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身体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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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冰冰开心的笑了：“太好了。萧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韩亦萧点点头。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多看看她呢！所以面对吴冰冰提出的一起吃饭，他才没有反对。

她真的好美，美得身边的美景都成了陪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了，可是上次是晚上，灯光下的美带了点朦胧，而现在站在阳光下的她，美的令人窒息。

淡紫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未施粉黛已是风华绝代，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清冷忧伤，柔中带着倔强，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轻抿着，却不见了往日的灿烂笑容。

韩亦萧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可是这样的注视，怕被冰冰看到误会，也怕再让白九对自己心生不舍，既然已经和她说过那么决绝的话了，就不要再给她希望了，也不要再给彼此希望了，所以只能勉强自己移开视线。

三人在楼上的桌子坐下，靠着窗户，能看到下面的街道，街上依旧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

墨九九的视线偷偷的落在了韩亦萧身上，多日不见，对他思之如狂。

他一如既往喜欢穿深颜色的衣服，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沉稳却又有些压抑。

一身藏青色的衣衫，只在袖口处暗秀了一些竹叶。

由于军人的关系，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他的坐姿都是那么的挺直，高大的身材，即便是他坐着，也要比一般的男子高，显得鹤立鸡群。

长期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很结实，穿着衣服，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强壮，浓眉如剑般斜斜的扬起，鼻梁高耸很性感，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是难掩的冷冽和精光，他真的是个很俊朗的男人，拥有一种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性魅力。看着他，想到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心口处隐隐的泛着痛，可是墨九九却没有去管这股疼痛，任由疼痛折磨着自己，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与他相爱过，否则她会以为一切不过是她幻化出来的一场梦。

店里的伙计很快便把菜端了上来。

吴冰冰热情的招呼着墨九九：“墨姑娘，你快吃啊！能和你一起吃饭真的很荣幸。”面对自己崇拜的人，吴冰冰似乎比以往多了些话。

墨九九淡淡一笑道：“吴小姐太客气了。多谢吴小姐和大将军请我吃饭，为表谢意，我敬你们二位一杯。”豪爽的拿过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下。

吴冰冰崇拜道：“墨小姐，你不愧是女中豪杰，真的很豪爽，可是我不会喝酒。”看向韩亦萧，柔声道：“萧哥哥，你陪墨姑娘喝一杯吧！”

韩亦萧拿过酒壶，倒了杯酒，没有说话，喝下了。

吴冰冰对墨九九这样的奇女子充满了好奇，忍不住询问：“墨姑娘，您当初怎么会想到去参加武状元比赛呢？女子进军营，你就不会顾忌些什么吗？上战场你就不害怕吗？”

面对吴冰冰好奇的询问，墨九九微怔，看了眼韩亦萧，云淡风轻道：“年少轻狂，没什么好怕的。”为了爱的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还会怕什么呢！

吴冰冰一脸羡慕道：“我最羡慕会武功的女孩子了，只可惜自己身子弱，父母也不让自己学武功，所以只能羡慕别人。”

墨九九淡淡的勾着唇角道：“以后你可以让大将军教你，大将军武功很好。”

吴冰冰羞红了双颊，看了眼韩亦萧，立刻移开了视线。

而韩亦萧听到墨九九这番话，心里的怒气在一点点的升起。

吴冰冰这含羞带怯的模样，万分的惹人怜爱，看在墨九九的心中却羡慕不已。

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女孩子吧！柔柔弱弱的，面对喜欢的男子，一说话就会脸红，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若是自己从小不被送去江湖学武功，是不是也会被养成她这样？韩亦萧应该喜欢吴冰冰这样的女孩子吧！而自己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是男人喜欢的吧！

性格不好又刁蛮，脾气也太倔，遇到什么事不需要别人帮忙，而是自己去解决，这样的女人，引不起男人的怜惜，也就不会让男人喜欢了。

吴冰冰羞涩的低着头，喃喃道：“萧哥哥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的，墨姑娘，我初来京都也不认识什么人，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墨九九一怔，面对吴冰冰热情又单纯的女孩，真的不想伤害她，可是和她做朋友，只怕她做不到，她们都喜欢韩亦萧，若是和她做了朋友，听着她说和韩亦萧之间的事，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她不善演戏，不善伪装，所以也不想违心的与吴冰冰做朋友，淡淡道：“对不起吴小姐，墨家和韩家有些过节，只怕不方便。”

