恭敬离去。
仰望着高出自己很多的男人,福星儿胸膛起伏的厉害,手指着外面的院子怒声问道:“百里辰,那些又是什么东西?你不会又要利用我算计什么人吧?”
凝望着小丫头的眸一阵受伤,男人沉默。
缓了缓,他才上前拉住了女孩的小手叹了口气道:“星儿,你的身世你真的清楚么?”
闻言,蹙眉。
福星儿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黑了脸色哼笑着:“是,奴婢的身份是不高贵,但是,即使那样我也不会攀炎附势的!
摇摇头有些无奈,百里辰为女孩儿拔弓怒张的态度有些伤神。
眼见着她就跟自卫的刺猬一样,他掩好了身后的门,径自往屋中唯一的一张圆桌走去。
落座,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连着倒了两杯水,这才指指另一边的空座对着小丫头言道:”本王不动你了,来,过来坐着聊。“
冷着脸,福星儿任由男人说什么,脚下的步伐也不肯动,就那样直直站在门边儿瞪着男人,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见状,男人再叹,却不纠结于此了。
”星儿,镇南小村里那个酒鬼并非你的生父,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你难道就不想认亲么?“缓缓出言,男人给足了女孩儿缓冲的时间。
不料,福星儿听完:”哈哈!百里辰你说什么?接下来你不会搞告诉我,我其实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偶然遗落民间了了吧?“
满脸不在乎,福星儿甚至觉得男人的话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是!“
一个字,沉沉铿锵有力,证明了男人所说并没虚言。
”星儿,你是右相之女夜凝的亲生女儿!“
紧随其后,男人的话伴着他深沉的眼神一同落在了女孩儿明显不信的脸上。
这下儿,福星儿更加觉得荒唐了。
脑子里转了好几转,隐隐有些发疼,照他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还是夜庭轩的小姨母了?
原本在门边的身子气呼呼往炕上走去,她指着圆桌旁的男人不耐道:”你走吧,越说越没个准影儿的话我实在是不想听了,我没有不要我的家人,也没有夜庭轩那样大的外甥,王爷,求求您,别把你们富人间善玩的阴谋阳谋用在我的身上了,我真的玩不起。”
翻身上炕直接背对于他,女孩儿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圆桌旁,男人静静不发一言,直到看着小丫头把自己裹成了蛹,这才轻叹:”星儿,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从来就没想着利用你来做任何事情,你的身世确实是这样,不过夜庭轩并不是你的外甥,而是你同母异父的亲生哥哥,你们……”
“什么?”
惊坐起身瞪着男人,福星儿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尽管内心不相信他的话,可就算这一切是个故事,福星儿也被惊人的剧情雷住。
“百里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啊?”
一副你有病的模样睨着男人,福星儿连连摇头施舍给他一个不可救药的眼神。
点头,男人忽略了心中的失落。
望着女孩儿眼神忆向窗外,他娓娓道来:“夜辰建国百年有余,自从父皇英年病逝,本王的亲哥哥一出生就被太皇太后养在了膝下,而左相,就是太皇太后身边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右相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是本王父皇身边的近臣,深受父皇的信赖并在临终之际,下旨封为辅佐当今圣上打理朝政的重要之臣。星儿,前后背、左右手,两相当朝肯定是要争出个一番高下的,而你母亲和你还有夜庭轩,就是这场真正权谋下的牺牲品。”
咬唇,炕上的女孩儿一阵沉默。
男人在说这话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暗沉,那不似作假的神情虽然一直看着窗外,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男人此刻心里的波动。
“百里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皱眉望着男人清隽的侧脸,女孩儿实在不解他告诉自己这些的目的。
回头看着女孩儿,男人微微一笑:“当年你母亲被人指责与其他两国皇帝有染,涉嫌串通其他两国谋反,如今,已经被送走的你好端端跟着本王堂而皇之出现在宫中,你说,当年陷害你们一家的人能甘心么?他极尽全力让你们一家痛不欲生亲离子散,眼下就要团圆,他又怎么能坐得住咽得下?”
脑中模模糊糊划过一丝什么久违的印象很快消失不见,福星儿摇了摇头。
“星儿,本王喜欢你,现在下聘虽然太仓促但也是保护你的最好办法,这样你就能有了正经名分跟本王同吃同住,这座小院虽然遍布本王眼线,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什么疏忽本王会后悔一辈子的。”
端着一杯温水起身,男人修长的身子站定女孩儿跟前儿,把手里的水递给了她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再道:“本王知道你不喜欢本王,以后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等着右相一家翻身后,你还是对本王没有一点儿感觉,本王放你走,天涯海角任你选择。”
出口的话掷地有声,男人末了在自己心中缓缓加上一句:本王会一直跟着你!
