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偷菜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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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可以吃了吧”，孙少恩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少恩先别吃”，梅蕊递给她三支香，示意她跪下。

孙少恩放下筷子，跪在并排摆放在桌前的两个破烂蒲团中的其中一个。

梅蕊亦拿了三支香，并肩跪下，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八月十五月儿圆，瓜果月饼敬月仙，月娘保奴家家里有吃喝，一年四季有衣穿，祈求玉兔降吉祥，望少恩身体安，三炷高香三缕烟，保我俩日子过得好，明年给您来还愿……”。

梅蕊紧闭眼睛，神情虔诚，充满了感恩，自她娘去世后，在这静谧的夜，望着皎洁的月光，星星向她眨眼，似乎都是讽刺她的孤独，她常常以泪洗脸，为了活下去，她一个人尝尽了人生百味，却独独缺了甜，她好狠，可是上天没有遗忘她，赐了她最好的礼物，让少恩来到她身边，大圆脸的出现对于她来说，这一生才没有白来，因为好好的活过了一回，知道了生活中也有甜，她来过、活过，够了，可是她还期望她与少恩能活的更好。

孙少恩余光瞄了一眼身边人，一时晃了神，皎洁的月光正好在这儿和明亮的蜡烛交映着，似透明，又非透明，像一潭静静的春水，把那秀美的脸涵在其中，明晰而又有点朦胧，活像是一团被洗淡了的彩霞，显示着一种端庄纯净的美，孙少恩心中暖暖的，荡漾着移不开眼。

梅蕊感受了一股炙热的视线，微微转了头，乍一眼望过去，亦是愣住，脸一红，顾不得对方是否祈愿完，兀自起身。

孙少恩回过神，心扑扑直跳，亦不敢多想，忙坐台吃了口菜，“这菜好吃”。

“好吃便多吃点，这偷的菜吃了预示着今年有个好收成，还全年不会生病生疮”，梅蕊来不及多想刚才心里漏的一拍，掩饰似的忙回答道。

“真的吗？梅子姐，你也多吃点，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孙少恩说完还夹了大白菜到梅蕊碗里。

大黑狗看两人吃得欢乐，津津有味的，也不甘寂寞，吠了两声，两人又把吃剩的骨头都丢狗碗里。

吃了一半，梅蕊进屋里拿了一小壶酒出来，给孙少恩倒了一小杯。

“梅子姐，你不是不让我喝酒？”。

“没事，这是我酿的药酒，两年前埋地下的，喝了对身体好”。

孙少恩端起酒杯，闻到阵阵药香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发现不苦也不辣，还甜甜的，就整杯一口喝完了，“梅子姐很好喝，再给我倒一杯”。

“好喝也不能贪杯”。

“就一杯”，孙少恩双手捧着酒杯撒娇道。

“一杯也不行”，这酒喝一杯对身体好，喝多了也会醉的。

看她铁了心不给，孙少恩干脆拿她喝过的那杯酒，怕她过来抢，还一口闷了。

梅蕊绷着整张脸，因为天黑，看的也不是很清，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怒火，孙少恩把空酒杯放在桌上，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梅蕊平常对她都是很宽容，就算她变得无法无天，梅蕊也不会计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喝酒一事就变得很苛刻。

看她只顾着喝酒，应该也是吃饱了，梅蕊干脆把饭菜撤下，还倒了一半鸭肉给小黑，也不管孙少恩。

孙少恩瘪瘪嘴，还不忘瞪大黑狗一眼，她还没吃饱呢，梅子姐是打算饿死她吧。

梅蕊把碗洗了，拿了一些祭月的东西出来，有柚子、红枣、梅子、月饼、还有一碗清水。那些果子都是前几天在山上摘的，怕孙少恩贪嘴，梅蕊才故意收起来，留到今天祭月用。

“梅子姐，你做的月饼真好吃，比别人的都好吃”，看人家不理她，孙少恩拿起一个月饼大吃了一口，主动奉承。

大圆脸又说谎，她都没吃过别人的如何知道她做的比别人好吃，“你吃的那个不是我做的，是伯娘家的”。

‘咳咳咳咳’，孙少恩被咽住了，口里的月饼吐出来后，把手上剩下的也丢给小黑吃，还不忘表决心的说，“真难吃”。

梅蕊瞪了她一眼，大圆脸都变墙头草了。

“梅子姐，我们猜谜吧”，看人家不应，孙少恩兀自说开了，“七个好人和三个坏蛋同搭一艘船，中途船翻了，七个好人沉入水中淹死了，三个坏蛋却很快就浮出水面”，说完就只盯着梅蕊。

这大圆脸分明就是拐着弯说自己坏，“你便是那坏蛋”。

“梅子姐，你就别气了，你不爱猜谜，我唱歌给你听好了”。

“唱，不好听，你今晚与小黑睡”。

梅子姐就像那谜底一样，坏的无边，竟然叫她跟猪狗睡，不把她当人看是吧，孙少恩被吓得冒冷汗，还是引吭高歌一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余音袅袅的歌声，听得梅蕊如痴如醉，“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少恩可是想爹娘了”。

这首明月几时有，大街小巷谁不会，孙少恩觉得应景随便乱吭的，绝没有感受到那词的意境，被梅蕊提起，心里还是不舒服。

“别不开心，这月饼是我做的，你吃一个可好？”，看孙少恩伤心，梅蕊之前的气也消了，现在尽管哄着她。

风清月朗，酒香沁人，佳人相伴，哪还有伤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