吴冰冰不知道两家的事情，听墨九九这么说，有些尴尬的笑笑，转移了话题：“墨小姐，多吃菜。这个牛肉不错，你尝尝。”热情的夹起一块牛肉要往墨九九碗里送。

韩亦萧见状却阻拦住了：“她不吃牛肉，冰冰，你吃吧！”夹过冰冰筷子下的牛肉，放到了冰冰的碗里。

吴冰冰羞红了双颊。

而墨九九看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还记得自己不爱吃什么，可是却亲切的帮吴冰冰夹菜。

吴冰冰羞涩的吃下了韩亦萧给她夹的牛肉。

墨九九看了却好嫉妒。如果韩亦萧给她也夹一块牛肉，就算不喜欢吃，她也很开心的吃下的，因为是他夹的，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给自己夹菜了，三个人一起吃饭，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折磨。

吴冰冰见三人都不说话，很沉默，忍不住找起了话题：“墨姑娘，你吃过饭有时间吗？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一趟首饰店吗？我想给干娘挑一件首饰，可是不知道买什么样的，也想给自己买一些成亲戴的首饰，怕自己挑不好，想必墨姑娘的眼光很好，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听到吴冰冰说成亲两个字，墨九九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忍着心痛，还是问了句：“成亲？”

吴冰冰羞涩的红着小脸喃喃道：“干娘希望我和萧哥哥早点成亲。”

墨九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抢走了，痛的无法呼吸了。是啊！老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肯定恨死自己了，为了防止儿子再与仇人的女儿纠缠不清，的确会让儿子早点娶别的女人。

心中本来还抱有幻想的，或许一切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可是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化成了绝望，他们真的不可能了。

看向韩亦萧。

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冷漠，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淡然的吃着饭。

墨九九，你还期待什么呢？期待他的解释？期待他的否认吗？如果他不同意，吴冰冰断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

面对墨九九的注视，韩亦萧却没有回她一个眼神。

吴冰冰偷偷的看了眼二人，觉得彼此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墨姑娘在萧哥哥的军营里做了那么久的将军，萧哥哥真的没有发现她的女儿身吗？

墨姑娘面对萧哥哥这么英俊神武的男子，真的就没有丝毫的心动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之后，吴冰冰立刻训斥自己：吴冰冰，你想什么呢！墨姑娘是个光明磊落又大胆的女子，如果她喜欢萧哥哥，一定会说的，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别多想。

这样安慰着自己，吴冰冰便释然了，看向墨九九温柔的询问道：“墨姑娘，吃完饭你有时间吗？”

墨九九有些慌乱的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对不起吴小姐，只怕不能陪你们去了，我待会还有事。”

虽然吴冰冰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温柔的笑道：“没关系的，既然墨姑娘有事，那我和萧哥哥去选好了。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墨姑娘一定要来喝一杯我们的喜酒哦！如果能在婚礼上见到我最崇拜的墨姑娘，我会觉得很荣幸。”

吴冰冰再次用了荣幸这个词，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墨九九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她说崇拜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有多羡慕她，羡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韩亦萧的身边，和她一起逛街，羡慕他们的婚姻可以得到两家父母的同意和祝福，再看看自己，明明很爱他，却爱的那么卑微，那么躲躲藏藏，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到现在，依旧不敢对别人说自己与他的爱。墨九九，你自认为自己活的坦荡洒脱，可是这份洒脱在遇到韩亦萧之后，彻彻底底的不见了，现在的你真的好卑微，好悲催。

吴冰冰见墨九九沉默不说话，担心的询问：“墨姑娘，你怎么了？”

墨九九回过神来，看向她有些尴尬的笑笑道：“如果到时我在京都，一定会去的。”

听到这话，韩亦萧拿筷子的手一顿。

吴冰冰好奇的问：“如果在京都？听墨姑娘的意思，你要离开京都吗？”

墨九九故作轻松的笑着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固定待在一个地方，以前就喜欢在江湖上到处跑，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所以才会进了军营，这段时间，已经在京都待了很久了，的确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了。”

“可是墨姑娘的家在京都，就算出去走走，也会很快回来吧！”吴冰冰对墨九九充满了好奇，觉得她真是一个奇女子，让她越来越羡慕，崇拜了。

而她越是用这种羡慕，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她越是觉得别扭，尴尬，甚至有些心虚，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经与她爱的男人那么的亲近，不知道会怎么看自己，一定会很鄙视自己吧！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有心虚的感觉呢？只因她是韩家承认的未来儿媳妇吗？想想都觉得好不甘心。

可是她却无法将这不甘心和不满发泄到吴冰冰身上，因为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单纯。