抬头看着男人,福星儿出口的话慢了一些,带着疑问。
“百里辰,我怎么知道你所说都是真的?”
紧紧握着女孩儿的小手,男人挑了挑耳尖儿,一声轻叹:“本王一个人说你不信,一会儿,就会有大批的人涌进来反对这场聘礼了,届时,丫头你自己存个心眼儿,多听多看,用心感觉谁说的才是真的。”
伴着男人的话,外面院子已经传来了一声威严的怒斥:“这是在做什么!胡闹胡闹!”
还没理清男人话中真实的意思,福星儿就被这声急促的震怒惊了一跳。
转头望向窗外,她不解问道:“这就是你说会站出来反对的人么?百里辰,她是谁?”
松了女孩儿的小手,男人撩了衣摆蹲身在女孩儿脚下,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女孩儿的小鞋子给她穿的认真:“当朝皇太后,也是本王的母后你未来的婆婆。”
男人的话很轻,也很镇定,比起给女孩儿穿鞋子的认真,简直就是说的云淡风轻。
闻言,福星儿眉梢狠狠一抽!
抓着他肩旁的华服,她有些紧张怒道:“百里辰,这些都是你未经我的同意搞出来的,我不管,你自己去解决千万别拉上无辜的我做垫背的。”
“晚了。”
两字箴言从男人口中溢出,男人凝着炕上的小丫头轻轻道:“起来迎人罢。”
“你.......”
“太后娘娘驾到!”
伴着一声尖锐的唱和,李嬷嬷推门而入,对着两人严肃道:“辰王爷,星儿,太后娘娘驾到还不赶紧行礼么!”
扶着女孩儿下炕,男人拉着她的小手前行了几步,躬身弯腰行礼道:“儿子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瞪着给自己招来麻烦的男人,福星儿跪地,双手轻叩跟着请安:“民女福星儿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站一跪,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伴着一阵暗香袭来,一双绣着精美凤纹的宫鞋缓缓停在了福星儿眼前,瞬间她头上目光炙人。
“辰儿,你也太大胆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是经过了谁的允许!”
虽然是站在女孩儿面前,但太后威严的声音却是冲着自己的儿子抛了过去,那难以掩饰的怒火,让跪着的福星儿暗自庆幸自己是跪着的不用面对。
身畔,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对着自己亲生母后的怒火,却是躬了躬身子,言道:“母后,儿子以为昨夜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当年救星儿儿子不后悔,如今护着她儿子依旧不后悔。”
“你!”
气的后面的话一时顿住,太后缓了缓无奈道:“辰儿,就在刚刚,哀家的人已经来报,说是左相在大牢受冤自裁未遂,已经被皇帝放了,你这样撩拨龙须就不怕你哥哥真的要治你的罪么?”
闻言,百里辰挑眉直起身,顺带着看了眼自己的母后拉起了地上跪着的福星儿。
脸色越来越阴沉,太后睨着被自己儿子紧紧护着的小丫头,早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喜欢。
“福星儿,哀家问你,你真的想要接受辰王的聘礼么?眼下哀家给你两条路:一是马上离宫踏出夜辰这片国土,永远不再回来;二是,就地自裁!”
眼见着女孩儿听了自己的话身子一震,她才满意又道:“只要你同意离开,哀家可以命人给你备上一生无忧的酬谢,怎么样,你现在就给哀家一个答案罢。”
从未想过离开可以进行的这样顺利,简直就像是乘了风一般。
福星儿面上诺诺,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只见,她踏前一步抽出了被男人握着的小手,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应道:“多谢太后娘娘指点,星儿愿.......”
“星儿,别忘了本王刚才跟你说的话。”
女孩儿身旁,男人心中一窒,再次上前抓住了女孩儿的小手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看看满脸肃宁的太后娘娘,又看看身侧一脸认真不似作假的男人,福星儿很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出了宫一世无忧,可随着脑中越来越多的模糊渐渐涌出,她抓住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其中,有年幼的自己被还是少年的百里辰抱在怀中的,也有,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女人对着自己默默流泪的,再有,还是正当年的右相鬓染白霜站在灯下,两行清泪命人把自己送给皇上以表忠心的..........
那些模糊的画面伴着心痛,揪紧了她的心。
“我.......”
张了张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哼,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么哀家就替你做决定!”
被两个人的态度气着,夜太后睨了眼一旁的心腹命道:“李嬷嬷,还不赶紧把她给哀家送走,要是让皇帝看见了,他们两兄弟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样的嫌隙。”
“是!”