虽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流，可是却又不忍心对她太冷漠，只得淡淡的回道：“从小到大我在家待得时间很少，屈指可数，有时一走会是几年，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墨九九深吸一口气，拼尽全身力气道：“祝你和大将军幸福。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窒息而亡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气氛太压抑了，她要无法呼吸了，所以墨九九有些落荒而逃，甚至不敢看韩亦萧一眼，怕看了会让自己的心更痛。

“墨姑娘——”吴冰冰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墨九九唤了声，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事般，看向韩亦萧问道：“萧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墨姑娘生气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韩亦萧的心也在狠狠的痛着，可是现在他能做的除了忍着，没有别的办法，看着她离开，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追过去了，因为他好怕她这一走，或许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离开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她。

他知道她不是随便说的，若是她真的选择离开京都，至少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也的确能做到几年不回来，在这之前，很少有人见过墨家的三小姐，甚至听说过的人都很少，就因为她不怎么回镇国公府，如今感情的事让她受到了重创，所以她要逃走吧！

可是除了看她逃走，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当初是自己说的一刀两断，所以她的事情，自己没有资格再去干涉，希望到了江湖上，她真的能散去心中的不开心，忘记他，做回曾经的自己，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韩亦萧看了眼吴冰冰，淡淡的安慰道：“别多想，白九就是一个急性子，做什么事情都风风火火的，可能是想到什么事情要做吧！”

听韩亦萧这么说，吴冰冰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韩亦萧从窗户往下看。

正好看到了街道上白九的身影。

走出酒楼，她立刻变得失魂落魄，一个擦肩而过的男子重重的碰了下她的肩膀，她像是没有感觉到般，继续走着。

男子连连道歉，她看都没看一眼，男子摇摇头离开了。

看着她孤寂落寞的身影，韩亦萧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离开了。

这些日子的烦闷，真的让墨九九想逃走，可是因为哥哥和嫂嫂的婚事，所以她忍了下来，今天见到韩亦萧和吴冰冰，她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如果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真的会因心痛而死的。

所以她要在这两天离开，找个好的借口，离开家一段时间。

回到府中，墨九九把要去江湖上走走的事情与家人说了。

母亲听了，不赞同道：“九九，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往外跑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之前说你的婚事，你说你大哥还未成亲，还轮不到你，现在你大哥也成亲了，你也大了，也该谈论婚事了，不能再往外跑了，一出去就那么久，娘亲不同意。”

镇国公抱着孙子玩，听了夫人的话，赞同道：“爹爹觉得你娘亲说的对，九九，别往外跑了，你看你从小到大在爹爹娘亲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在你出嫁前，就多留在府中陪陪爹爹娘亲吧！”

墨九九勾起唇角，让自己尽量的笑的开心自然道：“爹爹，娘亲，女儿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不回来了，说不定很快女儿就回来了，再说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看师父了，很想她老人家了。”

母亲突然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和你师父写封信，让她来家里做客，她可是好久没有来镇国公府了，虽然和爹爹娘亲是朋友，可是她那闲不下来的性子，总是大江南北的跑，我们都几年没见到她了，这次让她来府中坐坐，娘亲趁机给你物色几家亲事，让你师父帮着参谋参谋。”

墨九九一听，立刻反对道：“不行不行，女儿现在还不想成亲，爹爹刚才还说让女儿多陪陪你们呢！怎么这就要把女儿嫁出去呢！女儿不要嫁人，女儿要陪在你们身边一辈子。”如果不能嫁给韩亦萧，她情愿一辈子不嫁。

母亲瞪向女儿训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女孩子大了就是要嫁人的。”

墨九九嘟起小嘴，看向一旁的哥哥嫂嫂。

他们知道九九和韩亦萧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帮她，既然和韩亦萧不可能了，就应该让她早点走出来，或许母亲选的亲事中，就有适合她的呢！只有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才能把之前的忘记。

可是他也是过来人，深知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的那种痛苦，想忘记，谈何容易呢！若是出去走走能让妹妹的心情好一些，或许应该帮帮妹妹。

看到妹妹投过来的求救眼神，墨承轩不忍心拒绝，只得站出来道：“娘亲，九九在军营待了这么久，刚闲下来肯定不习惯，你就让她出去走走，透透气吧！婚姻之事，回来再谈也不迟的。”

母亲担心道：“不行，谁知都她这一走会多久，万一跑出去几年不回来，我去哪里抓人，岂不是耽误了她大好的青春。”

墨九九立刻保证道：“不会的，不会的，爹爹娘亲，女儿这次出去一定不会再待那么久了，女儿会尽快回来的。”

“你的话能信吗？”母亲不悦的瞪向女儿，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出去了，一玩起来，早就忘了在家里期盼她回来的父母了。