弯身领命,李嬷嬷再看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女孩儿眼中有怜悯,尽管她很懂事儿讨人喜欢,但身上掩藏了这样大的秘密,是太后万万都不能允许的。
星儿,对不起,早知道带你进府会害了你,嬷嬷当初怎么也不会一时心善收留你。
从李嬷嬷的眼神中读出了危险的靠近,福星儿下意识就往身侧的男人靠去。
“母后,儿子说了这件事自有分寸,还请母后就此放手。”
把女孩儿伸手入怀护的紧紧,百里辰迎着自己的母后满脸愠怒。
“皇上驾到!”
这边儿事情还没告落,那边儿,隔着远远的距离,宫中太监悠扬细长的唱和再次响起。
脸色一变,夜太后瞪着李嬷嬷再次催促:“李嬷嬷,趁着皇帝还没进来,你赶紧把人给我弄走。”
“母后,您要瞒着朕把谁弄走?”
用几乎不可以的速度信步出现在众人眼底,百里夜的声音响起之时,已经先人一步打量了一屋子的人。
当他的眼神落在福星儿脸上之时,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往日的震怒。
“是你!”
仿佛还嫌皇帝的惊怒不够,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左相从旁站出,望着福星儿跟她母亲如同一辙的小脸儿,不经意叹呼:“天啊,这位姑娘长得跟右相之女夜凝还真是神似,你不会恰恰就是夜凝跟哪个男人所生又遗落了的女儿吧?”
被左相明知故问的模样装的一阵心堵,福星儿瞪着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站前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左相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听您这口气,巴不得我就是那个夜凝跟哪个男人生的又遗落了的女儿。”
被她揭穿了自己的把戏,左相脸色一阵黝黑。
随即小心看了眼皇帝阴沉可怕的脸色,识趣儿伸手抚着自己渗血的额堪堪退了下去。
一时间,摆设精致的小屋人满为患。
冷凝的盯着被百里辰护在怀中的小丫头,百里夜努力压下了自己心中剧烈地起伏,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言道:“辰儿,你今天之举不觉得有些过了么,身为皇子皇孙,你的婚姻大事岂有自己挑选之理。”
“皇帝,今天这事儿哀家也有监督不到位之处,还请皇帝千万不要跟自己的弟弟置气,哀家回头会让他去给你道歉的。”
站在两个儿子中间,夜太后睨了眼小人左相,硬着头皮插口。
“母后。”
“母后!”
一声平淡之音外加一声急促的,同时响起。
百里辰望着自己一身明黄负手而立的亲哥哥紧抿了薄唇。
“母后,朕有皇后自会打理后宫,还请母后凡事不必亲力亲为,您的身子康健就是儿子们莫大幸福。”看了眼自己有话想说的弟弟,百里夜的声音从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直平淡。
撞墙的头很疼,一直轻揉着的左相闻言,蠢蠢欲动。
垂下手小心翼翼站前一步,他躬着身子拱手道:“太后娘娘,不怪皇上要如此说了,先帝在世时就曾有令,后宫主事者为大,前朝政务后宫也不得干预,您看,是不是您先暂时回避一下才好?”
带着黄金甲套的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李嬷嬷,夜太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百里夜。
只见威严的男人,淡淡挑眉睨了眼上下乱窜的左相,依旧声音清冷:“既然左相都明白这些道理,那么还劳烦左相替朕送一送母后了。”
一句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也顺便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把他支使开了。
“是,老臣遵命。”
得到皇上当众的承认,终于扳回一局的左相挑衅的看了眼百里辰的方向。
尽管额上还带着伤,他依旧对着百里夜恭敬跪地叩了首,这才仰脸望着夜太后,轻轻道:“太后娘娘,您请。”
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伤,太后娘娘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拂袖离去。
毕竟是亲生母子,纵然心里难受,她还是清楚百里夜刚才那话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随着太后的离去,屋中少了一半的人瞬间变得有些清静起来。
就在福星儿以为大家会这样一直默默下去的时候,属于百里夜一贯严肃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就是夜凝当年被送走的孩子?辰儿,你做得很好!”
瞪大眼睛看着开口的男人,福星儿转脸看着百里辰的脸色。
轻轻勾了唇,百里辰对着自己的亲哥哥弯了弯腰,拱手道:“多谢皇上夸奖,维护忠臣之后是辰弟应该做的。”
“哼!”
一声轻笑,百里夜环视了自己的随从,清淡命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跟辰王说会儿话。”
这一句你们,让百里辰手中的福星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眼见着不相干的太监宫女儿都出了门,她在百里辰手中的小手也略微挣扎,小声道:“你快放手,要不我也出去吧。”
皇上要和亲弟弟说会儿话,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又算什么?
“你不用出去。”
淡淡睨了眼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小丫头,百里辰的声音对着百里夜解释道:“她中了寒宫药,还请皇上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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